“大少爷,我能提醒你一句话吗?你的快乐,是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上耶。”尤其是她的痛苦上。
“相信我,一旦你经过痛苦,成长的果实将是无比甜美。”他故作善心的安慰道。
“我能不能不要那种甜美的果实?”迟秀秀苦着脸问。
邬夜星仲出手指摇了摇,笑容满面的说:“不行,相信我,只要等继任大典一结束,你就能够如愿以偿。”
望着前方朝她而来的身影,迟秀秀叹了口气,她的痛苦试炼来了。
“秀秀,我正想去找你。”乐微江见到她立即欣喜地说。
“少爷找我有什么事?”迟秀秀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不敢太过热络。
“你看。”他自怀中掏出一对精致的玉耳坠。
迟秀秀看着耳坠,再看看他,笑道:“很好看,少爷很有眼光。”
“送你。”他拉过她的手,将耳坠放入她的掌心。
迟秀秀一怔,手上的耳坠瞬间像会灼人似地烫得她手痛。
“不行,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她赶忙将耳坠塞回给他。
“什么无功不受禄,这是礼物,是我的一片心意。”乐微江不悦的瞪着她。
“少爷,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你就不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要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你以前根本不会这样躲我,是不是大哥限制你接近我?”他咬着牙问。
“大少爷没有限制我做任何事,但是我既然知道少爷对我别有用心,于情于理我自然要避开你。”迟秀秀正色道。
“什么情什么理,我不管!我们是江湖儿女,你不用忌讳那些世俗规范!”
“少爷……”
“你是父亲为大哥订下的未婚妻,却不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喜欢大哥才跟着他的,为什么你要认命?为什么我就不行?”他是千般不愿,甚至怨起父亲,为什么要将秀秀推到大哥怀中?
“我不是认命!”迟秀秀忍不住反驳。
乐微江一呆,脸色有些难看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大哥了吧?”
迟秀慌张地撇过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
“你喜欢上他了。”乐微江心痛地叫。
“我没有!”他的低吼像把刀切开她心底的保护膜,露出她最真的感情。
不可能!她没有喜欢上任何人!没有!
“不要骗我!十多年来,你对我完全无动于哀,为什么不过几日就对大哥产生感情?为什么?告诉我!”乐微江抓住她的手臂,忍不住低吼。
“我……我不知道!”迟秀秀已经被自己的发现搞得手足无措,现在又被他摇得头晕,虚弱地说。
“从小我就崇拜他,甚至长大我仍递寻他的下落,谁知找到他的下场却是让你变成他的人,老天是在捉弄我吗?”乐微江仰天大叫。
迟秀秀没有回答,服侍他多年,她知道当他激动时,想让他冷静的最好方法就是退到一旁不要搭腔,等他发完脾气,自然就会平静下来。
丙然,过了一会儿,他将眼神自天空拉回到她身上,少了适才的狂乱。
“秀秀,我会让你知道我才是最好的,比大哥还好。”
说完,他转身离去,迟秀秀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松口气。
“怎么会是我呢?我这样平凡到极点的女子,有什么地方值得少爷倾心呢?”她想了许久仍是疑惑不解。
但是……感情可能就是令人不解才会那般让人有诸多的期待与遗憾吧。一如她……
思绪一转向自己,迟秀秀急忙摇头甩去仍未准备好面对的问题。
“再一天,等明天典礼结束,我就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她安慰自己。千百个日子都等了,再等一天又如何引再一天,她就能够真正的自由了。
即使生为乐微江的兄长,但碍于尴尬的身分,邬夜星被安置在众人之中,成为宾客之一。若是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这名冷淡俊逸的男子会是秋水宫的长公子。
迟秀秀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坐在邬夜星的身边,论理说,她是个丫头,本来没有这种资格和众多江湖耆老平起平坐,但是身为邬夜星的“未婚妻”,有谁能让她躲在幕帘之后,与那些寻常丫头一般?何况为了展示自己即将到来的权势,乐微江更是特意安排她的座位,用意就是要她明白她可以选择更好的丈夫。
但是对迟秀秀而言,身处众人之间她只觉得格格不入,甚至是被众多眼光刺得浑身刺痛。早先她曾要求不出席,但邬夜星只是轻挑眉暗示她会错失某些有趣的事情,倒也不勉强她;而她一听心里开始惴惴不安,硬着头皮跟了出来,不是怕没瞧见“有趣”的事,而是想阻止任何“有趣”的事。
“原来那个就是未来的秋水宫宫主啊。”隔桌有人低声交谈。
“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真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另一个人摇头道。
“你当真以为爱落萍会松手吗?我想他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虽然我们没听说过他有任何的事迹,但不表示他会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想想,乐天云和爱落萍的儿子,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有人说了较公道的话。
“谁说子一定肖父?乐天云死了那么多年,想教他也没有时间教。”一句反驳引起大部分人的同意。
“说得也是。不过……我还以为乐天云的长子会出现来夺位呢!”稍微知道秋水宫事情的人,心中多半抱着看热闹的想法前来。
“一个没有靠山的人,就算想来也没有胆来吧。”
“嗯。我记得那个长子好像姓邬……”一个人将尾音拖得长长的,似有暗示地看着众人。
“你以为姓邬就是他吗?”有人明白说话人的意思,嘲弄地笑道。
“什么?你们在说谁?”
“他意想天开的猜想乐天云的长子就是那个……地魔。”后面两个字特别压低声音,唯恐被人听见。
迟秀秀竖起耳朵听着隔桌的谈话,当他们提起邬夜星时,她不由自主的朝他望去,却见他噙着讽笑,似乎觉得有趣。
“啊!”听话的人倒抽口气,四下张望的说:“你……你是说他是乐天云的长子?”
“不可能!乐天云的长子我记得叫邬念天,不是他!”
“可是……我听说的不同。”先前提问的人悄悄地说。
“你听说什么?”
“我听说有个见过地魔的人说地魔像极了乐天云。”
“是吗?你听谁说的?”
“流月轩的欧震皓知道吧?”
“啊!你是指乐天云的拜把兄弟欧震皓?”
迟秀秀又朝邬夜星望去,只见他眉头微蹙,似在回想。
“你记得吗?”她好奇地低声问他。
一个蓄着大胡子的中年大汉,在一见着他时就大叫父亲的名字,当初就知道他和父亲应该认识,只是不知道那个中年大汉还是父亲的拜把兄弟。
邬夜星淡淡地撇唇道:“原来是他。”
“欧震皓是最熟乐天云的人,他说像就绝对像。如果地魔和乐天云没有关系,两个人怎么会相像呢?”
“呼!如果地魔真是乐天云的儿子,那秋水宫就更没有人敢动了。”
“错了!如果地魔是乐天云的儿子,我看第一个动秋水宫的人就是地魔。”
迟秀秀闻言又瞥向邬夜星,却得到一记莫测高深的笑容。
她暗叹刚才说话的人真是说对一件事,地魔对秋水宫非爱,而是恨。会想搞得这里天翻地覆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他们各有所思时,爱落萍已经结束她的开场白,将乐微江介绍出来。
乐微江站在首位朝众人一拱手,自信飞扬的说:“晚辈接下秋水宫的重责大任,还望各位前辈提携、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