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将军押着安德烈离去了。
一忽儿,哈山尼父子俩也幸幸然的走开。
整个殿堂里,只留下江雨蓝,直直的站在瓦都面前,用一双盈盈如水的眼眸,迎视着陷入苦思的他。
“瓦都。”她轻唤了一声。
“怎么?”瓦都愕然的抬头,“你还不走吗?”
“好!”江雨蓝吸了一口气,“如果你不想见我,那么我走,我走!”
然后,她转身离开。
“不不!”瓦都猛然奔下石阶,大声的叫:“你不要走!雨蓝,我是想见你的,每一次心烦,我就好想好想见你,仿佛你可以解我情哀。”
江雨蓝慢慢回头看他,迷惑的问:
“你为什么心烦?是为了安德烈吗?”
瓦都猛然点着头,
“我实在不想判安德烈死罪,他是一个优秀的好人才,否则也不会得到贝露丝的真爱,但是我不杀他,又怎么给哈山尼一个交代?所以拿捏之间,我真的是千头万结,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江雨蓝说:
“你也承认安德烈是个优秀的好人才,承认贝露丝对他的真爱,你何不放过他,成全他们这一对小儿女?”
“不行!”瓦都否决的说:“或许,我可以想法子不杀了安德烈,可是要我收回成命,不把贝露丝嫁给巴隆纳,我做不到!”
“为什么?”
瓦都睁大眼珠看着她。
“如今,你还要问我为什么吗?为了贝露丝和安德烈的私奔,为了要废除一夫多妻制的婚姻法,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软硬兼施,才把哈山尼安抚下来,要不然,他早就暗中掀起了一场暴乱,要是贝露丝要不下嫁他家,那闹革命是无可避免,也会一发不可收拾,雨蓝,你就不要多管闲事,再惹起事端了。”
“什么?”江雨蓝踉跄一退,“你说我多管闲事,惹起事端?瓦都,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我这么做,全是为了贝露丝呀!”
瓦都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如果你真为了贝露丝,你就该帮我劝劝她,绝了和安德烈的念头。”
“可你别忘了,”江雨蓝抬头说:“贝露丝柔弱里的那份坚定,要是能改变,她也不会和安德烈一起私奔,逃到阿鲁女圭女圭火山,难道……你不怕再一次的历史重演吗?”
“所以,”瓦都笑着说:“你提醒了我,只有杀了安德烈,才会永除后患,才会让贝露丝乖乖嫁进哈山尼的官邸。”
江雨蓝一惊,大声的叫:
“不要!瓦都,你万万不可杀了安德烈,你这样做,只会让贝露丝恨你更深,也会让她憔悴至死的,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瓦都生气了。
“我为什么没有权利?我是古科拉月牙国的国王,而安德烈,是个罪魁祸首,我为什么不可以杀他?”
“其实,”江雨蓝逼到他的眼前,不畏不惧的说:“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瓦都,要不是你硬生生将贝露丝和安德烈拆散,他们也不会被逼着要走上私奔这一条路,而贝露丝也不会受尽风霜,一病不起,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还把罪过全推到安德烈的身上去,你这算什么好国王,好哥哥?”
瓦都慌了。
“我承认,我不是个好哥哥,但我绝对是个好国王,因为我这一切的作为,全是为了古科拉月牙国!全是为了要把它建设成一个美丽的理想国度。”
“可你有没有想过,”江雨蓝哀痛的说:“你的美丽理想国度,却是要用贝露丝的一生幸福,和安德烈的鲜血去建立起来,那绝不再是美丽的。”
瓦都轻轻闭上眼睛,苦涩地说:
“我已经骑虎难下了。”
“就算是骑虎难下,”江雨蓝清楚的说:“你还是要下,瓦都,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那么的残暴不仁,就拿你一心三思为了人民百姓的幸福着想,便可知你的仁慈,难不成就为了一个哈山尼,你要任凭他的左右吗?”
瓦都突然抓住她的手。
“那么你告诉我,雨蓝。”他无助的喊:“我该怎么做,才不会受到哈山尼的箝制,才能做一个真正的天下明君?”
看着他内心的急迫,和柔软的语调,江雨蓝似乎知道,安德烈有救了。于是,她看进他的眼眸深处,温柔似水的说:
你不能再对哈山尼软弱了,否则,你会一辈子活在他的威胁之下,即使你有心要做一个好国王,也是力不从心,瓦都,听我的,成全了贝露丝和安德烈吧!至少,安德烈和他的父亲白将军,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你们可以一起联手对抗哈山尼的势力。”
瓦都眼中亮出了一片光彩。
“继续说下去。”他高声的喊。
江雨蓝也迎向他,幽幽回应着:“我是说……你暂时不必和哈山尼公然对立,只要把联婚这件事先缓下来,然后想法子把安德烈派往边界,暗中训练军队,再安排白将军的人马驻守夏尔柔皇宫和议事殿,只要哈山尼敢轻举妄动,有任何风吹草动,你就可以把安德烈的军队召回,来个里外夹攻,将哈山尼和他的党羽一网打尽,而且不会造成流血革命,到时,你就可以以谋反之罪处死哈山尼父子,那么也可以成全贝露丝和安德烈这一对苦命鸳鸯,不是吗?”
瓦都兴奋至极。
“你果然聪明。”他赞赏的说:“如此一来,我不但化解了贝露丝对我的恨意,也解除了我的心头大患,从此,我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好好的为子民建设一个理想国度,也可以把祖先传下来的王朝基业,继续发扬光大,让美丽的月下香,永远在这个仙境里飘扬。”
“这么说来,”江雨蓝雀跃万分,“你是不杀安德烈了,也要成全他和贝露丝?”
瓦都肯定的点点头。
“哦,太好了!”江雨蓝差点掉下眼泪,“瓦都,谢谢你肯听我的,我必须马上赶去公主房,告诉贝露丝这个好消息,我相信,她的病一定会好了一大半。”
“别急!”瓦都拉住她,“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江雨蓝回眸问。
“就是……”瓦都眼里忽然盛满了浓情,信心坚定的说:“我要定你了,不管你心里是不是有沈若尧的存在,我这辈子都要定你了,因为,你的由天而降,是我今生的注定,我永远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那句话,绵远悠长,如雷霆万钧的让江雨蓝听傻了,也不停的在空荡荡的殿宇上回响着,她不禁闭上眼睛,喃喃的在心底说:
“瓦都,多情如你,要我不爱你好难……”
第八章
瓦都以“流放”的理由,将安德烈放逐到边界。
虽然附带有无皇家命令:永不得回京的条例,但还是引起哈山尼父子大大的不满。
“太可恶了!”、
这天午后,哈山尼气呼呼的从议事殿回到了官邸里,坐在一张椅子上愤恨不平的说:
“瓦都竟然没有杀掉安德烈那小子,只将他流放到边境去,这太不给我这个国务大臣面子了!”
“爸爸。”巴隆纳也怒气难消的说:“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理当和我们站在一边的。”
“这说来说去,”哈山尼沉吟,“还不都是瓦都从冰湖上救回来的那个女孩做的。”
“江雨蓝?”巴隆纳月兑口而出。
“对!”哈山尼点点头,“就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让瓦都对她言听计从?”
“怎么会呢?”巴隆纳呐呐的说:“我看她根本不是黛菲儿的对手。”
“你不懂。”哈山尼怒斥一声,“这雾里看花,你怎么看得明白?尤其一提起你妹妹黛菲儿,我心里就有气,叫她去迷惑瓦都,她却是那么不争气,在瓦都登基的舞会上,竟然会输给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孩,太教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