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说:“是上天被我的真情给打动了。正巧今年初,我们鹰古集团把事业版图延伸到艺术文化方面,准备成立一个歌剧团,也预计今年的秋天,要在米兰的史卡拉歌剧院公演,我们挑选的剧码是改编自英国温莎公爵的爱情故事,叫做‘江山美人劫’,为了要让这出戏造成轰动,不论在剧本、演员、场景方面,我们都下了功夫,尤其为了要真实呈现英国宫廷的华丽气派,在戏服方面,我决定请梅吉儿夫人来为我们这出戏设计服装,谁知道她却拒绝了。”
“为什么?”陆晓裳问:“凭你们鹰古集团和梅吉儿老师的交情,她没有拒绝的道理呀!”
“那是因为她别有用心。”
陆晓裳露出一脸的迷蒙。
“我不懂你的意思。”
亚当斯把背脊靠在喷泉周围的白色石壁上,望着远方飞驰而过的街车,才淡淡一笑的说:
“理由很简单,梅吉儿夫人之所以不想为我们鹰古集团的剧团设计服装,主要是为了你。”
“我?”陆晓裳睁大了眼睛,疑惑的叫:“亚当斯,你愈说愈让我糊涂了!”
“因为她要我来找你。”亚当斯说:“你在台湾时装界的成功,她已经从许多资讯中得到了消息,也托人收集了你每一次举办服装发表会的光碟影片。她还说,放眼天下,只有你陆晓裳的才思和天份,才能为我们剧团的江山美人劫设计出真正的华丽。晓裳,你知道吗?在得知你的消息,我真的激动得无以复加,再看着影片中你所设计的每一件衣裳,都是那么的典雅高贵,我真为你能实现梦想而高兴,真为你没有从时装界消失而感动落泪。于是,我千里迢迢的飞来了,带着五年前的那片真心,和数不清的相思,要来把过去的那份深情追回来。”
立刻,盈盈的泪珠布满了陆晓裳的眼眸。
“太迟了。”她心酸至极的说:“你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亚当斯,我早已心如止水,又要怎么去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每一字呢?”
“可我说的全是真话,晓裳,你要相信我,相信我的诚恳和认真,相信我对你的始终如一。”
“是的,亚当斯。”陆晓裳朦蒙胧胧的迎视着他,“就因为我当初太相信你了,才会把自己弄得深身是伤,所以我怕了,怕再一次掉入你的陷阱,怕再一次上了你的当,那么我铁定会粉身碎骨,会万劫不复的。”
瞬间,亚当斯的心被撕痛了。
“不!晓裳。”他急切的喊:“你不能那么快就否决掉我的用心,也不能把我当成是万恶不赦的魔鬼,即使我犯下了滔天大罪,你也要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让我把你带回到意大利,用每一天的时间,每一份的至爱,来替你疗伤止痛。”
“够了!”陆晓裳低头拭着眼泪喊:“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亚当斯,早在五年前我离开意大利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即使你现在说得再天花乱坠,再用尽心机,也不能挽回一切了。”
“我不相信!”亚当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哀痛的说:“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忘得掉吉拉贝欧的那个美丽夜晚,忘得掉我们在月光古堡的一夜缠绵,除非……你那一夜的温柔解语,全是在对我演戏。
陆晓裳不禁闭上了眼睛。
“对!”她含泪的说:“我是在对你演戏,亚当斯,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你可以放了我吗?”
猝然,亚当斯的心脏抽搐了一下。
“不!不!”他撕裂似的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晓裳,你教我怎么相信你那夜的柔情以对,是在对我演戏,何况,在你眼里,我仍旧看见五年前那份火热,仍旧看见你心中波涛汹涌的激情。”
“你……”陆晓裳生气的瞪视着他,咬了咬嘴唇,说:“你太狂妄了,亚当斯,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那么让我清楚的告诉你,我眼中的火热根本不是什么激情,而是对你的愤怨和怨恨,像烈火般的燃烧着,所以,你听着,即使你花再多的心力和时间,我都不会跟你回去意大利的,请你放开我的手吧!”
亚当斯突然变了脸色。
“晓裳。”他又惊又慌的叫:“我不相信这是你心里的话,即使我的苦苦哀求,你也不为所动吗?”
陆晓裳用深邃而坚定的眼睛凝视着他。
“是的。”她说:“我再也不会为你心动了,亚当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请你停止对我的感情吧!终究我不配你的高贵和尊荣,不配你们蓝家的侯门深似海,你就当我不识抬举,不知好歹,别再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一时间,看着陆晓裳那坚决似铁的脸庞,他的心一片片的碎了,像喷泉上那散落的水花,让他不自觉的松开她的手。
“晓裳。”他痛彻心扉的叫:“你要用你的残忍,让我这一生都悔恨吗?”
“亚当斯。”陆晓裳强忍着悲痛回答:“你就当做这一切是天意,是我们有缘无份。”
“可你知道吗?”亚当斯的眼睛红了,他鼻子酸酸的说:“要是得不到你,我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与任何一个女孩结婚了。”
很快的,眼泪再度迅速模糊了陆晓裳的眼睛。
“不可以!”她哭喊着:“你不可以为我而忘掉你肩负拜月族的传承,不可以让我带着满身的罪恶,要不然,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喊完,她就对着马路狂奔而去,让自己穿梭在一片车海里。
而亚当斯,整个人都绝望了,只是愣愣的站在阳光里,看着她的身影被淹没在路的尽头,他不禁心痛如绞的喊:
“晓裳!不管你对我存在着多少误会,我都决不会放弃,也会用我的诚意,去打动你的心扉,化解我们之间的爱恨情仇……”
第六章
接下来的日子,陆晓裳再也不能自已了。
每天早上,只要一进设计部门的办公室,她就会看见桌上摆放着一束闪闪发亮的白玫瑰。
不用猜,她就知道那一定是亚当斯。
只是,看着那片片的雪白,看着那缤纷似梦的花瓣,她的心就会一层层的被绞痛。
已经整整六天了,面对着一屋子的花海,她似乎明白自己是再也画不好每一张设计稿了。
尤其,亚当斯那张俊美的脸庞,和翩翩风采的身影,总不断的浮现在她脑海里,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贝拉吉欧,想起科摩湖的晚上,也想起那如诗如梦的月光古堡……
这一天,她又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高耸的建筑物在发呆。
方紫晴突然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站在她的身后,细声细气的说:
“晓裳,那个亚当斯又派人送花过来了。”
一听到亚当斯的名字,陆晓裳的心就不自觉的微微揪痛着。
“你拿走!紫晴。”她头也不回的喊:“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见这些白玫瑰了,你就叫送花的工人别再送来了。”
方紫晴迟疑的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她问:“为什么你不想接受这些花,晓裳,我真不明白,那个亚当斯长得迷人帅气,而且来历不凡,”听说是意大利鹰古集团的总裁,你为什么要拒绝他的好意,难道是他得罪了你吗?”
不经意的,陆晓裳的眉头皱了一下,心乱如麻了。
“紫晴。”她逃避的说:“请你手下留情,不要问我为什么好吗?我只求你赶快把这些花拿走,让我一个人静静的站在这里,也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亚当斯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