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裳!”
他终于止不住心底的一阵狂涛,急急的走向她,神情激动的说: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这一生还能遇见你。”
“不会的!”陆晓裳震惊的后退一步,颤抖着声音说:“不会是你的!亚当斯,请你告诉我,这是梦吗?我怎么也不会相信,真的是你出现了?”
“可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的。”亚当斯站在她的眼前,深情依旧的说:
“晓裳,请你相信我,是我千辛万苦,飘洋过海来找你了。”
突然,一阵剧痛从陆晓裳的胸中进裂了出来。
“不!”她猛烈的摇晃着头,咬牙切齿的喊:“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亚当斯,你走你走!你是个魔鬼,我根本不想见到你。”
她的怒吼,把全体都看得一阵错愕,而亚当斯更是一脸的茫然。
“为什么?”他不解的问:“难道我来找你,怀着过去的情牵梦系,是我错了吗?还是当初的热情已经不再了,晓裳,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的对我恨之入骨?”
“因为我不再相信你了,亚当斯。”陆晓裳的眼泪骤然来了。她泪落如雨的说:“上一次当,学一次乖,请你停止对我的伤害吧!”
亚当斯大大一震。
“晓裳。”他懵懂的叫:“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莫非是我不该眷恋旧情,不该来找你吗?”
“是的!是的!”陆晓裳迭声的喊:“你是不该来找我,那只会让我跌进更深的地狱里,你知道吗?亚当斯,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你伤了我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你要在我好不容易才把伤口抚平之后,却又要再一次的刺痛它?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亚当斯心痛的看着她。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他说:“但是,老管家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晓裳,这其中有很大的误会,你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要!我不要!”陆晓裳猛缩着身子,激烈的喊:“我什么都不要听!亚当斯,就算这一切是个误会,再也弥补不了我心里的伤害,再也不能让我走回头路了。”
然后,她转过身子,就一路对着门外飞奔而去。
那一幕,把大家都愣住了,但亚当斯很快的恢复神志,立刻如旋风般的追出去。
陆晓裳那盈然纤细的身影,从人群散去的会议厅,穿过层层的阶梯,奔跑在晶华酒店的大厅上……
终于,亚当斯在酒店外面,有着园型喷水池的广场上,牢牢的抓住了她。
“晓裳!”他努力大喊:“你何苦要逃避我,要让我们都陷于痛苦之中?”
陆晓裳慢慢的回过头来,用一双泪眼迎视着他。
“那是你逼我的,亚当斯。”她痛彻心扉的说:“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你,那对我来说,都是不堪回首的记忆,所以,你不该出现的,不该再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可你知道吗?晓裳,我无法停止不再想你。”
“不!”陆晓裳摇着头,“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了,亚当斯,就因为当初我太相信你了,才会糊里糊涂的为你献出了我的童贞,才会把自己伤得这样体无完肤,否则,五年前,我也不会带着伤心和绝望,匆匆的从意大利逃开。”
亚当斯轻轻叹着气。
“唉!”他无奈的说:“这一切都该怪老管家,若不是他,你也不会受尽那么多的委屈,不会怀疑我对你的真心,而逃回到台湾来,让我们彼此都受到了折磨。”
“这怎么能怪老管家?”陆晓裳眩惑的说:“他不过是对我说出了实情,让我明白真相,让我看清你的真面目,而不必再继续上当受骗。”
“可是你一定不知道,”亚当斯幽幽的说:“老管家的一句话,却也同时把我推到了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里。
“这怎么说?”陆晓裳惊奇的问。
亚当斯忽然把眼光落在那水花四溅的喷水池上,让午后的阳光映在他的脸庞,他寻思片刻后才说:
“你还记得我离开月光古堡的那个早上吗?”
陆晓裳含泪的点点头。
“我当然记得。”她说:“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令我陶醉的小镇贝拉吉欧,却也是令我肝肠寸断的地方,尤其,在我听见你要回去结婚的消息,我的心都碎了,碎成科摩湖上的一片片落花。”
“但那是个误会,晓裳。”亚当斯气急败坏的说:“其实那天我的匆匆离去,不不不告而别,也不是要回去米兰和工业部长的女儿结婚。”
“什么?”陆跷裳一惊,“你没有娶白兰莎?”
“是的。”亚当斯用肯定的声音回答:“我根本没有要和白兰莎结婚的打算。不错,我的父母的确是想撮合我和白兰莎,可是我对她毫无感情,也一直反对这门亲事。那天,我所以回去米兰,是因为老管家赶来通知我,说我父亲突然病倒,而且情况很危急,我才会来不及告诉你就离开月光古堡,离开贝拉吉欧。”
陆晓裳一听,心中一片茫然。
“怎么会是这样呢?”她不解的问:“老管家根本没有理由骗我?”
亚当斯深沉的看着她,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才一脸悲凄的说:
“老管家在我们蓝家已经待了四十年,从我祖父时代到今天,他一直是忠心耿耿。他会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他对蓝家的护主心切,说穿了,他是不想因为你的出现,而破坏我父亲准备安排我和白兰莎结婚的计划,最糟糕的是他一直以为你接近我,是为了看上我们蓝家庞大的家产,看上我是鹰古集团继承人的身份,才编造出这样的谎言,要你对我死心。”
一时,陆晓裳被愣住了。她愕然的抬起眼看着亚当斯,百感交集的说:
“既然是这样,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不找我,就证明你对我是无心的。”
亚当斯无助的看着她。
“你教我怎么说?晓裳。”他着急的说:“当时,我父亲因为心脏衰竭住进医院,病情已相当危急,我根本来不及接受,他就撒手离去了。”
“啊!”陆晓裳一惊,怔仲的说:“你父亲去世了?”
亚当斯点点头。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他眼中掠过一抹灰暗,“我的悲痛你可想而知,晓裳,我一方面要料理他的丧事,一方面要接下他遗留下来的庞大事业,我根本不知道老管家对你使了手段这件事,直到我再度想起你的时候,老管家才吞吞吐吐的把实情告诉我,于是我疯狂的找你。晓裳,我唯一的线索就是去找梅吉儿夫人,但是她说你早就离开了她的雪迪奥公司,不知去向何处,我慌我急,我甚至翻遍了整个意大利,也找不到你的踪迹,那段日子,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失魂落魄,也才发现我爱你竟是那么的深不可测,晓裳,我根本没有想到你会回到台湾来,才会错失这五年的时间。说实在,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想着科摩湖畔的初相遇,想着那一夜在月光古堡里的温柔缠绵,也想着你用似水的柔情,把我眼中的忧郁,化成一颗颗的露珠……”
蓦然,陆晓裳的眼泪又被引了起来。
“不要!”她哭哑着喉咙说:“你不要再说了,亚当斯,不管这一切是真是假,都已经成为过往云烟了。”
“可我必须把它说出来,才能一解我多年来的相思,也要让你不再对我存着误解,而在彼此的心里留下一个永远也打不开的死结。”
“那么你现在又是怎么找来了?”
亚当斯牢牢的抓住她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