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悚然抽气。“你们要……杀我灭口?!”
“别用那种哀怨的眼光看我,我只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不要这样……是谁要你这么做?”孤立无援的她惊惶退缩,直到身后抵上一堵冷墙。
“跟她嗦什么!到底要不要让我们上?”操着一口闽南语的流浪汉已经猴急地等得不耐烦。
“请用。”男人站到一边,示意他们动手。
流浪汉婬笑逼近无路可退的人儿,月光透过水泥墙上方的铁窗映照进来,银白清晕洒在可人儿惨白的剔透雪肤上,更添她荏弱纤动的湛怜气质,看得他们一阵心痒难耐,一个流浪汉甚至当场猥亵抚模自己的。
“不要蔼—”
当她的脚被一个流浪汉抓注拖离墙壁,另外两个压制住她的双手时,濒临恐惧顶点的眼泪也随尖叫释放,但惊叫声反而惹得他们益加亢奋,游移在她身上的魔手已然失去理智,这些人的狂暴因子在体内窜动,还动手殴打她。
在疯狂的婬浪笑声中,她忍痛拼命扭头闪避跨坐在她身上流浪汉污秽的狼吻,无奈两手双双遭制,外衣仍被他们撕开。
加诸在身上的疼痛、屈辱,以及弥漫口鼻那道恶心难忍的味道、抚触,令可妍声嘶力竭地哭喊。
“商烈救我——商烈——”明知商烈不知道她的处境,她仍不自觉大喊早已刻人灵魂深处的守护神,绝望之中仍倔强怀抱那极为脆弱的一线希望。
下一刻,祈祷似乎成真,她身上的流浪汉猝然被一记迅猛的力道打飞,撞到墙壁后落地,抽搐昏厥。压制她双手的两个人,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也在迅雷不及掩耳的硬拳攻击下,口吐白沫红血,倒地不起。
“可妍!”
迅速解决三个人渣的商烈表情纠结,焦急地来到惊恐交织的人儿面前审视,赶紧月兑上的夹克外套,包覆住衣衫残破的她。
就着微弱的光芒,他看见她发丝凌乱,双颊有着明显遭殴的红肿,苍白小脸上的湿濡来自令人心疼的婆娑泪眼,一股撕裂的疼痛贯穿他心口,狂烈的怒火狠狠揪住他全身细胞。
好在事前在她表中装置了发讯器,他才能顺利追踪到她,如果再晚一步……该死!罢才的发泄,显然不足以平息他此时如滔天巨浪的愤怒,火眼一瞥,盯住黑暗中一旁发觉情势不对、手软地想掏出预藏枪枝的男人。
“想开枪?”
宛如来自地狱的冷魅魔音让男人惶惶呆立,一尊如山岳的高大身影缓缓走近,冰冷的声音在幽暗的废弃工厂里格外毛骨悚然。亲眼目睹流浪汉的下场,男人冷汗狂细、双腿发软,连枪也握不稳,不若刚才意气风发欺负人的样子。
“你……你、你不、不能杀我!杀了我就、就什么也问、问不出来了!”他终于将子弹上了膛,摇晃的枪口对着不把枪枝看在眼里、仍朝他而来的商烈。
“我不杀你,可是我也绝不让小人好过。”商烈十指关节卡卡作响。
眼见大势已去,男人扔下扳机,但比射击动作更快的是商烈的闪电出手。
商烈快如疾风的身手先发制人,让对方握枪的手掌分筋错骨,接着几记狠准矫健的勾拳和旋踢,完全让对方招架不住,最后,横腿一扫,半死不活的男人在地上乖乖躺平。
“这只是警告你,丧尽天良的事不要做。”歹路不通走。
脸不红气不喘的商烈,以脚尖踢踢地上的男人。随后,他拨了通电话,把后续交给别人处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待办。
商烈来到她身边,蹲身平视。“你还好吗?”大掌轻沿她的发际刷顺乱发。
“不要……”惊悸犹存的可妍拍开来人的抚触,用喊哑的嗓子抗拒着。
看见她眼底的惊惧脆弱,商烈的心骤地抽紧,心痛如绞。“可妍,我是商烈,你已经安全了,别怕,我带你回家。”
“商烈……”仓皇目光移到眼前担忧的方脸上,她的眼底逐渐填满了希望中的身影,直至清晰无疑。“是你……真的是你,你来救我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轻抚她脸上的红肿,喉头因胸口的闷痛而紧缩。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呜哇——”她扑入商烈胸膛寻求安慰,把所受的委屈都借泪水发泄出来。
“可妍……”她的泪让商烈手足无措,不知该放哪的双手索性将她紧紧纳入怀中,柔声哄诱,期盼她别再掉那些令他心疼的泪,铁汉成了绕指柔。“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尽全力保护你!痹,没事了,别哭。”
啜泣声逐渐转小,直至停歇,才发现她早已昏迷,商烈心头一颤,连忙检查她的情况,确定她只是因为哭倦入睡,一颗高悬的心才总算放下。
拦腰抱起怀中的人儿,高大的身影踏入月色之中。
“不……不要……”
“可妍。”商烈焦急低唤,试图把陷在梦魇中的可妍唤醒。
从他一将她放在床铺上,昏睡的她便梦呓不止,清秀的眉头紧紧相蹙,小嘴不断吐出浑噩不清的抗拒与求救,冷汗已在恐慌的柔弱小脸划出湿痕。
“你醒醒,可妍!”
在他锲而不舍的叫唤下,她总算缓缓睁开迷蒙双眼,眼前模糊的影像令她喘息加剧,惶然弹坐而起,退缩至床角。“不要过来!”
“你很安全,不需要害怕。”她担忧受怕的模样令他心窒,不禁柔声安抚。
醇柔低厚的嗓音徐徐传入可妍耳里,一根根紧绷的心弦缓缓放松,眼前的影像逐渐在她眼底转为清晰,一张刀凿石刻的刚猛容颜,此刻柔情万千地映入她眼帘。
“商烈……”她认出他,全身不再僵硬。
见她月兑离噩梦,他松了口气,拿来一旁的冰毛巾为她脸上的红肿冰敷。
“这种伤得先冰敷,待会再替你抹化淤的药膏。”
“呃!”乍碰低温,她缩回颈项退开。
“很冰吗?忍耐一下,这可以止痛。”
看着商烈小心翼翼章着毛巾为她冰敷,刚正的方脸似乎流露出对她的心疼及不舍,可妍怔然望他,随后绯红着脸低下头。
她可以这样认为吗?他纯粹心疼她、在乎她,不为其他理由?
“谢谢你又救了我……”她低声呢喃。
“这是我的职责,你不必道谢。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难以挽救的意外,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他拿过药膏,仔细替她上药。
商烈坚定的心意,在可妍听来却是冷冽无情的说辞,瞬间冻僵她的心,连跳动都成多余。
原来,她对他的爱已经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在得不到回应的情形下,相对地变成难以负载的苦。她抬手轻轻推开他,以防自己愈陷愈深,无法自拔。
“我想把身上的肮脏洗干净。”她想下床,却扯痛了自己的藤伤。
“我帮你。”
看出她的吃疼,他主动横抱她走进客房内的附设浴室,让她坐妥在光滑的大理石浴白边沿,顺便替她在浴白里注入温热的水。
“你放心洗,我先出去了。”
满室逐渐弥漫热腾腾的水气,但他的离开连带卷走了令她安心的温暖。
可妍双手紧抱自己发颤的身体,发觉身上穿的又是他的夹克,也惶然意识到夹克下破败的衣衫。
她羞怒地扯下全身衣物,望着水中的倒影,豆大的晶莹泪珠一颗颗直坠入满地的热水里……
第九章
不太放心。
因心中强烈的挂念,商烈高大的身躯从楼梯间又重回客房二人房,就听见浴室里传来愈显怯懦的哭声、及不太寻常的水声。
她不会做傻事吧?!几个令人胆颤心惊的模拟画面从脑海倏飞而过,他几乎肝胆俱裂,急急开门冲入浴室,只想确定她安好与否,当然也把“前车之鉴”抛到九霄云外——“可妍,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三个字还来不及吐出,商烈的眼睛再度吃了一顿清凉,即使浴室内的热气如薄雾般氤氲缭绕,眼前的景象也当场让他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