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惑了,淹没在他的柔情里,小手自有主张地,贴放在他温热的手背上,跟着他的手运行,顺着他磨人的姿态移动。
“唔……别这样……”她想抽回手,却被他单手反握住。
“你在拒绝我?”
“没、没有……”这羞煞人的搔痒,逼得她差点把持不住对他的承诺。
“没有么?那把手贴回我手上。”他不容置疑地命令。
她羞得紧闭双眼,依言照做,将双手平贴在他手背,脑海怎么也剔除不了他狂野的挑逗画面。
他凝视她氤氲、羞涩万千的侧脸,内心不住翻腾。
他们真有过肌肤之亲?
为什么她生涩的表现与处子无异,敏感惑人地直搔他的心头?在男人面前,她都是这么伪装的么?
玄彻心中因自己的猜测燃起无名火,在她身下的手劲更加大了。
“不……不要……”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力量刺痛了她,她推拒着。
她虚弱的抗拒在他看来,不过是欲迎还拒,他倏地攫住她的果肩,猛然一提,将她锁在床褥与他之间。
“再说一个‘不’字,你就不必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会再说了!”
她屏气凝神,惶恐地望向上方的他,不敢再从口中吐出惹怒他的话,眼底却诚实地透露她的惊慌。
“还说‘不’?”
这个也不可以?
楚映月干脆咬住下唇,什么声音也不发,怯怯地保证。
这样的她,格外引入怜惜。
玄彻凝望着她,喉间微微滚动——
“该死!”
仿佛有什么牵动着他,他猛然俯首覆上她的唇,以舌撬开她频频打颤的贝齿,狂妄激烈地汲取她的甜蜜,撩拨她所能承受的极致,强迫她与他交缠。
楚映月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全身觉得乏力,只有唇舌之间是热的,而且极度烫着的。
惟一感到清晰的,是他大掌罩在她胸前不客气的擦捏,宛如深暗的悬崖绝境,几乎是她仅差一小步的未来。
她的力气在狂吻中被抽干,双手无力地抵着他充满热气的胸膛,不知是抗拒还是鼓励的暧昧轻吟,不小心从齿缝中流泄而出,引人遐思。
炽烈的吻终于结束,两人在相视低喘之间,分享了彼此的气息。
她的玉簪在拥吻中掉落枕畔,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床褥上,宛若一片云瀑,衬托得她更加清丽娇荏,楚楚眉眼间尽是可人的氤氲,连那两瓣粉唇,也透出被爱的荧荧红光。
眼前的她,美得想让玄彻一口吞下。
事实上,他也正这么做,凑近她,以品尝的姿态,再度在她芳唇上夺得一吻。
他专注地看着她,她也抬手抚唇,怔忡地凝望他。
两人之间令人屏息的距离,教她从心口到脚趾,都在发热,一股无法抗拒的迫人悸动,朝她席卷而来。
她睇住他,背光的他,让她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他眼底跳动的一簇火苗,竟如此赤果果的透露他的欲念,不容她忽视。
无法停止,什么都无法停止了……
下意识地,楚映月回避了他炽热的目光,心儿为接下来的一切而颤。
“不准避开,你是我的。”宣示主权般的,玄彻吮吻她白皙的颈肩,一路来到……
“啊——好痛——”仿佛刺穿骨肉的强烈痛楚令楚映月失声痛叫,柔弱的身子因剧痛而颤抖着。
“你?!”
玄彻震惊地瞪住她泫然欲泣的惨白小脸,没有什么比她是处子的事实,更为震撼,更能摧折他钢铁般的意志。
他微微退开,果然看见一道鲜红的血丝,证明了再鲜明不过的事实
“你是处子。”玄彻闷声指明。而他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是处子?”楚映月的惊讶没有比玄彻少。
这么说,他们那夜并无——
“到现在你还装傻!”他气不过,狠狠抓住她的薄肩咆哮:“你们真够聪明!这样一来,不就顺理成章赖住我了?”
楚映月瞠着婆娑泪眼,瑟缩了下,她能感受到他话语间,深沉的愤怒与厌恶。
大哥,真是你计划的么?为什么要这样做?玄彻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楚映月身上的疼都不算什么了,最痛的,是心头刺骨的疼。
“对不起……”楚映月泣声道歉。她知道自己除了抱歉,再做什么、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此时,她的泪一滴一滴熨入玄彻眼里,他烦躁地锁眉撇开眼。
懊死!他该怨、该恨的人到底是谁?楚家人?她?抑或是上当的自己?
“你可以不必委屈自己要我……”她偏过头,让痛慢慢麻痹。
“要你?未免说得太好听。”他扣回她的下颌,要她的眼看着他。“我要用你的身体,来祭我的清白。”
***
天幕的黑是烟花地的白昼,华灯初上,正是鱼水楼的女子们送往迎来之时。
“多情苑”内歌舞升平,每月只有这么一夜,名满苏州的第一花魁丹蔻,会在花前月下,来上这么段小曲儿。
男人们散尽千金,就为争相进阁,目睹她的风采。
丹蔻绛唇微启,眼波儿一媚,轻舞几个身段,在场男人便为之神魂颠倒。
“好啊!好啊!”曲毕,男人们击掌叫好。
“大爷,再喝一杯嘛!”花得超千金万银的男人,眼睛除了能看花魁演出,身边当然也不乏鱼水楼里侍饮的花娘,拱着他们喝酒。
“这鱼水楼酒香,美人更香!张员外,你说是吧?”
“我说平大爷呀,丹蔻姑娘果然还是咱们苏州城里,最醉人的一朵花儿呀!”
“是啊,醇的呢!”
“哈哈哈……”
丹蔻微微福身,敬谢男人们赏光,之后便微笑走向一样在听曲的玄彻,在他身边坐下。
有钱男人多的是,但她今夜只属于这个从北方来的神秘男人,她魅惑的笑颜奇异地抚平其他人的不满,只因丹蔻姑娘爱的,别人不会有异议。
她受尽所有男人娇宠。
“累了吧,喝点酒。”玄彻欲替她倒酒,结果酒樽内空无一滴。
“玄爷,您没在听蔻儿唱曲。”丹蔻微笑指明。在场这么多男人渴望她,但就只有能吸引她的玄彻,视之无物。
玄彻定定地看了丹蔻一眼,从她眼中看到失神烦躁的自己。
丹蔻说得没错,他只顾喝闷酒,从头至尾没在乎她究竟唱了什么。
“蔻儿唱的是吴歌子夜:‘欢愁依亦惨,即笑我便喜,不见连理树,异根同条起。’蔻儿想送给同是多情的有缘人,所以替它编了曲儿。”
“你把它送给我?”玄彻有种被揭穿的狼狈。
“蔻儿没说呀,也没说玄爷一整晚的心情都跟着‘那个人’起伏。”丹蔻掩嘴轻笑。
“呵,你聪明过头了。”他的心绪绝不会被人牵着走!
“青楼女子,最不需要的就是聪明。”丹蔻也很大胆,暗讽玄彻,连笨蛋都看得出来的事,他还嘴硬。
立在一旁、已换回闺女装扮的楚映月,始终卑微地低垂螓首,听他们谈笑,而自己则是偷偷舌忝舐心底一裂再裂的伤痕。
“你的话太多了,该罚酒!”玄彻瞥了眼安静的楚映月,冷冷下令:“去拿酒来。”
低着头的楚映月不知道玄彻叫的是她,仍默默站在原地。
“我叫你去拿酒,没听见是不!”
玄彻朝楚映月大吼,其他人也纷纷停下调笑,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看。
“是……”楚映月的头更低了,慌忙地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多情苑。还没踏出院落之间的拱门,她就被一只男人的手给扯住。
“呃!”重心不稳的她,跌入一副不熟悉的怀中,男人不怀好意地对她上下其手,抚模她细致脸庞。
“姑娘,你找酒是吧。”一脸轻蔑垂涎的纨裤子弟,一手扣住楚映月的纤腰,一手轻佻地用指尖搓揉着她的下颌、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