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他没好气地命令。
听出他口气中的不悦,宋语莘咬牙再退一步。
她依然双眼紧闭,只探出白皙的水臂,认命地把贴身衣物交出去。
在碰到他的粗糙有力的大掌时,她羞窘到觉得自己全身都燃烧起来了,连发梢都好似蹿出火苗。
祁霨面不改色,接过女性的贴身衣物,把刚才从她身上褪下来的衣物,一并扫到床下。
饼了一会儿,宋语莘没听见祁霨的声音,以为他走开了,她因他不在身边而松了一口气,但也有莫名的失落……
怎么会这样?她忽然不希望他离开半步,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连带的,心也跟着变得脆弱吗?她该厌恶他、她该恨他的,不是吗?
“祁霨……”宋语莘的呢喃声里,有恐惧、有无奈、更有迷惘。
“我在这里。”
靶觉到床上陷下的重量,和自己蓦然被搂进宽阔的男性肩臂之中,讶异的宋语莘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看见祁霨抱着她,让她侧趴在他的胸膛上。
“你——”
“嘘,不要说话,睡觉。”他收紧双臂,闭上眼。
温柔萦绕在她周围,凝望他刚毅的侧脸,宋语莘在刹那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她接电话,是因为渴望依赖他。
她失落,是因为心头有了个他一般大小的缺口。
她哭泣,是因为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他。
屋外夜雨依旧,屋内两人的心,已经难以平静。
第八章
夜里的琉璃宫,总是璀璨夺目,美酒笙歌,日复一日。
“Judy姐,我记得今晚预约我的名单上,没有这个包厢。”一身古希腊改良式纯白低胸、飘逸纱裙的宋语莘,踩着高跟鞋,跟在Judy身后提出疑问。
“这是临时的服务,这个大人物根本不需要预约,告诉你,他又帅又多金,只要被他看上的女人,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Lucky的幸运儿!”
“唉,可惜他点的是新人,我没机会,所以你可要好好把握,多赚一点小费,到时候记得分红给我就好了!”
Judy看宋语莘一脸问号,于是再解释:“忘了跟你说,他是——”
“他是谁,我不想知道。”
宋语莘服务客人从来不问他们是谁,Judy也习惯了。“好吧,那进去吧!”
Judy先轻敲包厢门,闻声来开门的人,让宋语莘有些吃惊,不禁暗自揣度。
琉璃姐?!那男人,竟然有本事让鲜少露面,与客人周旋的琉璃宫之主,亲自接待?
“水姬,没问题吧?”琉璃的笑容优雅轻绽。
一如往常,宋语莘戴上面具,令男人如痴如醉的柔美笑颜,是她夜晚里的保护色。
“祁霨,跟你介绍,水姬——琉璃宫里最能解男人的渴的新人。水姬,这是祁霨,祁集团的大少爷、神秘异人馆的龙头。”琉璃为“陌生的”两人介绍彼此。
看到对方,宋语莘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而祁霨一踏进琉璃宫,就没笑过的神情更冷了。
“你叫‘水姬’?”祁霨眯起眼在“水姬”,身上来回逡巡。
低胸薄纱,纤细的颈项上,系了同款式的飘逸长丝巾,纱质斜摆长裙,让修长的右腿若隐若现。她一身性感中糅合清纯的白,果然很能解男人的渴,看得祁霨的目光更是愈发阴鸷。
“你们可以出去了。”他冷眼扫向琉璃和Judy。
琉璃看了一眼宋语莘,心中盘算。
虽然祁霨浪荡的态度众所皆知,但是如果女人不愿意,他不会强人所难,比起其他满脑子,只想把水姬扑到床上的,祁霨是正派多了。
“你们慢聊。”琉璃一笑便离开。
她们怎么不像平常一样,替她挡掉这种要求?宋语莘有些慌张。
“怕什么,去呀!”不明白他们之间暗潮汹涌的Judy,从呆滞的宋语莘后面推了一把,摇散了宋语莘的紧张无措,尾随琉璃出去。
是呀,她怕什么?她现在是琉璃宫捧红的水姬,不是平凡可悲的宋语莘。
包厢内只剩他们两人,轻松的爵士音乐,流泻在装潢气派的包厢内。
“祁先生,久仰。”宋语莘用她所学,吐气如兰走近祁霨,优雅素馥的娇躯坐在他身边,端起桌上的酒杯,斟入五分满醇酒,端至红唇边。“水姬先干为敬,感谢您的莅临。”说完便一口气吞下烈酒。她轻皱眉心的细微动作,没有逃过眼光不曾离开她的祁霨。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表面故作轻佻地,以中指指月复轻轻划过她涂上一层唇膏的水亮脂唇,从怀疑到查证,他心里的熊熊怒火,已经不可言喻。
“不就是为了钱。”宋语莘轻笑,替他倒酒。
右手腕却被他猛地攫住。
溢出的酒洒了一桌,顺着玻璃脚柱流到地上,祁霨心中的怒意也已出闸。
“请你放手。”她以水姬身份学到的,不只有媚惑男人的本事,还有冷静。
“怎么?奴隶伺候别的男人,却不准主人碰,我是这样教你的?”他没有如她意放手,反倒拉过她,在她的锁骨间轻舌忝一口。
“我是水姬,不是谁的奴隶。”
“穿成这样、学了几招挑逗男人,就是水姬?错了,你还是你,宋语莘。本质上,你还是那个伪装成名流,混进化装舞会想钓个有钱男人的笨穷酸。”
而他,竟然对眼睛看到的事实,感到愤怒!
“我没有伪装成什么名流,也不想混进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放开我,你这个目中无人、蛮不讲理的败类!只会依附家族的杀人败类!”
面对他,强撑的冷静宣告无效,她对着他把怨气呐喊出来。
“你顶撞我?”他收紧手上的力道。
“小薰都已经病得那么重了,你还要拿她威胁我吗?你不是男人!”
“我会让你清楚明白我是不是个男人。跟我走!”祁霨森冷的口吻,让室温骤降。
“放开我!”她拼命扭动手腕想挣月兑他。“我哪里都不去!”
“后天就是婚礼,你这个新娘居然说要待在这种地方?”
“那是两回事!包何况,新娘根本不是真的。”
她就算被扭断手,也要挣开他的举动,令祁霨气的七窍生烟。
“你宁愿当个妓女,也不跟我走?”
羞怒交集的宋语莘撇开脸,不回答。
“我再问一次,你在这里工作是为了什么?刺激、新鲜、物色男人,想一步登天、麻雀变凤凰?照实说!”
“就是钱、钱、钱!我为了钱!我要一千万,你听到没?一、千、万!”
宋语莘只觉得自己在所爱的男人面前,已经了无尊严……那又怎样?她本来就不该爱上祁霨的。
不能掉下来的泪,一道道狠狠地划过她的心,她别无选择,只能任心疼痛。
“好,我买你出场,一千万。”祁霨放开她,掏出皮夹。“这是一张信用额度五百万的金卡,剩下的一半,回去之后就能付给你。”
他无法忍受她待在这种地方,任由男人吃豆腐,就算用钱,他也要带她离开!
宋语莘怔愕,他的话语仿佛一刀捅入她心窝。
现在的她除了尊严没了,就连狼狈不堪,都无法形容她千分之一。
然而,宋语莘却听见自己这样开口——“我要支票,近期内兑现。”
“可以,一千万的支票,三天后就能兑现。”她的神情没有他预期中的兴奋,反而是被击溃般的死白。祁霨烦躁地耙了下前额的发。“走还是不走?”
“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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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祁霨一人居住的华厦,宋语莘跟着他走进一间,比她的小鲍寓大上五倍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