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怕冷、会晕船,我很健康。”被他宠着的感觉真好,韩浣儿发现自己醉在他无边的深情里了,不想醒来。
“依你这样的体质,孕育孩子会很辛苦。”还是补一补好,他想要快点有一个像她的女儿。
孩子!韩浣儿像是惨遭电殛,从阎尘胸前抬头。
她从没想过会有孩子,阎尘和她的孩子……
如果有了孩子,必须--
珍娘的吩咐……
“不会的!”韩浣儿低叫了出来。
“嗯?你那么有自信?”阎尘宠爱地微笑。她回答得这么急,一定也和他一样期待两人孩子的到来。
“呃?我、我的意思是……应该没那么快吧……”韩浣儿只觉得沉郁笼罩了自己。她把一切想得太容易了,而后果呢?该由谁来承担?
阎尘轻笑。“我们这么『频繁』,说不定你的月复中已经有了也说不定。”
有了?!不……不可以……韩浣儿下意识护住自己的月复部。
“为什么要带我去江南?江南不是你一直不愿意去想的地方吗?”韩浣儿心乱地转移话题。
“如果我走不出爹娘的阴霾,我便无法爱人。”阎尘望向天际,眼底轻泄的哀愁像是苍苍的天色。
“我想爱你,浣儿。”他的眼光调回她脸上,一字一句发自肺腑。
“我愿意等……”韩浣儿的泪不受控制地流下,串串晶莹的珍珠辉映水灿的凝眸,泪珠无法言语,却道尽她的心酸。
为什么心好疼?
她该怎么办?
她究竟该怎么办……
“还不舒服?”阎尘审视着她的脸。
韩浣儿只是流泪不语。
“我抱你进船舱,”阎尘横抱起韩浣儿,在她耳边呵气。“有的是方法让你忘记晕船的难受。”
船舱内,氤氲的蜜意开始弥漫。
在阎尘洒下点点热吻的同时,韩浣儿开口了。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好到令她几乎迷失自己。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不要对我好,否则我会愈来愈贪心……”愈来愈狠不下心。
“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女人。”或许,往后也是。
“相信我,不管未来如何,我也只有你。”韩浣儿主动献上自己的唇,任绝望侵蚀她脆弱的心。
就让她保有这份感动和快乐一阵子吧!
当作下地狱前的回忆……
她多想时间就这么停止,“那一刻”便永远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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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杭州-无尘别业
冬末春初的江南,雪梅齐绽,清新的花香萦绕,迷醉人心。
淡雅的白梅傲然地立在风中,绰约的姿态令人不舍移开眼。
在无尘别业的“凌寒园”,一抹窕佻的玉影悠然起舞,翩翩佳姿,更胜寒梅。
和着琴音袅袅,韩浣儿舞动娇躯,絮絮飘落的花瓣仿佛随之起舞,韩浣儿灵动优美的舞姿让阎尘眼底容不下任何外物,只有她。
舞罢,香汗淋漓的韩浣儿来到阎尘身旁的座位,阎尘皱眉,劲臂一搂,让韩浣儿坐在他腿上。
看着韩浣儿红扑扑的粉颊,阎尘情不自禁地品尝一小口。“流这么多汗,不累吗?”
韩浣儿轻摇螓首,漾开微笑。“不累,我喜欢跳舞。”跳舞能忘却一切,在那样的世界里,没有现实、没有仇恨,只有自己的洒月兑。
“喜欢这里吗?”
“喜欢。”这里比冷尘堡有朝气多了,草树也都添新芽了。
“这儿为何唤『无尘』?”
阎尘沉吟了半晌。“以前我从未来过这里,所以叫『无尘』。会建这别业,大概是想,等到哪天,我可以无畏地踏上江南、无畏地接受爹娘所给我的一切。”
“我倒不认为『无尘别业』容不下你,你不是来了么!”韩浣儿轻触阎尘微髭的下颚。“不过,『凌寒园』这名不适合。”
“喔?你说说。”
“『凌寒』指梅,无庸置疑,但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冰冷感觉。这一大片梅花花海,我感觉不到冷,它们轻灵的像轻烟,我要叫它们『舞烟』。”
“这令我想起你在我寿宴上的贺词,明褒暗贬,让我『受宠若惊』。”
“我不认为你想听什么『富比千乘』、『贵盖象笏』之类老掉牙的贺词。”
“其它人的比你现在这两句还没创意!”阎尘皱眉。
韩浣儿听了发出银铃般的娇笑。
“你真的是个单纯的舞伶?”她太聪明、太有文采、太难捉模、没有一点风尘味,不若一般的青楼女子。
“我是花魁。”韩浣儿巧笑纠正。
阎尘轻点韩浣儿俏挺的鼻尖。“就依你,此园更名为“舞烟园』。”
韩浣儿嫣然回头看向一大片花海,心头溢满感动。
“我好象渐渐爱上你了……”如果他这辈子只爱韩浣儿一人、只守着韩浣儿一人,便不会犯下像爹一样的错误……
韩浣儿却因阎尘无欺的爱语而大大地心慌了。
阎尘渐渐爱上她,她应该为自己喝采的不是吗?
可是她快乐不起来,一点也不。
韩浣儿发觉自己无法再如以前抱着复仇的心态与阎尘相处,她无法将阎尘当成仇人待他。
她做不到……
“浣儿,你的脸色有点苍白,不舒服吗?”阎尘担忧地问。
不要对我这么好,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韩浣儿在心里痛苦地吶喊。
阎尘为她倒了杯香茗。“喝杯茶顺顺气。”
韩浣儿听话地喝了一小口。
“呕--”一阵干呕,茶被韩浣儿吐了出来。
“浣儿!”
“小姐!”一旁的小彩也跟着急了。
“浣儿,你怎么了?”
“我好难受……”韩浣儿揪着恶心的胸口。
阎尘抱起虚弱的韩浣儿。“小彩,吩咐这里的管事请大夫!快!”
“是!”小彩领命匆匆而去。
“大夫,怎么样?”看着老大夫亦忧亦喜的表情,阎尘着急地询问正在替韩浣儿把脉的大夫。
“恭喜堡主,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可是情况并不乐观。”大夫以为韩浣儿是阎尘的妻子,因为阎尘看起来就像是担忧妻子的丈夫。
浣儿有喜了!但是……“什么不乐观,说清楚!”
“夫人的体质属寒,加上长时期的心郁,身子不若正常人般健康,有孩子会非常伤身,初期这几个月是关键,必须好好调养。”
“心郁?”
“夫人的脉象稍嫌缓滞,乃因长时期的郁闷所成。”
她从未对他吐实在柳絮楼的一切,他会查清楚的。
“又为何会吐晕过去?”阎尘问。
“突如其来的恶心让母体无法承受,才会致此,夫人并无大碍。我开几帖养身安胎的药方,请堡主派人随我回药铺拿药。”
“我知道了,多谢,阎某不送。小彩,跟着大夫去。”
“是。”
一干人等离开,阎尘坐上床沿,轻抚韩浣儿蹙眉的睡脸。
浣儿有喜,他要当爹了!
“尘……”韩浣儿渐渐苏醒过来。
“我在这。”阎尘握住韩浣儿的手,想到韩浣儿还得忍受怀孕的痛苦,他有说不出的不舍。
为她不舍、为她心疼,这就是爱吗?
“我……”韩浣儿很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月事迟了两个月,她隐约知道了。
“你怀了咱们的孩子了。”阎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丙然!
韩浣儿眼前一黑,只能以紧闭双眼忍过这一波的心痛。
她所担心的终于到来,为什么……原以为可以再贪恋阎尘的怜惜一阵子,没想到,快乐的日子这么快就结束了。
见她依旧痛苦,阎尘焦急地问:“浣儿,你现在觉得如何?还很不舒服吗?”
别再对她好了、不要……韩浣儿星眸半睁。“我好累,让我再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