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们逃走吧!离开邯郸,离开赵国,我随著你四海为家。我不在乎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我们在一起……”
“不!舞姬,不要动摇我!”
他下了床,远远地避开了她的碰触,以及她眼中的泪光,坚决地道:“跟我走,你永远都是一个商人的妻子,但是,只要你嫁给赢子楚,你很可能当上秦国的太子妃,甚至是王后。”
“我不要当太子妃,也不要当王后……”她掩面啜泣,“为什么你非送走我不可?
我只想当你的妻,只想陪在你的身边,为你养儿育女、与你白首偕老,我要的只有这么多而已。”
“因为赢子楚爱的人是你,因为他愿意为了你,帮助商人摆月兑数百年来的卑微。我不要再见到商人世世代代如同奴隶一样,永世不得翻身;我不希望再有人嘲笑商人只能娶婢女、歌女或是妓女当妻子,我要得到应有的尊严。为了这个,我不惜一切代价!”
他来到她的身边,缓缓地下跪,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帮助我!舞姬,我这辈子从不向任何人低头,但是我求你,我求你帮助我。”
她最心爱的男人,舍弃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尊,以最谦卑的姿态求助于她。
舞姬无法自抑的痛哭起来。
“不要……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舞姬,你是我唯一的希望……除了你,没有人能办到。”
他的声音破碎而颤抖,活生生的扯碎了她的心。
她咬著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最终,她仍是屈服了。
“你明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但是……”她捧起他英挺的容颜,用力的将她的唇压在他的唇上,“我会因此而恨你一辈子!”
他攫住她的娇躯,吞噬了她的唇办,以最激烈、最粗暴、最绝望的深情,如放出柙的野兽一般狠狠的占有她。
她毫无保留的交出了自己,在他进入她的那一刻,痛哭失声。
他们都知道,这将是今生最后一次的放纵,当破晓的时刻来临,便是分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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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好痛……
殷蔷终于承受不住剧痛,抱著肚子从梦境中醒来。
不,她不能叫,她会吵醒沉睡中的严灏。
殷蔷咬著下唇强忍著,努力想挨过那一波又一波的痛楚。但是那痛楚越来越剧烈,一声强自压抑的申吟终于忍不住逸出口。
“好痛……”
严灏听见她的声音,立刻惊醒了过来。他飞快地打开灯,看见妻子痛得毫无血色的小脸。
“殷蔷,你怎么了?”他著急的抱住她,清楚地看见她的手紧紧地揪著月复部的衣料,指关节都泛白了。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你……你肚子痛吗?”
她虚弱地点点头,对丈夫勉强一笑。
“我想……孩子可能……等不及要出来了……”
那一瞬间,殷蔷看到自己的丈夫全身立刻僵硬,血色火速从他的脸上褪去。如果不是她痛得太难受,她一定会忍不住喷笑出来。
严灏一回过神后,立即陷入了极度的慌乱。
“那……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无助的问著。
天哪!孩子竟然提前两个星期报到?!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要慌张,亲爱的。”她握住他的手,想给他一点力量,但是她发现他的手竟然是冰冷的,显然是吓坏了。“你现在所要做的是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从衣柜里拿出小行李袋,帮我收拾几件衣物……”
“可是……你正在阵痛……我、我不能离开你……”
殷蔷这次真的笑出来了。
“天哪!你抱著我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可是……可是……”
她用力推他一下,“快去!我不要孩子在这张床上出世。”
她的恫吓发挥了极大的效果。
严灏立刻下床,跑到客厅去打电话,然后又跑回卧房,从衣橱里拖出一个超大行李箱,开始没头没脑的把她所有的衣物都塞进去,殷蔷看见他都塞了什么之后,差点没昏倒。
“天哪……亲爱的,你为什么要把我的泳衣也放进去?不、不,那件旗袍依我目前的体型还塞不下……透明蕾丝睡衣也不……哦!严灏,帮帮忙,我需要的是换洗的衣裳……毛巾!对,我需要毛巾……等等,你为什么要把我的雀斑也塞下去?你会把它闷死的。”
听见她的大吼,严灏如梦初醒,连忙把雀斑从行李箱中抓出来。
“汪!汪汪汪!”逃过一劫的雀斑,朝男主人狂吠了几声表达不满,旋即跳上床,钻到女主人怀里寻求庇护。
殷蔷的肚子虽然还在痛,但是她也快笑昏过去了。
天啊!这男人真的是她的丈夫吗?真的是那个冷静、睿智、博学多闻的严教授?真令人不敢相信!
一阵翻箱倒柜后,他终于收拾好一大箱行李,然后跑回妻子身边。
“接下来呢?接下来我该做什么?”他手足无措。
“接下来,你应该去穿衣服。”她温柔地拭去他额头上的汗珠,“你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呢!”
严灏低头看看自己——真的,他真的一丝不挂。
他跳了起来,开始从一团乱的衣柜中翻找他的衣物。
“不,你不能拿那件,那是我的小裤裤……拿左边那件……再左边一点,对了!就是那件深蓝色的长裤,你可以穿那件……
嘿!丈夫,我不是要你现在穿,别忘了你还没穿内裤。”殷蔷受不了的大笑出声。
哦,老天爷!她觉得自己还没进医院前,一定会笑昏在这张床上。
她挺著大肚子,到浴室里拿了一袋昨天才从洗衣店拿回来的干净衣物,丢给那个丧失判断力的可怜男人。
“拿去!把它穿上。”
看见杵在他面前的娇妻,他吓得魂不附体,立刻把她抱回床上。
“求求你不要下床!”
她安抚地拍拍他,“我没事了,阵痛过去了。”
“真的?”
“真的。”
严灏终于松了一口气,找回一点理智,开始定下心神来穿衣服,不过他衬衫的扣子还是全部扣错了。
殷蔷无奈地叹笑著,将他拉坐到床沿帮他重新扣过。
“别那么紧张,亲爱的,只不过是生个孩子而已,你却看起来好像要疯了。”
“我只是想不到孩子会提前两个星期来报到,那个该死的医生明明说要两个星期后的!”他咬牙切齿,直想把那庸医大卸十八块,“天哪!我快吓死了。”
殷蔷不禁失笑,“要生产的是我,不是你,你别那么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
她仰起头,主动吻住了他的唇。
“冷静下来了吗?”她笑问。
严灏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去打电话通知我女乃女乃他们,然后把行李提到客厅,救护车差不多要到了。”
严灏乖乖的听命行事。
五分钟后,救护车载著这对夫妻直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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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夜密集的阵痛,加上殷蔷的产道开了八指之后,她终于在清晨五点钟左右被推进产房里。
护士询问著严灏,“您要进去陪产吗?”
躺在床上的殷蔷一听,立刻大叫:“不!别让他进来,他一定会昏倒的!”
严灏反驳:“我才不会昏倒,让我进去。”
殷蔷翻了翻白眼,“拜托你不要在这时候和我争,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昏倒了,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我绝不会昏倒的。”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我一定会握著你的手,和你一起迎接我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