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对自己的未婚夫这么凶,真不像话。”殷家老佛爷直摇头。
殷蔷俏脸刷地绋红,结巴地反驳:“谁、谁说他是我未婚夫?”
“你都占了人家清白了,难道想吃干抹净不认帐吗?这可不是我们殷家人会有的作风。”老佛爷提醒她。
这会儿,殷蔷不但脸红,连粉颈、耳朵也窘得通红。
一旁的严灏则悠闲地嗑著瓜子,看著老佛爷帮自己逼婚。
殷蔷气结。“我……我占了他清白?!”
男主角严灏自然不能不来插个花。
“女乃女乃,你替我做主。”
“严灏,你给我闭嘴!”殷蔷看见严灏一脸的贼笑就有气,愤而一拍桌子,“随你们去瞎掰好了!我就是要对他始乱终弃,看谁能把我怎么样?哈哈哈……”未了,她还仰天长笑。
殷翼忧心忡仲地替爱徒说话:“蔷丫头,你不嫁他,还有谁要你呢?”
“是呀!你可要考虑清楚。”殷冀也忙不迭地点头。
殷蔷笑脸一沉,一脸肃杀,“你们不想活了吗?”
“殷蔷,你少说两句……”母亲戏看够了,连忙出马当和事佬。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老佛爷说话了:“就这么决定了,小子,你可以开始挑日子,著手准备婚礼了。”
“女乃女乃!”殷蔷气得眼冒金星。“我很早以前就说过——我只嫁给中国人!”
殷女乃女乃轻哼,“哇……少来!你以前不老是嚷嚷著说要嫁给叫什么……什么螺丝钉的美国人?还说不管他多老多丑,只要能嫁给他就心满意足了?”
“是‘葛罗斯·凡诺’!什么螺丝钉?”她有点不满女乃女乃的胳臂竟然一直往外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不要一直扯我后腿行不行?”
殷翼急了,“蔷丫头,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严灏本来就不是中国人啊!”
“那是他家的事。”她得意地笑。
不过,严灏可没让她得意太久。
“我说我不算是中国人,可没说我不是中国人。我从小就在美国长大,我的父亲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但母亲来自香港,‘严’是母姓,‘严灏’这个名字也是我母亲取的。”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从母姓?”她可不想这么简单地放过他。
“虽然我黑发黑眼白皮肤,但白种人仍当我是中国人,我也懒得解释,干脆就让大家叫我严灏。”严灏补充道:“当然,我所有的证件使用的都是本名。”
殷蔷更好奇了,“那,你的本名叫什么?”
话一出口,殷冀便噗哧一笑,吐槽殷蔷道:“不会吧?他是你男朋友耶,你不会连他姓啥名谁都搞不清楚吧?”
殷蔷顿觉面上无光。
她用力的瞪著殷冀,“你有意见吗?”
俗话说,惹熊惹虎千万别惹恰查某,殷冀可是把这句话奉为圭臬。
他忙摇手,很识时务的说:“没!没意见。”
殷蔷再度转向身旁的严灏,恼火地问:“快说!你本名叫什么?”
“GroceVenor。”
“哼,叫GroceVenor有什么了不起?GroceVenor……天哪!”她突然跳了起来,把大家都吓一大跳,“葛罗斯·凡诺?!你是那个作家?噢,我真不敢相信!”
严灏掏出驾照以兹证明。
看著严灏的驾照,殷蔷咧开笑容。
“真的……上面真的写著GroceVenor呢!”难怪他家有这么多套GroceVenor的著作,原来他就是GroceVenor本人哪!
严灏将证件抽了回来,以非常遗憾的语气说:“我现在正在写新书,原本我打算在婚后完稿让你先睹为快的,不过你既然不想跟我结婚——”
殷蔷一改火爆形象,突然变得柔情似水。
她抓著严灏的手,猛抛媚眼,“亲爱的,我们的婚期订在什么时候?”
“你不是非中国人不嫁吗?”严灏嘲弄道。
殷蔷见风转舵,“如果是葛罗斯·凡诺的话,可以例外。”
真现实!
严灏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搂进怀中。
“女乃女乃、老师、师母,你们家的蔷丫头,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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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月的某个周末,殷蔷在家人的祝福下与严灏结婚了。
婚礼一切从简,并未大宴宾客,也没有浮夸的排场,他们在附近的教堂里举行了一个简单而隆重的婚礼,然后在殷家的后院办了个鸡尾酒派对,邀请了男女双方最亲密的家人及要好的朋友们,在殷薇所弹奏的“费加洛婚礼”,及所有亲朋好友诚挚的祝福声中,完成了终身大事。
婚礼结束后,他们立刻踏上了蜜月的旅程。
对殷蔷与严灏而言,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他们双双向普林斯敦大学请了婚假,严灏开车载著她从美国东岸横渡西岸,由纽约一路玩到洛杉矶。
他们的蜜月既温馨又愉悦,尽情的赏景、尽情的分享彼此的心情,尽情的。
闲谈中,殷蔷偶尔遗是会提到舞姬的事,但是严灏总是不著痕迹的将话题带开。
一个月后,他们度完了蜜月,回到了严灏的老家。
“有个习俗是这样的,听说新郎应该抱著新娘子进房。”殷蔷望著严灏,暗示得非常明显。
严灏假装没听懂她的暗示,很煞风景地回道:“亲爱的,我们不见得要遵照这样的习俗。”
殷蔷立刻摆出战斗姿势——双手擦腰。
“但是我认为——”
严灏飞快地在她唇上偷去一吻,打横将她抱起,“我也认为我们还是遵照办理比较好。”
殷蔷笑了,“这还差不多。”
“准备好了吗?严太太?”他温柔地望著她的娇妻。
殷蔷迫不及待,“我准备好了,殷先生。”
于是,殷蔷被严灏抱进新房,顺便放在床上,然后……顺便压进柔软的弹簧床中,与新婚夫婿销魂一回,直到殷蔷筋疲力竭,满足地在严灏的怀中睡去。
望著殷蔷沉睡的小脸,严灏心中满是怜爱。
能够再将心爱的女人拥入怀中,他一生已无所憾。只要他所担忧的事情不发生,那么他必能与殷蔷厮守到白头。
他轻抚她细如凝脂的脸蛋,凝视著她纯真的睡颜,严灏的心中泛起一丝近乎心痛的柔情。
他拥紧了她,在心中祈求著:但愿这样的幸福,一直持续到永恒。
不知道经过多久,疲倦终于席卷了严灏的意识,他闭起眼睛进入浅眠状态,冷不防殷蔷的啜泣声却传入耳里,使他惊醒了过来。
他看见殷蔷在睡梦中哭泣,并且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殷蔷,醒醒!那是梦!”
他不断呼唤她,同时轻吻她,将她从梦中唤醒。
殷蔷睁开模糊的泪眼,望著一脸担忧的严灏。
“怎么了?怎么哭了?”他以拇指拭去她的泪痕,然后拥她人怀,“告诉我,是不是作噩梦了?”
她摇头,哽咽地道:“严灏,她在哭……”
严灏不解,“说清楚些,谁在哭?”
“舞姬……舞姬在哭。”
严灏心下一凛,追问:“你又梦见她了?你梦到什么?”
殷蔷摇头,忍泪道:“我只是梦到她,她一面哭泣,一面说:‘恩恩怨怨几时休?几时休?爱未竞,情难留,好梦由来最易醒,何能相守到白头?’她一直重复著这几句话。”
严灏狠狠一震,无法言语。
殷蔷没有察觉严灏的神情,一迳地说道:“我已经在为她写传记了,为什么她仍然那么悲伤?是不是……我做错了?她其实并不希望我为她作传,会不会是这样?严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