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也有道理。”刘阿姨感慨非常。“要当黎家女婿啊,没有真本事是不行的!大小姐,为了你自己终身幸福,也为了启基将来的发展,你眼睛可要睁大点,好好挑个够力可靠的男人啊。”
“谢谢刘阿姨提醒,可惜我眼前真的没心思想那些。”黎雨婵摇头苦笑。
“唉,也是啦。时间差不多了,我还要去医院见你爸爸呢,不陪你聊了。”
刘阿姨匆匆拿起包包,还有一大叠公司的财务资料起身离开。
“刘阿姨!”黎雨婵喊住她。“拜托你,别把太多实情告诉我爸,他身子撑不了的。”
“我知道我知道。”刘阿姨忙点头,她拍拍手上袋子。
“看,这都是我特别做出来给你爸爸看的文件,他的情况我不是不了解,怎可能再让他伤神?大小姐,你放心吧!小细节我会注意,你操得心够多了,这点小事就别想那么多了。”
“嗯。”黎雨婵宽慰笑了笑。“让你费心了。”
摆摆手,刘阿姨什么话也没再说,拿着资料赶去医院探望老长官去。
黎雨婵一个人坐在午后、客人寥寥无几的咖啡店里独自神伤。
搅着冷却的咖啡,她陷入无止尽的失落茫然……
联络不上荆权赫,她茫然不知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把自己典当给他已是最后筹码,失去最后的筹码,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拿什么交换至爱的父亲,与启基的未来活路?
她再度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了熟悉的号码……
黎雨婵困坐马路边的咖啡厅里,唯一能做的只有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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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黎雨婵坐进咖啡厅开始,荆权赫已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手袋里的手机响了,他听得很清楚,但就是不接,任凭铃声响了再响,留言简讯一通又一通——
荆权赫刻意开了一部旧型中古房车,他将车停在看得见咖啡厅内一举一动的停车格里,他要亲眼看到黎家人被一文钱逼到走投无路是什么样子?
这是黎天赐欠他的!他一点儿也没罪恶感。
就算黎雨婵无助、无依的愁苦神情很惹人爱怜;就算她频频焦急地打手机,盯着手机望眼欲穿的模样很让人心疼,荆权赫就是不为所动。
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教训黎家人的机会,当年黎天赐加诸荆家的痛苦,他一定要连本带利要回来。
静坐车内许久,平常日理万机的他,不惜拨出比钻石还珍贵的时间来玩这一场游戏,他想知道黎雨婵下一步会怎么走?他要亲眼看着她面临无解的困境,求助无门,终致痛苦崩溃!
手机又响了。
荆权赫没接,他看着她枯坐咖啡厅里——紧咬双唇,眼眶里隐然有着泪光,握着手机的手僵直靠在桌旁。
接着,他手机接到一通简讯:
交易是你我双方同意的,现在不认帐了吗?君子一诺千金,我希望你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
“呵呵。”荆权赫露齿一笑,低喃。“这些话,你该跟你父亲说吧?”
打开车门,他缓步迈向咖啡厅,决定在她快绝望崩溃的此刻,伸出手把快掉落万丈断崖的她拉起来。
当黎雨婵看见荆权赫出现在面前时,原本还努力发简讯的她愕然得说不出话来。
“你——”
“你在找我?”荆权赫坐在她面前,从容不迫地微笑。“呵呵,我从来不知道让启基的千金小姐拉下脸来夺命连环call是这么有趣好玩。”
“荆权赫!”黎雨婵气怒低嚷。“够了没?我现在哪有时间跟你玩?我又不是时间太多,我……”
她话说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黎雨婵强忍多时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
她实在没办法再如此煎熬下去,尤其在看见荆权赫那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时,她气得真想杀了他!
最悲哀的是,她不能对他怎样,因为她需要他的帮忙。
台湾只有他有资格、有能力拉启基一把,这就是黎雨婵的死穴,要不是为了启基,她宁可去死也不要被他当成猴子耍着玩。
“你不该动不动就掉眼泪!”他板起脸,冷漠道:“眼泪不能解决问题,眼泪只会让敌人更想欺负你。”
“我不想听你说教!”黎雨婵打断他的话,她没心情跟他讲什么商战心理,她要的是一个答案。“我们的交易到底算不算数?”
“算,当然算。”荆权赫认真点了点头。“只是,我还没拿到我的交易品。”
“那你在等什么?”黎雨婵像被架在弓弦上的箭,任何可以救助启基的办法都可以叫她不顾一切发射出去。
“呵,哪有卖货人比买货人还急。”
他笑得一脸诡谲。
“你这样注定要亏本的,黎小姐。”他冷眼冷语地嘲弄着。
“不要再跟我说这些废话了!”黎雨婵捂起耳朵,无助低泣。“你直接告诉我要做什么就好,我不听你那些废话,不听!”
显然地,黎雨婵失控了,她完全顾不得自己身为黎家千金、身为一个女人的尊严,她必须无限放低姿态来乞求身为强者的他的救援。
荆权赫抿唇,不动声色笑了笑,这就是他要的。
他就是要控制她的行动、扭曲她人格;就是要她尝到失去尊严,失去心灵自由的滋味!
第五章
“上车。”
走出咖啡厅,荆权赫轻揽着黎雨婵的肩膀,一起走到停车地点,两人看起来像是极登对的恋人。
“去哪儿?”站在显得有些老旧的中古车前,黎雨婵的清秀小脸显露忧虑。
“别问那么多,反正由不得你作主。”
荆权赫打开车门,轻推她肩膀,态度不甚友善。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怕了,因为他脸上肃杀的表情。
“等下你就知道了。”荆权赫丢下一句,坐上驾驶座。
车子很快被发动,沿着笔直的大马路往不可知的方向奔驰。
车内,黎雨婵脑袋一片混乱,虽然不是没想过可能面临的窘况,然而当她身临其境时又难以排解内心的志忑恐惧,她暗暗以眼角余光偷瞄他,想从他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对于她这“交易”来的女人,他究竟打算怎么处置?
车行许久,荆权赫什么话也不说。
“我们要去山上的温泉区?这条路,好眼熟。”黎雨婵问道,她从熟悉的道路认出车子将往高级温泉别墅区驶去。
饼去几年,启基建设曾在这带负责擘划建造一大片华丽豪屋,这里聚居着台湾商界有头有脸的企业家,黎雨婵开始担心会不会被父亲的朋友撞见她和男人在此出没?
“呵,去哪里有那么重要吗?”荆权赫瞅她一眼,表情高深莫测。
“我、我只是随便问间。”
“别忘了,你……不过是交易的商品,照理没有你问东问西的余地。”
他一句话堵住她的嘴。
这时候,她体认自己所处的位置,也哀伤自己竟落得如此下场——
“别再愁眉苦脸了,我可不是押着你上刑场。”荆权赫讽道:“我真好奇,如果你爸爸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怎样?”
“不行,绝对不可以让他知道!”黎雨婵紧张月兑口而出。“拜托你,千万不可以让我爸知道。”
“发生过的事情,再怎么遮掩也会留下痕迹。”他说得很隐讳。
黎雨婵没再争辩什么,沉黯的脸色已表明此刻的无奈。
“既来之则安之。”荆权赫咧嘴一笑,停好车子。“到了,下车。”
丙然,荆权赫带她来的地方是之前由“启基”所负责兴建的高级温泉别墅,每户均有私人泳池、汤屋、庭院,整体设计呈现豪门大户的气派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