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真的就如季隽言所说的,他们不但有钱付账,还有专车负责送他们到难民营区。
英格丽一直留在非洲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国际间对于疫病传染的恐慌让季隽言这个世卫派来对抗疫病的专家在媒体间的身价高居不下,他的一篇专访简直是媒体梦寐以求的大礼,而且等专访播出后,世卫也知道该到哪去接他回家了。
因此他趁机跟城里的各国媒体谈条件,要求代付他的所有开支,并且派车隔天送他和英格丽到密索姆沙哈耶难民营,这么便宜的条件,简直乐坏了所有媒体,焉有不照办的道理。
季隽言也顺理成章的穿上新衣服接受专访,之后更带着英格丽和各国记者一起分享了丰盛的烤全羊大餐,当地人最喜欢把生牛肉蘸佐料吃,可是看多了恐怖的疫病,季隽言坚持绝不吃生食。
“这是什么?”英格丽接下季隽言递给她的白色液体。
“羊乳酒,很好喝,记者给我的。”餐桌上所有人几乎都围在季隽言身边,用餐过程中,记者们不断借机和季隽言交谈,有意无意的探问一些敏感问题。
“谢谢,我不喝酒的。”英格丽向来烟酒不沾,她婉谢对方的好意。
“没什么酒味,像喝羊女乃一样,对身体健康有帮助,就当作是喝烧酒鸡的汤一样,喝一点试试看嘛!”季隽言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了,不断的对英格丽劝酒。
记者们见状都纷纷举起杯子要跟英格丽碰杯,盛情难却之下,英格丽只好试着喝喝看这看起来跟闻起来?像羊女乃的饮料,她浅尝了一口,味道也很像羊女乃。
季隽言不断的跟她说羊女乃酒可以砝寒暖胃,还说羊女乃的营养成分很高,英格丽被劝喝了好几杯。其中一个记者拿起相机提议要帮大家拍照,季隽言搂着英格丽的肩膀要记者帮忙照张合照,他对英格丽说:“总要为这趟旅程留点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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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店房间后,季隽言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他没有开灯,只是拉着英格丽在黑暗的房间里翩翩起舞。
羊女乃酒的后劲很强,英格丽满脸嫣红,微醺的任由季隽言引导着她的脚步;季隽言闭上双眼轻拥着她,不由自主的开口唱起英文老歌WHENIFALLINLOVE(当我坠入情网)身体随着旋律轻轻摆动。
“WHENIFALLINLOVE,IWILLBEFOREVERORI’LLNEVERFALLINLOVE……”季隽言的歌声跟他的人一样充满性格,很容易让人陶醉。
英格丽忽然觉得好疲倦,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把头轻轻靠在季隽言的肩膀,眼皮渐渐感到沉重
季隽言唱了一遍又一遍,愈来愈小声,最后变成用哼的。他感受到英格丽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自己的身上,酒精作用下而发烫的体温,隔着衣服的布料传过来。
他缓缓停下脚步,右手轻轻捧起英格丽的脸颊,深深的吻了她。英格丽没有睁开眼,默默的回应着他,时间彷佛停止在这一刻,四周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季隽言环抱住英格丽的腰把她轻轻举起,放在床铺上。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映照在英格丽细致的脸庞,迷蒙的光雾就像笼罩在新娘脸上的透明白纱,季隽言的心情就像初夜的新郎般忐忑不安,紧张又期待的想揭开新娘脸上的纱网。
他饱受风沙而粗糙的手指温柔的抚模着英格丽的粉颊,但英格丽早已不胜酒力沉沉地睡去,发现刚刚短暂的激情不过是幻影,季隽言不禁哑然失笑。他趴在英格丽身旁人汍默的欣赏着她恬静的睡脸,渐渐地感到疲倦……
第四章难民营
密索姆沙哈耶难民营是附近区域拥有最多资源的大型难民营,但并不在肯亚边境,而是在东非大裂谷西侧的外围地带,从边境出发约需一天的车程。
当两人神清气爽的出现在难民营区入口的检查哨时,所有人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尚大老远就激动地冲过来拥抱他们,英法语交杂着感谢天主。
尚欣喜若狂的向她报告,遭到游击队袭击幸运逃生的难民们,后来都被来救援的国民兵送到难民营了;并且不断说当国民兵把她遗留在现场染血的鸭舌帽带回来时,所有人都以为她可能不幸罹难了,每天都哭着为她祷告希望奇迹出现,没想到上帝真的听到他们的祈求,应允了他们的心愿。
“博士,也欢迎你平安回来!”尚眼泛泪光,转身用力握住季隽言的手。
整个难民营都因为两人奇迹似的归来而感到振奋,而英格丽最关心的是受到叛军袭击后有哪些人平安返还,不愿多耽搁时间,她立刻前去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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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沙漠共患难之后,英格丽和季隽言变得很有默契,两人在难民营内时常主动分担彼此的工作。
季隽言运用他的医学专长帮难民营重新规画了医疗站与医疗分工方式,让营区内的医疗品质与环境大大地提升,英格丽对他的转变感到欣喜与感激。
之前在萨雷摩马难民营的时候,季隽言对于所做的一切总是被动消极的配合着;但现在的他完全月兑胎换骨,连尚都发现他的改变,似乎不再是以前那个世卫来的博士,而是完全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难民营医师,红十字会的义工了。
英格丽以为他是因为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人群与生活,并且从奉献中感受到乐趣,但却不知道季隽言的改变完全是因为她的缘故。
季隽言每天看着英格丽在营区里忙碌的身影,他终于可以完全体会当初尚一再向他推崇英格丽的话,英格丽真的是降临人间的天使。她的善良、温柔与慈悲,坚强、果决与智慧,都是那么的吸引人,难民营里没有人不喜爱她,有她在的地方就能让人从她身上感受到源源不绝的希望与力量,安定每一颗惶惑不安的心。
这日,英格丽带着尚要去肯亚和乌干达交界的一个偏远原始部落,原本在那里服务的同事回报说最近邻近区域时常受到乌干达圣灵抵抗军侵扰,需要将整个部落的人暂时迁移到难民营等战事平息后,再带着部落族人回去重建家园。
季隽言走到正准备出发的吉普车旁边要求随行,英格丽拒绝了他。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说:“你还是留在这儿吧,我们这次到原始部落,一去恐怕就是一个礼拜,这期间,如果世卫派来的人到了难民营,你却不在,那怎么办?”早前世卫已经托人带回消息,马上就会派人来接他回去了。
季隽言找了个理由,“那就让世卫的人等。妳不是也说部落那边有很多伤病患者吗?营区已经有一个医生了,直接去照顾病患对传染病研究会很有帮助。”
英格丽深深地看着他,内心有些微的感动。
“好吧。”拗不过季隽言的坚持,只好让他上车。
两台吉普车同时出发,季隽言坐在英格丽身边沿路跟她聊天,这段时间他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想跟她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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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前吉普车终于缓缓驶进原始部落,一个皮肤黑得发亮的男孩主动跑来车旁拉着刚下车的英格丽,紧张得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