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欧阳玲珑跌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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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一匹白色骏马奔驰到安乐爷府前,嘶的一声停下来。
鄂无忌翻身下马,火冒三丈的往府里冲。
“爷……”门房还来不及请安,鄂无忌已进了府。
“爷……”家丁正相心开口,他却已翩然地从几位家了身边越过。
“爷……”端著茶水的丫环,差点让他匆匆而过的身子扫翻了托盘。
直到与总管擦身而过,鄂无忌才突地煞住脚步,口气凌厉的命令:“鄂兴回来,跟他说我在书房。”
总管岂敢怠慢,连忙应道:“是。”
鄂无忌旋即又举步离去。
回到书房的他,怒气难消,依旧握紧拳头,整个人烦躁不已。
除了寒烟楼里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之外,还没有人敢让他受这样的气,所以他非把这个人揪出来不可!
摊开掌心,一颗珍珠正闪耀著光芒,他俊眼微眯,仔细端详著这颗珍珠……接著,他从壁柜里取出一只盒子,一打开盒盖,里面也都是珍珠。
他将手里的珍珠放了进去——
盒里全是同一种珍珠,而且这些珍珠皆是上上之品。
那狂徒居然拿如此贵重的珍珠来当暗器!
看著盒里的十几颗珍珠,他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二、四、六、八、十、十二……”他数著盒里的珍珠,知道这里有多少珍珠,那大胆狂徒就得逞了几次。
那大胆狂徒,扬言在他的酒楼、食品粮行里下毒,所以迫使他必须做善事。
有人规定有钱一定得做善事吗?
而这珍珠,就是在他被胁迫做了善事之后,那狂徒所留下的。
那大胆狂徒在他修桥铺路后,就会在桥头替他提名,外留一颗珍珠;他免费办了私塾,那人也会在私塾的木匾旁帮他提名,外留一颗珍珠;也曾要他派他的专属大夫替穷人接生,弥月时再送来一颗红蛋,外加一颗珍珠……
而他会乖乖的被胁迫,除了顾及商行的声誉外,全因这个人神出鬼没的功夫一流,他在没把握速到人的情况下,当然不敢贸然拒绝。
再说,从没做过善事的他,居然在看到小孩子能快快乐乐的上学、拿到那颗红蛋时的喜悦,心中顿时有一种满足感。
这也是他没全力缉捕那个人的原因。
但今天太离谱了,那人居然要他替隔壁县的落月城筑堤防水!
水灾对落月城的居民来讲是家常便饭的事,十年才被淹一次是大幸、三五年被淹一次是小幸、年年被淹是不幸!端看老天爷高兴与否。
可是这又千他什么事?又淹不到他的安乐爷府。
这堤防不是没人筑过,只是年久失修,加上河水年年冲刷,早已不堪使用。若等朝廷派人来勘查,再等拔款修堤,的确是无法应付今年的雨季。再则,筑堤是件大工程,也需花费一大笔银两,虽然那些钱对他来说只是九牛
一毛,可是他绝不会花在对他没有利益的事上!
他们鄂府的家训是:先顾自己利益,再管他人死活。
“爷,属下不力,没追上。”鄂无忌的贴身随从鄂兴随后匆匆进门,朝鄂无忌禀报。
“没追上?连个衣角都没碰到?”
“爷,那人好像知道爷的行程,属下根本连个影子都没瞧见,更遑论要碰到衣角了。”
那狂徒好像真的知道他的行程,往往他人还没到,就已留下字条等著他了!
见鄂无忌不语、脸色暗沉,鄂兴连忙请罪,“爷,属下不力……”
鄂无忌举手阻止他再说下去,“我决定要活逮那狂徒,去给我布下天罗地网,非逮到他不可!”
“是!”
“鄂兴,夫人是否有出寒烟楼?”
“回爷的话,没有。”
“很好,注意著她的一举一动,不准她踏出寒烟楼半步,我安乐爷的名声不能毁在她手里!”
“属下知道。”
“下去吧。”
“是。”鄂兴领命退下。
第三章
两个月后的盛夏时节——
今日照阳城风光虽没变,却在天亮之时涌进大批灾民,占据了整条街道。
照阳城内有家远近驰名的酒楼,名为悦宾楼。到照阳城里赶集的人儿若不上悦宾楼喝喝酒、听听曲、尝尝名菜,会有枉来此回之憾,因此悦宾楼总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这悦宾楼正是鄂府的产业之一。
今日悦宾楼被迫歇业,就怕会有一堆灾民闻香冲进悦宾楼,更没有人能忍心在一群灾民面前大吃大喝,听曲调情。
当然,这是对有恻隐之心的人而言。
一辆豪华马车在悦宾楼前停了下来,鄂兴立刻下车掀开车帘,鄂无忌随即跨足下车。
从不知恻隐之心为何物的鄂无忌,像是视若无睹般,态度冷然的扫视了满街哀号的灾民。
“鄂兴,那个有爱心的狂徒一定会出现,小心防著。”交代完,他举止优雅地步入悦宾楼。
他布下天罗地网,为的只是想引那狂徒现身而已。
鄂无忌进入悦宾楼后,掌柜的连忙关上门,再回头对他作揖道:“大少,阁楼为您准备好了,莺莺姑娘等著为您唱曲呢!”
“待会儿知府曹大人到了,马上请他上来。”鄂无忌交代了几句,随即举步上楼。
“是。”掌柜躬著身躯,直到鄂无忌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起身吩咐下人赶紧上酒菜。
绑楼内的丝绸萝幔随风飘扬,莺莺姑娘听见脚步声,未等鄂无忌上楼,便拨动了琴弦,丝竹声立刻掩盖过悦宾楼外的哀号声;她眼波狐媚地注视著阁楼人口处,特意用丝竹声迎接上楼的鄂无忌。
她的琴艺能得鄂无忌赏识,对她而言是何等的光荣,於是她更想利用这样的因缘嫁入鄂府,就算是被鄂无忌纳为待妾也好。
鄂府富可敌国,尽避只是府内的侍妾,也肯定是享尽荣华富贵,不输於后宫嫔妃,怕的就是会寂寞。不难。
鄂无忌回视莺莺的媚态万千,晶亮的双眸染上一抹兴味,唇角也微微扯动,随后掀起衣袍泰然落座。
莺莺被他潇洒的举止惹得芳心悸动,脸上顿时红霞飞驻,急忙正襟危坐,低眉轻拢慢捻地信手续弹。
丝竹声情意绵绵,款款表达莺莺的心由心,鄂无忌浅尝美酒,默默地接受她透过丝竹声所转达的爱慕之情。
一阵脚步声拾级而上,原来是当地的知府曹司龙上了阁楼;曹司龙年纪尚轻,充满书卷味,算是少年得志。
“下官曹司龙见过安乐爷。”曹司龙作揖道。
鄂无忌并未正眼看曹司龙,只是随意伸手回了个礼,并示意曹司龙坐下,整个人还陶醉在莺莺的丝竹声中。
“安乐爷,下官今日拜见安乐爷是想……”
鄂无忌举手制止曹司龙继续说话,“曹大人!这莺莺姑娘的丝竹声情意绵绵,我不想辜负了姑娘美意,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你就先陪著一起听吧。”语罢,他再浅尝一口酒。
“是。”曹司龙自然是不敢抗命,但脸色却有著鄙夷状。他最鄙视这种目中无人、不可理喻、自私自利的人。
鄂无忌应该知道满街的饥民正等著救助,居然还有心情听曲调情!鄂府的人果然铁石心肠,只知道赚钱而不懂施舍。
饼去一个鄂少葆横行大江南北,以够今人憎恶了,现在又多生了四个尢虎作伥、助纣为虐的四大恶少横行半壁江山,简页是无法无天了。
丝竹声时而阴柔绵延、时而悠扬悦耳,鄂无忌与莺莺时而交换眼色,时而默默对笑,根本无视于旁边一干等得心急如焚的人。
一曲抚罢,莺莺竟没罢手的打算,鄂无忌也尚沉醉其中,岂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