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说:“可以。”他说的不是没道理,而且学妹又不在家,让他上去坐一下应该没关系。
两人相偕走进公寓大门,躲在暗处一高一矮的熟悉身影吸引了薛如意的目光。
一见到矮个子正猛按着快门,她不由得发出绝望的申吟:“这下子完了,现在绝对没有人会相信我们两个没有同居了!”
蓝彦行靠近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没关系,我来解决。”
打量着彼此之间有一段距离,如果硬要跑过去抢相机的话,怕他们会跑掉,那时候他不见得追得上。
所以强夺不成,只能智取。
主意打定,他举起手亲切地向躲在暗处的两个人打招呼:“嘿,好久不见,要不要上楼一起喝杯咖啡?”
薛如意瞪大了眼珠子看他。
这就是他所谓的解决吗?
这个笨蛋竟然以一副男主人的姿态,大方地请他们上楼喝咖啡!这样的举动不是更容易被人家认为他们的确住一起?
他没理会她的惊讶,只是带着微笑交代着:“妳先上楼去收拾一下,顺便煮咖啡。”
他的手在她身后轻轻推了一把,示意她快点上楼。她只好顺从他的意思转身上楼,把楼下的一切交给他处理。
“不用麻烦了。”高个子记者礼貌地婉拒。一年前追踪这对情人的时候,他就吃过蓝彦行的暗亏。这次他才不会轻易上当。“事实上,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先走一步。”
他推了推身边的伙伴,暗示照片已经到手就需须恋战,赶快离开才是上策。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蓝彦行一脸惋惜,“真可惜,难得楼上的屋子刚装潢好,你们难道下想参观一下吗?”
“可以拍照吗?”矮个子的小眼睛晶晶亮。
“喂!你疯了吗?”高个子拉住他的手臂,跟他咬耳朵:“我们刚刚已经拍到他们一起回来的照片,这就够了。”
“你才疯了,太好的机会不想要。”矮个子挣月兑了伙伴的手,“任何一个埋伏在门外的摄影记者都可以拍到房子的外观或是他们一起回家的亲昵画面,所以我们刚刚拍的那些照片根本就不够看。如果能够进到屋子里拍上几张照,那绝对会是独家画面,这样一来,升官加薪的日子就不远了。”
“兄弟,你想得太美了。”高个子摇摇头,“听我一句劝,太贪心的话容易吃亏的。”
“那也是我的事情。”矮个子根本就不听劝,转头摆出一张笑脸,问着事件的男主角:“蓝先生,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拍几张屋子里的照片?”
“要拍照的话,我下反对。”蓝彦行低着头,好象很专心地检视着手指甲。
“那打扰了。”矮个子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高个子见劝他没用,只好模模鼻子跟了上来。
蓝彦行故意走在矮个子旁边,一边和他闲聊:“嘿,兄弟,你这照相机不错。借我看看好不好?”
“蓝先生,请不要怪我们小气。”高个子见苗头不对,赶紧出声阻拦,“这东西毕竟是我老弟工作用的东西,万一摔坏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蓝彦行笑了笑,“我不怪你,小心谨慎总是比较不会出错。如果怕我摔坏相机的话,那么就让相机依旧挂在这位大哥的脖子上,不用拿下来,我这样看就好。”
说完,他伸手把玩着挂在矮个子胸口的相机,一边还很有兴趣地询问着功能,相机的主人也很热切地跟他解释着。
然后,他假装误触按钮,打开了相机的背盖。
底片曝光,诅咒声起!
“妈的!”两名记者手忙脚乱地要来抢救剩余的底片。
“实在很对不起。”故意犯下罪行的罪犯夹在他们之间,假装要帮忙,实际上是愈帮愈忙。到最后整卷底片都被他抽了出来,他还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不停地道歉:“真的很抱歉!”
斑个子欲哭无泪地望着他手上晃来晃去的底片,心痛到无法言语。
没想到他们整夜守候的心血就这样付诸流水。
罪魁祸首依旧是一脸愧疚模样,“这样好了,我赔你们一卷新底片。”
“不用了。”高个子气闷地说:“一卷底片值多少钱。”
真正值钱的是底片上拍的东西。
矮个子用手肘推了伙伴一记,要他沉住气。底片被毁他也很心痛,不过只要能深入蓝彦行藏娇的新屋拍几张照片,被毁的那些底片就算牺牲也很值得了。“对啊,一卷底片才多少钱,用不着这么客气。”
“虽然底片没多少钱,不过上面拍的东西可都是无价的心血。”蓝彦低头陷入沉思,然后说:“我看不如这样好了,我今天刚向画廊订了一幅当代大师的油画,明天等他们送来挂上了,我再请你们来采访拍照,把这个独家让给你们。”
一听到他这么说,矮个子开始觉得事有蹊跷,于是陪着笑脸问:“那今天……”
“我看,今天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好了。”他回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举手对他们挥了挥,然后伸手拉开身旁的一道房门,迅速地没入门后。
望着紧闭的房门,高个子颓丧地问着身边的伙伴:“欸,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中国俗谚?”
“什么俗谚?”
“偷鸡不着蚀把米。”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这句话很适合用来形容现在的我们。”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独家没抱到,却白白浪费了一卷底片,这不是偷鸡不着蚀把米是什么呢?
“搞定!”蓝彦行晃着手里的底片,摆出胜利姿态。
“了不起!如果我是门外那两个苦主,回家一定会诅咒你这个骗子的祖先十八代。”薛如意摇摇头,然后交代他小心脚步:“客厅里有很多纸箱,待会小心别踢到。”
他跟在她后头进门,低头打量着脚边纸箱的内容物,问:“这些书都是妳的?”
“对,过几天要寄回去。”
“妳不觉得买太多了吗?”
“还好。”在台湾,法文书取得不易,难得来巴黎一趟,当然要大肆采购一番。她把纸箱跟分批捆好的书籍移到墙脚去,然后拍拍一旁用来权充衣橱的三层柜,说:“衣服在这里。”
瘪子里有几件折得很整齐的牛仔裤跟几件衬衫、T恤,还有--
她早上刚收进来还没折好的内在美!
完了!
她飞快地把柜子最上层的贴身衣物全塞到身上穿的那件大T恤底下,一张脸红得像要烧起来一样。
蓝彦行饶富兴味地看着她这突然的举动,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在她藏起来之前,他已经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他应不应该告诉她,他看过更香艳火辣的款式?跟那些比起来,她的那些小碎花内在美,只能算是小儿科。
“小礼服吊在柜子的左侧。”薛如意的左手死命地护住藏在肚子里的重要物品,右手把他的脸往左边移。
他决定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看见,拿起那件剪裁简单的深蓝小礼服开始研究。
趁着他转移注意力时,薛如意蹲,偷偷地把贴身小衣小裤塞进脚边装书的纸箱里。
“妳蹲在那里做什么?”早把她的动作看在眼底的男人明知故问。
“没、没、没有!”她慌忙地站起身来。
“站好。”他把小礼服摆到她身前,然后仔细检视着。
不可否认,这是一件适合出席晚宴的服装,但是穿在她身上不够出色。
看样子,他明天有必要找时间带她上街添购。
他把小礼服挂回原处,顺便对她简便的衣橱发表评论:“人家说女人的衣服永远少一件,依照这个标准来看,妳的衣服实在少得不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