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芳懒懒地瞪他一眼。“好方便你泡美眉吧?说得那么好听。”
“小芳宝贝,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么多年来,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雷彻唱作俱佳地说。
“我喜欢你……”她的耳边却响起那犹如中提琴般醇厚的声音。
她的心怦怦直跳,不晓得为什么那句话会突然冒出来?从没有人像向让这样,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让她的心像发生了十级地震般天摇地动。
不过竞芳立刻冷静下来,面对雷彻大胆的求爱宣言,只是慵懒地掀了掀眼皮,冷淡地说:“我不接受公狗的求欢,去找和你同类的动物。”
众人噗哧一笑。
“唉,惊惊,距离我的目标还有几次?”雷彻叹道。
坐在他后面,一个留着妹妹头的女孩正打开笔记型电脑,头也不抬地回答:“一千七百九十三次。”
“啊!快了,我相信等到满两千次,小芳宝贝就会接受我的爱的。”
雷彻完全自恋的宣告,令其他人不晓得该佩服他的决心,还是惊愕居然有人会设定这么奇怪的目标。
“你什么时候自行做了这种白痴的决定?”竞芳无力地叹气。
“从张立宇那白痴耍了你之后,我就决定要填补你寂寞空虚的心灵。”
雷彻说得油嘴滑舌,但眼底闪着精光,紧盯着竞芳的表情,企图捕捉她心里真正的情绪。
听到那个曾经在她生命占有一席之地的男人的名字,说没有一丝悸动是骗人的,但是那种悸动是正常的,没有任何暧昧的意义,只剩云淡风轻。
如今能够让她的心泛起希望的颤动的人,只有向让……
她轻轻叹气,抬起头,才发现众人都停下动作看她。
“干么?不想开会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竞芳淡漠地合上笔记本。
小乔立刻把门关上,小周则配合地把百叶窗拉好,所有人瞬间准备就绪。
大家之所以愣住,是因为这次雷彻重提张立宇时,竞芳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瞪人、翻桌或是赏给雷彻一脚。
“小芳,你是不是终于忘了张立宇那混蛋?那么我的求爱有希望了吗?”雷彻激动地拉着她的手问。
竞芳本能地再次将笔记本黏到他脸上,这次发出的声音比之前的更响亮。
“来人,把公狗拖出去。小惊,我和你讨论就行了。”
会议终于在她下了禁令以后顺利开始。折腾了将近三个小时,关于音乐祭活动的摄影、舞台灯光终于有了定案。
送走雷彻一行人,竞芳疲惫地揉着肩膀回到自己的座位,小乔滑着椅子靠过来。
“仇姊,你和那个老师还有没有连络?”
这一问,差点让竞芳从椅上摔下来。
“你、你怎么这样问?”
“我妈啊,昨天回家又追着我问那个老师的事。仇姊你上次有跟他提,叫他跟我妈说我们不来电的事吗?”
经小乔提起,竞芳才想到她根本将这件事完全忘了。
“呃……我……”竞芳难得地说不出话来。
“拜托你,再去跟那个老师说好吗?如果由我和我妈说,她一定会一直强迫我再打电话给对方,但若是老师说不适合,我妈就会放弃了。仇姊,拜托啦!”
看着小乔撒娇地拉着她的手,竞芳实在无法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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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幼稚园门口无数次,这是竞芳第一次仔细打量这道大门。半圆形的白色铁门,拱形边上绕着一圈蓝雪花。细长的花茎容易下垂,要让它们绕着铁门生长开花,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一簇簇蓝色花朵衬着绿叶,将整个大门装点得像是童话乐园的入口。
懊怎么跟他开口?第一句话要说什么?他如果问她,她是否也喜欢他,她要怎么回答?
想不出答案,逃跑的念头才浮上来,她就转身欲走,岂料,他就站在身后!
马路那头苍白的路灯远远地照在他身上,因为逆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她屏住呼吸,凝望着他隐藏在阴影中的眼,想看清他眼中的神色,却又害怕不知该怎么回应。
时间像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有几分钟,他们在漆黑的夜色里,默默地凝望彼此,像要探进对方的灵魂。
晚风挟着柔甜的香味,穿梭过两人之间。
终于,向让往前走了一步、两步……最后,在她面前站定。
她的呼吸轻轻一窒。她看见令人难以抗拒的温柔,在他眼底流转,浅浅的笑容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竞芳感觉到喉咙缩紧,柔情在刹那间占据她的心。
“你来了。”
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那么亲匿,那么柔情万千。只轻轻一句,她就明白他想说的比他说出口的还要多。
他在等她。等她出现,等她主动上前。她小心翼翼地呼吸,害怕拧碎了这神奇的一刻。
她抬起头,望进他的眼里,也直直望进他的心。
“我……我来了。”
他慢慢露出微笑,轻轻牵起她的手。感觉他温暖粗糙的掌心,恍然间她看清了己的心。
她在乎他。早在她明白之前,她的心就已自有意识地为他空出一个地方。
他张开双臂,将她纳入怀中。突来的拥抱,让她再也无法躲开自己的心。她紧贴着他的胸膛,听见和自己跳着相同节奏的心跳。
他并不是高大、魁梧那一型的男人,但靠在他胸前,他有种坚实强壮、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感觉。
他的气味宜人,淡淡的肥皂香混合着男性的气息,形成一股令她无法抗拒的味道。她深吸一口他迷人的气息,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才一句话,她就被他俘虏了……她叹息,嘴唇弯起微笑。
不过他的拥抱好舒服、好温暖,像避风港般令人觉得好安全。
“我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他的声音从耳后传来,震动她的耳膜。“我很怕你以后看到我就躲得远远的。”
埋在他胸前的竞芳忍俊不禁。“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有时候大人做的事比小孩更幼稚。”
她顿了一下,慢慢松开拥抱,不自觉地压低语调。“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
他回视她的目光。“我了解。”
“不,你不懂,我搞砸很多次恋情。我不觉得全都是我的错,但有些原因我难辞其咎。”
“我知道,我们第一次说话时,你就告诉我了。”他的眼里闪着坚定的神采。
“除了那些之外,我……我工作很认真,一忙起来常加班到忘了约会——”
“你可能下晓得,不过我工作也很认真。幼稚固有很多琐碎的事要忙,除了教职我还身负管理责任,我的工作时间不会比你短。”
他的笑容很有说服力,但竞芳仍试图做最后挣扎。
“可是……可是……”她垮下肩膀,眼底流泄着几许落寞、几许忧愁。“我不是贤妻良母,我不会煮饭、不会撒娇,既好强又不温柔。我也不喜欢人家管东管西查我的勤,也不喜欢人家试图改变我……”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干么一直数落自己的缺点、自曝其短?她不懂自己为何会对他说这些,但她的嘴巴像自有意识地动了起来。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那又怎样?”
她惊讶地抬起头,望着他一贯温柔的笑颜。
“你不讨厌?你不希望有个正常的女朋友,常陪在你身边嘘寒问暖?”
他浅浅一笑。“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他走上前,抬起手勾起她的下巴,诚挚的眼神看得她心动不已。
“女乃女乃从小就教育我,无论做什么、碰到什么难题,首先就是面对它、接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