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问话,她抬起头来看着高她超过三十公分的尉律遥。
“呃……我还没想到,不过我终究会想出办法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生病,不过倒是她第一次脚上裹着石膏,以前她都可以打理得很好,这次当然也可以。
“不必费事,我帮你搬进去。”
他就知道她没法子自己搬那些东西。他接过她手中的钥匙打开大门,将门推开。
“你先进去。”艾美没有异议的接受了他的指挥,连忙拄着拐杖,一蹦一跳得像撑竿跳似的,“荡”进房子里。
尉律遥对她用拐杖的方武,直皱眉头,但他决定现在不是指正她的时候,不过他对天发誓,他一定要教会她怎么“正确”的使用拐杖,要不,到头来这拐杖非但帮不了她,还会害死她??
不一会儿,他便将所有的杂物搬进了房子,在艾美还没来得及站稳之际,他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好了
“对不起,房子有些乱。”她不希望在他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没关系。”尉津遥环视她的小客厅。比起他的,她的住处不知整齐多少。
“啊,尉先生,你随便找个地方坐,我去帮你泡杯茶。”??
所谓的待客之道,就是要让客人感到宾至如归,就算现在的她没法子做到这点,但是帮客人泡杯茶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再说,他已经帮了她太多忙了,要是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岂不是太不礼貌了。
“等等。”他出声阻止想进厨房的艾美。“你很渴吗?”
他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地再度将她抱起来。
他对自己说,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怕她将自己烫伤,要不然就是将自己摔死。不过,在这高贵情操的背后,他不能否认还带着极重的私心。?
老天,他真想念抱着她的感觉,而这不过是几分钟前的事。?
“我不渴啊。”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不渴的话,就坐好。”他轻轻地将她放在沙发上。“别乱动。”
“可是我要泡茶给你--”
“我要是想喝茶,我自己会去泡。”他的话不容反驳。“从现在开始,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洗澡外,都不准动”
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洗澡外,都不准动这怎么可能
“不行啊,我等一下要把脏衣服洗一洗……”她列举了一堆因为住院而没做的家事。“再说,我已经休息一个礼拜了,明天一定得去上班,要不然我下个月搞不好连房租都缴不出来。”
她说了成串的话,不过都没那句“明天一定得去上班”能引起他的注意。
“你说什么”
艾美听话地重述一次刚才所说的。
“你明天要去上班”他的音调仍像之前那般,但是由他表情里透出的寒意教人不寒而栗。
不晓得是她反应迟钝,还是胆子特大,她浑然不察眼前的男人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是啊,我的病假只到今天,我明天一定得去上班。”“你这个样子还想上班”她连怎么用拐杖都不会,还想着要去上班
“没错”她这样子为什么不能上班真奇怪,她全身上下除了右脚以外,其它的部分都完好无缺,没道理不能去上班嘛
“不”为了加强他的话,他再说一次,“你明天不会去上班”
“我明天一定会去上班”她鼓着腮帮子,双手在胸前交叉,以显示自己的决心。?
“不,你不会”
“我一定会,而且我会准时上班不迟到”
她挺起腰,扬起下巴,以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看着尉律遥。
第二章
第二天早上,尉律遥七点不到便站在自家大门前,等着那个不懂“识相”两字怎么写的小女人。?
经过昨天超过一个小时的对峙后,他不得不说,艾美这个小女人有着和外表十分不符合的钢铁般意志。
寻常女人只要看到他一脸肃杀的样子,甭提继续坚持己见,就连呼吸都得放轻,像是触怒他会惹来杀身之祸似的。???
而她……?
想到艾美昨天的表现,尉律遥那刚毅、近乎冷硬的表情也不禁跟着融化,让那似乎不曾在他脸上显现的笑意浮现。
“她不怕我”不知怎的,这事实让他的心情没来由的十分愉快。??
女人都怕他的,不是吗?可是她不仅不怕他,还有胆与他抗争。
其实他长得还算好看,至少他的工作伙伴常对他说,如果他不是老以一张冰块脸对人,那么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女人可要以卡车计算了。
不自觉的,他模模自己带了点胡碴的下巴,想要找出这张皮相值得称许的部分。
嗯……或评是他的维京血统帮了点忙,所以他的五官要比一般东方人来得深邃一些,长得也比一般人高一点。其实,以他这种长相和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在西方人来说并不是很突出。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些来自美国、德国的工作伙伴会觉得他长得不错。在他眼里,他长得和他们并没什么不一样。?对了,等会儿他该发个讯息给他们,看看经过这几天后,他们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工作说穿了就是专业的情报人员,他所属的组织不隶属任何一国,但是只要各国政府有需要,不论是在靠近北极圈的格陵兰,还是靠近南极的纽西兰,他都得去。?
虽是帮各国政府工作,但他们却不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因此,他出任务时得时时刻刻保持警戒,要不然一个不留神,他便会蒙主宠召。不过这也没法子,谁教他专挖那些机密至极、又容易惹来杀身之祸的情报。
这工作的好处是--刺激、有挑战性,但它的坏处,也是太过刺激以及太具挑战性了。??当他的任务结束,而总部又还没派下一个任务给他前的这段时间,就是他的休息空档。
像这时候他就会回到台湾--这个坐落于台北市闹区小巷子里的公寓。在这里,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他什么事都不做。?
那些想杀他的敌人们,全都以为他会待在总部为他安排的机密住所里,没错,对外他的确是这么宣布的。??
不过,实际上他遵从老祖先的智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住在人潮汹涌的台北市闹区里。而从这一、两年来他仍好好的活在这世上看来,他这计谋的确奏效。
一直到现在,他还是弄不懂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善心大发,跑到楼下去帮这个他算是熟识已久、却未曾谋面的邻居。
在他搬进这栋公寓前,他曾经对这栋公寓的住户做过彻底的调查,因此说他熟识艾美并不为过。好吧,他必须承认,某些时候,他会被她步上楼梯时口里所哼唱的西洋老歌吸引。他真的得说,她的确有副好嗓子,至少,她唱得比任何一个他所知道的歌星都还要来得动听。
有时,他会被她烹煮食物的香味整得饥肠辘辘,恨不得趁她不注意时,潜入她家,把她正在煮的东西偷走。
由这几件小事就可以知道,他住的这栋公寓并不是什么品质优良的公寓,不仅隔音设备不佳,就连空气也不怎么流通。?
这一、两年来,他见过艾美许多次,但是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虽然这可能称得上犯法,可是为了自身的安全,他在居住环境的周围,装了不少个隐藏武摄影机。小心驶得万年船,遵从老祖宗的格言准没错。
他看过她生气、高兴、甚至是被流连在公寓附近的野狗,追得全力狂奔的模样。
所以她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是个陌生人了,但是她并不认识他,而他也不想改变这个现况……直到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