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先上?”没理会姜子维的挣扎,男人开始谈论起先后顺序。
“不介意的话,可以先让我说句话吗?”
一道声音从巷口传来,引得男人慌了手脚,还以为是警察来了,一看见来人是个斯文儒雅的男人,立刻发出不屑的嘲笑声。
“你想英雄救美吗?”男人晃着手中的短刀往温时雨挨近,“你最好别想管事,当心待会儿打得你晕头转向!”
“时……时雨……”看见熟悉的面孔,姜子维发出微弱的呼救声,“救……救我……”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遇上这种事,更没料到自己竟在温时雨的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尽避平日伪装坚强,但是在刚才的抵抗中,让她深刻体认到男人与女人的差距。
现在她只想扑进温时雨怀里寻求安慰。
“原来是认识的人。”压着姜子维的男人发出诡笑声,“那更好了,让他在旁边看咱们俩表演口巴!”
“放开子维。”温时雨蹙起眉头,“如果你们不想被告上法院的话。”
狂笑声爆出,对温时雨丝毫没有威胁作用的发言,男人们笑到发抖。
“先打赢我们再说吧!”拿刀的男人说着便往温时雨冲过去!
瞬间,温时雨手上突然冒出大量的粉末,随着强大冲力往男人脸上喷去。
“啊——”男人扔开刀子发出惨叫,不停地抹着脸想将刺眼的粉末除去。
“你这家伙!”另一个男人见状,松开了姜子维,捡起地上的刀子往温时雨冲过去,只见温时雨举起灭火器似乎要喷他,他立刻抬起手去挡,可没想到——
砰的一声,灭火器自温时雨手上抛出,不偏不倚地砸中男人的脑袋,那男人重心不稳,直挺挺地往后倒下。
男人的哀号声不绝于耳,引得过路人注意,纷纷停下脚步围观。
“时……时雨……”姜子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怎么也想不到看来弱不禁风的温时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打败两个大男人。
“没事吧?”温时雨越过男人,“对不起,我来迟了。”
“我……我没事……”姜子维虚弱地摇头,想起自己的衣服背后被割破,为了不让温时雨发现自己是个女人,她连忙转过身面对他。
‘‘你的衣服……”温时雨皱起眉头,黑眸闪过一抹怒意。
他生气了!姜子维打了个冷颤,她从未见过温时雨笑容与愁容以外的面孔,更没想过他也有生气的一天。
“先穿上吧。”温时雨月兑下长外套披到姜子维身上。
“时雨……”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是过度惊慌,还是感到心安,她心里只感到纷乱无比。
“先到我家去吧。”温时雨拉起姜子维,推开看热闹的人群,在警察赶到之前拦了计程车离去。
※※※
“这里是……”
姜子维抬头看着四周,深咖啡色的墙面和柔和的灯光给人温暖的感觉,四面书墙放满来自各国的书籍,浓郁书香混着木头清香,有来自遥远异地的古老风味。
“这是我的事务所。”温时雨搁下手提包,转进房内拿了套衣服出来。
“你的事务所……”对了,方才进门一则确实看见门牌上挂着“均宇”的字样,那么这里是温时雨平常工作的地方了。
屋子的装潢看得出主人的性格,这儿的布置,就像温时雨给人的感觉一样平易近人、温和稳重。
“这个给你,先换件衣服吧,如果想洗澡,浴室在这里。”温时雨对于方才的事没有提起只字片语,他心里很清楚,一个大男人被两个男人未遂是很难为情的事,所以他不想对姜子维多说什么。
不管性别为何!心灵受到的创伤是相同的。
接过许多类似或受害的案子,温时雨很清楚这一点。
姜子维默默地拿起衣服往浴室走去,狠狠地刷洗过自己被碰触过的身体和手腕后,穿上温时雨的衣物。过宽的尺寸正好掩去她的身材曲线,长裤则牢牢以皮带系住。
拉紧宽大的衣服,上头传来的木头香味就像外头的气氛一样令人安心,姜子维压抑着发抖的身子走出浴室,但在看见角落的蓝色毛衣时,她忍不住拿起它抱紧,眼泪也跟着不争气地掉落。
“子维?”温时雨敲了敲门,“你还好吗?”
犹豫的声音……他是在担心自己吧?姜子维确认被划破的内衣已经塞回手提袋后,才拿着袋子和毛衣打开了浴室的门。她瞥见温时雨混着怒意与焦虑的脸孔。
“对不起……你送我的毛衣被割破了……围巾也……掉了……”她分不清自己为何难过。
是因为温时雨迟到使她遭遇危险?或者是被两个臭男人碰触过?还是因为温时雨的心意被狠狠地糟蹋?
“没关系的,先过来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吧。”
温时雨轻推着她往桌旁走去。
虽然不是时候,但他很高兴姜子维这么重视他送的礼物。
罢才远在马路的另一端看见姜子维被架走后,他就着急地跟上前去,当他发现姜子维被男人压制在墙上,他破了自己不使用暴力解决事情的惯例,向商家借来灭火器当武器。
虽说情况危急他不得不这么做,但他更讶异的是自己丝毫不感到迟疑。
因为他们伤了姜子维。虽然是未遂,已经够让他生气了。
怒火在胸口积聚,尽避告诫自己要冷静,但是仍旧压不住斑涨的火焰,逼得他几乎发狂。
若不是平时的修养不允许,或许他会做出更可怕的行为来也说不定。
但当他看见姜子维穿着自己的衣服出来时,怒意却被另一种奇妙的情绪所取代。
那是他陌生、不甚熟悉的感觉。
他惊讶的感受到过大的衣物包裹着姜子维的脆弱。
平时她总是穿着宽松的衬衫和牛仔裤,但至少合身,可是今天……袖子底下露出的,是纤细白皙的手腕,反折的裤管下,是被热水熨烫出的粉红而细致的足踝。
姜子维的模样看起来更引人遐思。
啊……不对!他在想什么!这样下去,他跟那两个男人有什么分别?
温时雨敲了敲脑袋,引来姜子维不解的眼神。
“时雨?”姜子维见他神情有异,忍不住出声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倒点热的给你,要咖啡还是红茶?”为了掩饰心虚,温时雨连忙转过身去。
“红茶好了……”姜子维落寞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感受到强烈的空虚和前所未有的寂寞,就好像被人抛弃了一样。
温热的泪水不自觉地顺着面颊而下,她连忙低头,想让前额的长发掩饰这份尴尬。
“来,子维。”温时雨转过身,将马克杯递上。
“谢谢……”姜子维为了不让温时雨听出她的哽咽,连忙喝了口红茶。
“子维?”温时雨听出话音里的不对劲,正想发出疑问,却瞥见马克杯里正接收她滚落的泪滴。
姜子维摇着头,“我……没事……”她力持平稳声调。
“别……别哭……”温时雨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搁到桌上,半跪在她面前连声安慰,“那个……别哭。”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他没有想过姜子维竟会哭成个泪人儿。
“我……”姜子维抓住温时雨的肩膀,眼泪流个不停,“我……好……怕。”
“子维!”温时雨无暇多想,只是直觉地抱住她,让她枕在自己肩上。
“时雨!”姜子维在他的身上寻求安全感,像抓住海中浮木般紧抱着不肯松手,她想起所受的委屈,顿时泪水像溃堤般倾泻而出。
“别哭了……你安全子不是吗?”温时雨轻拍她的背,柔声哄道:“我会陪着你的,别再担心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