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朋友?”他苦笑。
“如果你愿意。”
“白亚丝,我差一点以为自己迷倒你了。”狄若山总算恢复了他的幽默与风趣。“原来是一场美丽的错误。”
“如果这么说你会好过一些……”白亚丝轻笑一声。“我有出国深造的打算,现在不想谈感情。”
“那么,不是我条件不够好?”
“你的条件好极了。”
“那你别出国了,我们来谈场恋爱。”他对她挑眉。
“我也希望,”她给了他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是你就不要为难我了,白家不能出我这只黑羊。”
“这么说,”狄若山突然有些邪恶的笑了。“白亚丝,倪彻也没有希望喽?”
“你为什么提到他?”白亚丝不解的问。
“你真的感觉不到?”
“感觉什么?”
“倪彻对你的感觉。”
“我和他又不对盘。”她诚实的说:“我和他甚至无法和平的面对彼此。”
“为什么?”狄若山好奇的问。
“八字不合、星座不合、感觉不合、讲话不合,好像什么都不合。”她狐疑的看著他。“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应该没有想错。”狄若山的笑容加深。
“这么对一个将付这顿昂贵晚餐费用的人,是很没有人性的。”白亚丝当他是朋友,所以不客气的说:“我和倪彻根本是两条平行线,和你还比较可能有交集。”
“但你当我是朋友。”
“你是朋友没错啊!”
“那倪彻是什么?”
“医生。”她的口气不是很温柔。“一个帮我姊姊开刀的人,一个我应该不会再见到的人,如果我哪天需要一个外科医生,那么我找的人会是你,不是他。”
“没有半句虚言?”他正色。
“如有虚言,天打雷劈。”
“那好玩了。”狄若山慢慢露出白牙——一抹邪气却也颇富魅力的笑容出现,“真的太有趣了!”
倪彻不知道狄若山到底在搞什么,只是一场医院内部的外科会议,他却三不五时的往他这里瞧,他的目光叫倪彻很介意,所以会议一结束,他马上走到狄若山的身边。
狄若山似乎算准了他会过来,两人於是并肩走出外科会议室,狄若山比较贼,硬是要等倪彻先开口。
“你想说什么?”倪彻歪过头问。
“我想说什么?”他装蒜。“倪彻,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敏感?”
“我马上要去门诊了,你有话就说。”他有点不耐烦。“狄若山,快点!”
“我想介绍你一家法国餐厅。”狄若山佯装随意道。
“什么?!”倪彻变脸。
“虽然贵,但是好吃。”
“狄若山——”
“前两天我和白亚丝一起去的。”他刻意露出满足的笑容。“那里的鹅肝酱真不是盖的,还有鱼子酱,虽然点一客主餐起码要两、三千元,可是吃得可过瘾了,你一定要去。”
“你和白亚丝?!”
“就我们俩啊!”
“狄若山,如果你唬人……”
“倪彻,我唬你干么?”他的声音热情又真诚。“我们从七点吃到十一点,老天对我真是仁慈,没被什么突发状况给Call回医院,我已经很久没那么舒服而且愉快的吃过一顿饭了。”
倪彻相信他,所以表情瞬间变得硬邦邦,看狄若山的目光锐利得好像可以将他刺穿。
“白亚丝真的很迷人。”狄若山火上加油的补充。
“多迷人?”倪彻讽刺的问。
“本来我以为她只是漂亮的洋女圭女圭,但是深谈之后,我发现她脑袋里真的有东西。”狄若山极尽吹捧之能事。
倪彻用一声哼来回答。
“她还有出国深造的打算。”
“很有理想嘛!”
“是叫人很佩服,这年头上进、乐於充实自己的女人不多了。”他的语气充满感情。
倪彻深吸了一大口气,因为他如果不冷静下来,他就会失控的殴打狄若山,他们一起上过健身房,如果要比力气,他确信自己可以撂倒他。
“倪彻,我告诉你那家法国餐厅的名字……”
“省省吧!”他打断他。
“你可以带你喜欢的女人去光顾。”
“我没有喜欢的女人。”倪彻从牙缝迸出话来。
“那带疯狂喜欢上你的女人去好了。”狄若山一副两者意义差不多的表情。“你们一定会吃得很尽兴、满意。”
“狄若山,你和白亚丝到底是什么关系?”喉头发紧,倪彻微微眯起眼睛。“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吧!”
“我和亚丝的关系需要向你报告吗?”狄若山分明是在激他。
“亚丝?!”
“是啊!叫白亚丝显得太生份,我和亚丝很合得来的,你知道吗?我和她居然是同星座,都是双子座的,巧不巧?”狄若山唱作俱佳,可以改行去当演员了。
倪彻停下脚步,再多听他讲一句,他一定会抓狂,他不该在乎,但是他发现自己好生气、好介意、好想……找白亚丝算帐。
“狄若山,你说得够多了。”
“够了吗?”他笑得潇洒极了。
“你不要得意得太早。”倪彻冷冷道:“很多竞争……现在才开始!”
白亚丝边听著歌剧魅影的原声带,边哼著AllIaskofyou,不管听了多少次,她仍为这首男女合唱的歌曲感动万分。
手上虽然拿著一本原文书要K,但是心情……偶尔她会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念了硕士回来又如何?替自己挣了面子又怎样?如果这过程不快乐,那么即使得到她想要的文凭……
门铃声打断她的思绪,不知道谁会在这时来找她,楼下有管理员,所以她并不担心,有可能是她姊姊,也有可能是夏倩瑜想来她这窝一晚。
不带警觉性的把门一开,发现门口站的人是倪彻时,她著实大大的抽了口气。
“是你?!”
“我知道你很意外。”他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你姊姊今天回诊,我和她聊了一会。”
“所以是她出卖我的?”没有打算让他进门,白亚丝甚至把原文书捧在胸前,一副她随时可以拿它来当武器的模样。“管理员那里呢?”
“我说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但你不是!”
“他无从知道,不是吗?”倪彻捺著性子说。
“你的来意是什么?”
“我能先进去吗?”他礼貌性的问,把所有的情绪都先放在心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我才不怕你会怎样,问题是……”她姿态高傲的诘问:“有这个必要吗?”
“有!”他斩钉截铁的说。
“什么必要?”她不耐的吐口气。
“让我进去再说!”
“现在、这里,你给我马上说清楚。”
可是倪彻没有开口,只是望著她,虽然眼神疲惫,但是他的背挺直,虽然有很多的不悦,不过他没有发作,他甚至不曾试图强行闯入,就像个巨人铜像似的站在她面前。
想到他是姊姊的主治医生,以后姊姊还需要他,白亚丝不打算搞得太僵,更何况她看他这模样,也知道他八成被操了一天。
“十分钟够吗?”她退让了一步。
“我不知道。”
“你是想说什么?”她心烦的问。
“你让我进去不就知道了。”
一想到在她的地盘他还可以比她更坚持,白亚丝就想发飙,但更令她自己意外的是,她竟然让他进来了。
一进到屋内,倪彻就像是回到自己的家般,没有特别去看她家的装潢或是家具,他只是挑了张看起来最舒服的椅子放松自己的坐下,接著解开西装的扣子,拿掉领带,虽然看似随意,但仍有一份分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