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扬的确是站在她家门口,他的领带歪斜、面容疲倦,身上还有着浓浓的酒味、烟味,对于自己的突然造访,他似乎一点也不歉疚,反而是大摇大摆的走进她家。
“贺扬,你找死吗?”白苹用力的以脚把大门踢上,跟在他背后破口大骂。
“我没打扰到『别人』吧?”他月兑去了西装外套,扯掉了脖子上的领带。
“你……现在是凌晨三点!”
“我知道。”他往沙发一躺。
“那你……”不能用枪,她用菜刀照样可以砍死他。“你是故意的吗?”
“我刚刚才把宁之路送回家,他喝了个酩酊大醉,他和于羽瑄决裂了,这下妳高兴了吧?”他踢掉了穿了一整天的鞋子。
“我又没做什么!”白苹不承认的回道。
“妳没做什么?!”贺扬怀疑的问。“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他们一刀两断后,我看最乐的人是妳,白苹,拆散有缘人是大罪过,妳不怕妳死后会上不了天堂吗?缺德耶!”
“你唠叨完了没?!”她有些恼羞成怒。“不要把宁之路的失败推到我身上。”
“于羽瑄好过吗?”他转过头问她。
“她『开心』得很!”
“不是强颜欢笑?”
“也许他们的感情没有你想得深。”
“所以是宁之路在自作多情?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贺扬站起了身。“我可以在这里洗个澡吗?浑身怪不舒服的。”
“不可以!”
“那么一杯解酒的茶呢?”他走到她面前。
“没有!”
“我曾经对妳不差,那四个月……”
“过去式了。”她堵住了他接下去的话。
贺扬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滑过她的脸颊,虽然她立刻退了一步,可是他随即抓住她的肩头,眼神强硬的望着她。“不要把妳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他们是无辜的。”
她抿着唇不吭声。
“回来我身边吧!”他要求着。
“你能给我什么?再一个一年?”她的眼睛湿湿的。“我只有一颗心,我无法让自己被你伤了一次又一次。”
“白苹,孩子的事……”贺扬没有多想的说出。
“你知道?!”她的肩膀一抖,马上月兑离他的箝制。“你一直都知道?!”
“我很难过。”
“你不必难过。”白苹喉头像有东西卡住的哽声道:“我怪自己比怪你还多,那个小孩……和我无缘吧!你不需要有什么罪恶感,你本来就摆明了不婚、不要束缚、不要天长地久。”
“我们可以再试一次。”
“结局会不一样吗?”
“我现在无法承诺妳任何事。”
“那么一切还是在原地打转。”她走到了沙发后,弯拿起他月兑下来的西装外套和领带,往他手里塞。“我还想睡觉。”
“如果我不走呢?”
“我会走!”她比他更坚持。
“妳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铁石心肠?妳曾经甜美、开朗而且充满了幽默感。”他怀念那个女孩。
走到大门边,她替他打开了门。“那个女孩早已从这个人间蒸发了。”
“那妳是谁?”他走向大门,第二次的,他还是打不动她的心。
“我?”她表情不在乎的。“你想当我是谁,我就是谁了。”
“妳自己毫不在乎?!”
“在体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无常后,”她妈妈的意外丧生,她月复中宝宝的早逝……她给了他平淡的一眼。“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突然一场倾盆大雨,顿时暑气全消,白苹走到公寓门口,正要撑伞出发去于羽瑄那里时,她被对街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给吓到。
常孟可这会儿就站在大雨中,他全身早已湿透,可是他自己似乎浑然不觉,他的目光是那么的专注、痴心,直看向她,脸上有笑,还有一抹无怨无悔。
撑着伞,白苹立刻街到对街,看他一身湿答答的模样,心想即使这会儿再帮他打伞也是多余的,不免有些责怪。
“学长,你是不是被压力给弄得有些神智不清,现在是在下大雨耶!”
“白苹,让我再问妳一次。”他以无比认真的口吻问道:“我们俩到底有没有可能?”
“你这样淋雨、自虐只是为了要问我这个?”她既怒且不能理解的说。
“有没有可能?”
“学长,我知道你挺我、照顾我,在我最……需要人扶一把时给我坚定的力量,可是不可能。”她实话实说。
“妳还是爱那个贺扬?”常孟可不用大脑想也知道。“妳就是忘不了他。”
“既然你知道何必再问。”
“但他是个不婚族啊!妳的未来在哪里?”
“我是无法忘情于他,但并不表示我的未来是寄托在他身上。”她早看破了。“难道你要我明明心里想的是别的男人,却又假装自己是可以跟你在一起的,这对你而言公平吗?”
“感情哪里讲什么公平,我不在乎妳的心在哪里,我只希望妳能在我身边,让我可以守护妳,这样我就满足了。”常孟可一点私心也没有的表示。
“学长,我不能这么对你。”
“我真的不介意。”
“我也不能这么对我自己。”
“真的没有一点可能?”见她摇头,他冷漠的轻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九章
吩咐保镖直接把车开进大门,可是突然想抽烟,所以贺扬下了车,准备边走边抽,从大门到主屋,有五分钟的路程,这可以让他好好想想他还有什么招数,难道他和白苹真的已经走到尽头。
突然的一声枪响……
正在点烟的身体一僵,贺扬不知道确切发生的事,只知道他的身体忽然发紧,接着开始抽痛,而胸口湿濡一片,那血滴……滴落到他手中的烟,白色的烟上有着晕散开的红色血滴。
他中枪了?!
保镖冲过来的脚步声是他倒地前最后的模糊记忆……
贺扬中枪的消息被封锁,贺铭找了台湾最棒的医疗团队,也从美国召来一批医生,他只有一个目的--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唯一的血脉存活下来,贺扬绝对不能死。
二十四小时后,贺扬总算月兑离了险境,虽然伤口离心脏很近,不过因为偏了一点点,所以并没有要了他的一条命,六十好几的贺铭在松了一口气并且决定全力缉凶后,他找来了宁之路。
“这小子若醒过来一定有想见的人吧?”贺铭是那种老当益壮又有成熟男人味的老男人。“除了我以外。”
“有。”知道贺扬月兑离险境,宁之路放下心上的大石。
“那你还不去联络?”
“可以吗?”
“医生说这小子随时可能醒过来。”
“我马上打电话。”
“之路,有空你劝劝他,我是死了老婆而且有了儿子后才游戏人间,他既未替我传宗接代凭什么搞不婚,说说他!”贺铭很有权威的下达命令。
“我不敢啊!”
“你就说是我的圣旨。”
“那为什么您不自己……”
“我忙得很,没空跟他说教,叫他随时和我保持联络。”折腾了二十四个小时,以他的身体和年纪,有些吃力了。
“是的,我会转告贺先生。”
一送走贺铭,宁之路马上打了白苹的手机。他没有多说,只强调贺扬中了枪,但这会儿应该没事了。
白苹和于羽瑄在二十分钟内就赶到宁之路所说的病房外,除了两个保镖守在病房门口,宁之路亦站在不远处讲电话联络事情,一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马上转身朝她们走来。
“现在是什么状况?”白苹连招呼也没打,劈头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