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曦仍是静静地不随意开口,枕在他的肩上。
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事情,苑曦轻轻地在他颈际嗅了下,沉默了会,不太自在地抿抿唇,眨了眨在夜晚益显清澈的星眸,从身体深处窜出一股不寻常的热度。
这味道是……
她是怎么了?早和他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为何现在还像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一般,紧张得不知所惜。
严硕垂眼看着宛曦。她……脸红了吗?
难得她会有这般青涩的表现,严硕饶富兴味地笑了,手贴上她的脸蛋,发觉有些暖热。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严硕的心情大好。
他望着她有些闪躲又强装镇定的眼睛,笑问道:“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他的脸贴近她,又问道。
她别过眼,懊恼着竟让他发现自己的害迫。“没有……”
严硕扣住她的下巴,又靠近了些。“是什么味道?”
她泠冷地瞥了他一眼,有些恼羞成怒地不悦了起来。“就说没有了……”
闻言,他轻轻吻住她的唇瓣,止住她的狡辩,眼睛直直地勾着她,沉声问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到底……有什么味道?”
她不甘心地根着唇,不看他,为他锲而不舍的好奇心感到懊恼。“有……”
“嗯?”
“有……”宛曦轻咳了声,语气很轻,轻描淡写地道:“我身上的味道……”
说完,她转过头,打算让这番话不着痕迹地带过,却还是一字不漏地落入严硕耳中。
严顿一愣,接着笑出声,搂过难得有如此娇羞可爱表情的宛曦,让她坐在他的怀中,狂热地吻着她小巧的唇,她来不及反应,逸出了比平常更娇羞的轻吟。
连她身上最细微的体香都给他染上身了,这种微不可察的小事可是两人亲密的证据,也难怪她发现之后会这般不自在,甚至有些脸红。
他又宠溺地吻着她,唇贴着唇,不在乎她不情愿地闪躲,开心地笑了。
第六章
“严先生,对于这项提案,您意下如何?”
会议室里,一个平板的声音从电话的扩音器中传来。
今天严硕代表的身分,不是“Otisan”,而是“晨”,而他是幕后的首脑,不愿轻易露脸曝露他的真实身分。
他做事不喜欢施泥带水,一个半月以来,已经歼灭了二十三个小组织,有不少跟“Testiny”有关,其中还有八个在日本,这番作为震惊了不少人。
也因为如此,许多企业注意到晨集团,更讶异于它拥有的雄厚资金,纷纷找上门谈合作的可能性,只不过,他们不一定都是值得严硕考虑的对象。
严硕原本半垂首,在听到对方的提问后,微抬起头,给一旁的泰使了个眼色。
泰严肃地颉首,明白严硕的意思,便跟对方说道:“很抱歉,到目前为止,我们仍然无法感受到贵公司的诚意,这次的工程,我方所能提供的资金恐怕无法如预期中的多……”
泰持续说着,严硕则是继续冷着一张脸,望着眼前的资料,表面上看似认真聆听对话,实际上却是再度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他在会议桌下轻轻解开了衬衫的抽扣,不自觉地扬起细微的笑容。
他的前臂靠近手腕的部分,在袖口的遮掩下,有着若隐若现的黑色油墨,那是苑今早留下来的,是她娟秀的笔迹,很漂亮。
今早,她躺在他的臂弯里,而他,虽然知道十点半有个会要开,仍像个荒废国事、沉迷的败国君王一般,半靠着床头,温柔乡满怀。
苑曦柔柔地道:“我想出去逛逛。”
“也好,我早上和下午都有事。你写个大略的行程给我,或许我忙完有空就去找你。”
她不做二想,伸长上身越过他的腿,拎了支放在床头柜的黑笔,又坐回他怀中,娇媚地倚着他,一面淘气地轻笑,一面在他的手上写了起来。
严硕笑了声,由着她玩去。
她看了他一眼,刻意将力道放轻,动作放缓,还不时在上头吹气,看似将笔迹吹干,实则想激起严硕麻惫难耐的躁动。
他察觉了她不怕死的意图,也不示弱地吻着她的颈际,顺着美妙的弧线滑下,她的身子一下子便被撩拨得火热起来。
可她的行程表尚未完成,于是她咬着唇,扭动了下,更加专注地写着,想忽略他在她身上引燃的火,但急促的吐呐却瞒不了任何人。
但宛曦果然意志惊人,不管他怎么挑逗,硬是咽下喉间的轻吟,专心一致。
毕竟是不服输的性格,一完成她的“旷世钜作”,马上将笔一抛,低嚷了声便压到他身上……
严硕轻抿着唇,藏住笑意。
真是不敬业,竟然在开会的时候想她。
严硕又低头看了她的日程表一眼。
她去的地方可真是多呀——玛黑区的毕卡索美术馆、波布及磊阿勒区的庞毕度中心、格乐凡蜡像馆,中午到圣杰曼德佩区的双叟咖啡馆喝咖啡,然后再到香榭丽舍区逛逛……
最后到歌剧院区的酒馆用晚餐。
那家酒馆营业到凌晨,这行程安排得真不错,他可以上那儿找她。
想到堆积成山的公事,严硕不禁一阵叹息,但想到忙完就能见着苑,他又释然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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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钟,严硕步入酒馆,目光迅速聚焦在晦暗灯光下那个有着瀑布般黑发的女人身上。
苑曦此刻坐在吧台——那是她一向喜欢的位置,背对着大门的她没有看见严硕,她一手托着腮,仍迳自无聊地抚弄着手边的空玻璃杯。
严硕向前走了几步,在她后方不远处停了下来,看着宛曦百无聊赖的枯躁模样,他却觉得兴味盎然。
他能自以为,那是因为他不在身边,所以她才会看起来如此无聊寂寞吗?
苑曦轻轻一震,微微地侧着脸看向门口,目光在木制装潢的酒馆里搜寻着,她感觉到严硕好象来了,但却不想突兀地转头,探头探脑地整场搜寻,因为那是愚蠢的小女孩才会有的举动。
也因此,她没看到站在她正后方几步远的严硕。
“嗨,等人吗?”
这句本该由他严硕道出的开场白,竟给别的男人抢先了!
严硕停住了正要向前的脚步,看着眼前这褐发的外国男子是如何觊觎别人的所有物。
那名男子不是法国人,口音不太对,但严硕感觉他应该是那种自认“电遍天下无敌手”的男人,自大到认为没有女人会拒绝他的邀请。
其它的女人他不敢断言,但很不幸的,他的宛绝对不是那男人的怀中物之一。
苑曦听着耳边响起的轻快语调,心底猜想,八成又是个寻欢猎艳的无聊分子,连瞧都不瞧那男人一眼,反正她也听不懂法文,便由着旁边疯狗乱吠,低头继续玩她的酒杯。
但那男人又靠近了些,手还不规矩地搭在苑曦的椅背上,在她耳边说着:“一个人不好玩吧?别害羞了,我今晚很闲。”
严硕一脸鄙夷地看着那男人。难道这人把苑当作那种欲拒还迎、假矜持的女人?
严硕突然对这种“敌手”感到失望,任何没有品味的人在他眼里都是缺乏挑战性的,但他仍有些好奇,苑曦会如何解决这份“桃花餐”?
那人持续靠近着,他为了挑起苑曦对他的兴趣,竟还饥渴地将手滑上苑高衩裙内的大腿。
一直在后头看着的严硕瞬间被激怒了,正打算上前终止这场闹剧,但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便听见一道突兀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