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臣心中的疑虑加深,脑海中浮现一个名字,但——
不可能!不可能会是他!王焕臣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比赛结束后,我想见见这位车手,你们帮我安排一下。”
一旁的海悦直盯著场上的七号车,两手握得越来越紧。
只见一辆车紧迫在后,七号车的驾驶展现了纯熟的技巧,如灵活的拳击手般左右移动,让尾随在后的对手完全没有超车的机会。
一直到比赛结束前,只有两、三辆车稍稍追赶上他,同样很快地被他远远抛开。
当七号车越过终点线时,大家都站起来拚命鼓掌,同时也窃窃私语著,这名有著惊人表现的车手究竟是谁?
终於,七号车车手打开车门走出来,向周围的观众挥手。
大批媒体蜂拥而上,不断地追问著他的来历。
他并没有回答记者们一连串的问题,甚至连安全帽也没月兑下,只是笔直朝某个方向前进。
仔细看他走路的姿势,大家更震惊了,因为他的右脚竟然是跛的!虽然他以一种非常有技巧的走路方式来掩饰自己的残疾,但仍看得出来有此”跛。
赛车不是一般的运动,必须拥有最佳体能,而他的右脚行动不便,却还能轻易地夺冠,究竟是如何办到的?太不可思议了!
海悦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彷佛在迎接他的到来。虽然他戴著安全帽,根本看不出他的模样,但她可以感觉到,他正看著自己。
王焕臣也站起来,心中满月复疑问。这个人到底是谁?
一堆媒体记者跟在他身后,他毫不理睬,跛著脚继续往前走。
那沉稳执著的步伐,透出一股坚定的意念,让原本争先恐后、不停发问的记者们也安静下来,好奇地跟著他前进。
整个赛车场内异常地安静,所有的观众、工作人员、参赛者,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七号车手身上。
终於,他步进贵宾包厢,停下脚步,站在一个女人的面前。
她,就是海悦。
海悦不敢开口,不敢伸手碰触,她必须极力克制自己,才能压抑内心的波涛汹涌。
终於,他拿下了安全帽。
是王腾!
在那一瞬间,海悦相信奇迹真的存在!
视线逐渐模糊,泪水不自觉滑落,海悦慌乱地以手背抹去,就怕泪水会冲刷掉眼前的影像。
“海悦,”他清清楚楚地开口,仍是那日日夜夜在她耳畔?绕、熟悉的声调。“我回来了。”
欣喜、惊慌、感谢与震撼融人眼底,海悦在被王腾拥人怀中的瞬间,泪水完全溃堤。
在场众人,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这太离奇了,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复生?
直到某个摄影师记起自己的职责,猛然按下快门,这才提醒了各家记者,大家拍照的拍照,发问的发问,场面一阵混乱。
然而,这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在王焕臣的眼神示意下,所有的记者都被工作人员请出包厢。
门一关上,包厢内只剩下三个人。
王焕臣拍了拍手,脸上是嘲讽又佩服的神情,“王腾,想不到你还能回到这里,不愧是我的好弟弟,永远让我有不同的惊喜。”
海悦睁大眼看著他,“你…你说什么?”听出他的话中玄机,她震惊地问:“你早就知道王腾并没有死?”
原来王腾在摩纳哥出事,受了极重的伤,一度已经宣告不治,然而却未真正断气,靠著维生系统延续著那比丝线还要脆弱的生命。
就在出事后两个月,奇迹出现了,王腾渐渐恢复意识。
王焕臣接到消息后,并不以为意,他深知王腾伤势极重,就算活过来,也注定是个残废。以他对这个同父异母弟弟的了解,王腾的自尊心极强,以当时他那可怕的模样,根本不会出现在海悦面前。
这是王焕臣打的如意算盘,对海悦,他打定主意隐瞒到底,只要在这段期间能让她心甘情愿投向自己的怀抱,就算王腾将来真的恢复,他也不怕。
只是王焕臣没料到,海悦的心竟如此坚定不移;而王腾不仅自尊心强,体力也非常人所能比,在他能下床走动之后,便悄悄离开了王焕臣替他安排的医院。
这一年来,他靠著对海悦的思念与坚强的意志力走过来,如今能再站在海悦的面前,绝对不是奇迹,一切都是海悦给他的力量。
对王焕臣而言,王腾一直是他争相比较的对象,而这次他是真的甘拜下风。
“王腾,你赢了,带著海悦离开吧。”
王腾知道王焕臣在他出事时,给了海悦极大的照顾,虽然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一己之私,但王腾仍不能不感激他所做的。
“哥,”这一声,正是前嫌尽释的最佳证明。“保重。”
两兄弟重重握了手后,王腾带著海悦离开。
为了躲避媒体,他们从赛车场后一个不为人知的隐密出口离去。
眼前夕阳正要落下,风一吹来,路旁的芒草随风摆动,别有一番动人姿态。
“我们要去哪里?”海悦问,紧紧地拉著王腾的手。
“你说呢?”他反问,“你希望我去哪里?”
海悦毫不考虑地答道:“我要你回到跌倒的地方,从那里再站起来。”
是的,不需要再怀疑,若王腾是风,她便是那芒草,随风起舞、摆动。这”
生,她再也不愿离开他了。
“谢谢你,海悦。”他开心地对她又抱又亲,“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测试员拿著马表,在赛车冲出的瞬间按下。
在发动的一刹那,赛车彷佛有了生命般,速度惊人,所向披靡,这就是暴风
无人能取代的爆发力与顽强气势。
一整圈似乎在眨眼间就结束了,测试员按下马表,却是一看再看,还揉了揉眼睛,怎么也无法相信上面所显示的数字。
王腾走下车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经过多次手术,他的脚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他正要朝海悦走去,却让一个中年人给拦下,两人就在场边交谈起来。
那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个赛车场的大老板。
看台上的海悦十分不安,频频朝他的方向张望,直到王腾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她才开、心地大叫起来。
空旷的赛车场?荡著她兴奋的尖叫声,连那大老板也忍不住回头看去。
“那是你女朋友?”他笑著问。
“不,”王腾展示手上的婚戒,“那是我的妻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