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都成了亲,他仍是她的知己……
思绪突然煞住,成亲……畲言会成家吗?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事,算算年纪,畲言比她更应该成家,他和自己提过,他也是独子,传宗接代的责任都在他身上,成亲是再平常也不过的事。
只是为什么她却感到不太舒服,好似被大石头压住心,私心告诉自己,她不想畲言成亲,就像是要让出属于自己的宝贝,让另一个人分享,她不要,她明白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她就是不要。
她说不出理由,只明白心中的意愿就是不要,她只要畲言属于自己。
东门羽被自己狭隘的想法吓了一跳,清楚的明白这是不对的,却无法昧著良心说不,她到底怎么了?在想什么啊?
哀著额头,东门羽心思紊乱。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一道低沉的嗓音唤醒了她。
东门羽抬头一看,发现来人是畲言,登时所有的思绪都被抛在脑后,一切都没发生,她只是在自寻烦恼,不要多想了,连忙拍了拍身旁的床位,“快上床。”
“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畲言苦笑。
“你要为我暖床啊,有什么好误会的!”
真是越讲越糟糕,畲言啼笑皆非,唯一庆幸的是她不会对其他男人说这样的话,月兑去外衫,他上了床。
东门羽钻入他的怀里,暖和立刻包围了她,吸一口熟悉的气息,她放松四肢。
看著趴在自己胸膛上的人儿,畲言抚著她的头发,低笑,“你这样子像极了小女乃娃。”
东门羽娇嗔一声,让自己躺得更舒服,边打呵欠边说:“你是我的金丝锦被嘛。”
“万一有一天这件金丝锦被遗失了呢?”他话中有暗喻。
“你是人,怎么会遗失?”她好想睡,再打个呵欠,眼睛渐渐合上。
他也知道爹唤他回去的原因,身为独子的他,成家的压力绝对比怀中人儿来得大,尤其他已经二十八岁了,想与“闇莫”联姻的江湖门派不知凡几,倾心于他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只是他心里已有了佳人。
婚姻之事已不能再拖,是该向她说明白了。
“羽儿,想要我永远留在你身边只有一个方法,你应该明白的。”他在她耳畔低语。
“嗯。”她轻应一声。
她难得的依顺让畲言心喜,不开口是女子的矜持吧,终究她还是名闺女,那他就明说了,“嫁给我,羽儿,这就是我们永不分开的方法。”
怀中女子没有吭声,但也没有反对。
畲言紧搂著胸怀中的幽香,“羽儿,嫁给我你不会后悔,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我疼你的心也不少于老爷、夫人,你将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这番感性的话是他能说的极致了,要他再说一遍也说不出口。
好半晌没听到回应,畲言感到异样,连忙扶起低垂的小脑袋,才发现她早已睡得香甜,不知梦到几重天了。
畲言愣在当场,既惊讶又错愕,想大力将她摇醒,但失去的时机还是失去了,他只能颓然的模模额角,无奈一笑。
罢了,睡觉吧。
第三章
红袖招,县城里生意最好的青楼,里面美女如云,更有声名远播的两大花魁当镇店宝,包准教男客流连忘返,也是最佳的销金窟,没榨干客人身上的钱财绝不罢休。
近傍晚时分,又到了红袖招营业的时刻,婢仆忙著将门里门外打扫干净,准备开门见客了。
不过营业时间未到,客人却先上门了,而且还是一位娇俏美丽的女客人。
“女客人,红袖招还没营业呢,请问你来此地有什么事吗?”一个姑娘出面问个清楚。
东门羽淡淡一笑,“你一定是新来的才不认识我,请秦嬷嬷或是廖老板出来吧。”
这时,秦嬷嬷摇著红丝巾走出来,她本来是来看门面是否打扫干净,倒先看到了女财神。
“东门小姐,真是贵客,欢迎、欢迎。”她热络的打招呼。
“秦嬷嬷,还是老规矩。”东门羽说。
“可是梦罗姑娘今晚已答……”
束门羽轻嗯一声,立刻就让秦嬷嬷见风转舵,说出另一番话。
“梦罗姑娘在引镜轩,嬷嬷带路,东门小姐,请随嬷嬷来。”秦嬷嬷走在前面引路。
来到引镜轩,东门羽让秦嬷嬷先退下,自己推开门。
“为谁梳妆打扮呢?”
坐在梳妆台前、让丫鬟梳髻的梦罗转身,看到她立刻笑开了脸,起身迎上前来,亲热的握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特地来看你,近来好吗?”东门羽回握她的手。
“生活在红袖招就是这样。还是老规矩留下来过夜吗?”
“当然,我包下今晚的花魁了。”东门羽豪气的拍拍胸脯。
两个绝色美人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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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浮著一层朦胧水气,空气中飘散著芳香,偌大的浴池里花瓣片片,东门羽、梦罗浸在热水中。
梦罗倚靠在浴池边缘,“羽儿,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记忆深刻,就几个小鼻子、小眼睛的女子围在你身边不断的谩骂,说你克父、克母,自甘堕落到青楼,还骂你是狐狸精,你非但没被骂哭,还不客气的反唇相稽,那些女子恼羞成怒要打人,危急时,我跳出来申援你,两人一起打跑了小心眼的女子,我们也变成了好朋友。”东门羽笑著谈起往事,十分钦佩自己的英勇。
梦罗嘻笑,“你的脸弄花了,脚也受伤了,将随后赶来的婢女和护卫吓得半死。”
“你的情况也没好多少,像我娘说的,两只跛脚小花猫,那时我们才十五岁,离现在有五年了,时间过得好快。”
她们成了手帕交后,东门羽至少每个月会到红袖招探望梦罗一次,两人秉烛夜谈,交换心事,直到第二天,东门羽才离去,当然该给的费用她不会少,梦罗好几次要出钱都被阻挡,因为东门羽认为,在红袖招,客人出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前些时候往事重演了,一位千金小姐出面帮了我,我又因此多了个好朋友,命运真是奇妙。”梦罗微笑。
“一位千金有这种勇气,真不简单。”东门羽夸赞。
“重要的是她的未婚夫还是我的客人呢。”
“她知道吗?”东门羽睁大眼。
梦罗点点头,“她说是男人主动上青楼,不关我的事。”
“好明理的女子,我也想认识她。”东门羽连忙说。
“好啊,下次介绍你们认识。咦?她身上有块玉佩和你的有些相似。”梦罗注意到东门羽胸前的玉佩。
东门羽把玩著圆润的玉佩,“这块玉佩从我小时候就挂在我的脖子上,是爹娘给我的,那位小姐的玉佩真的跟我的很像吗?”
梦罗凑上前,将玉佩看得更仔细,“她的玉佩其实是她的未婚夫给的,图案是一条龙,和你的凤形不同,不过它的刻工、手法都与这块玉佩好相似。”
“大概是同一个师傅雕刻的。”东门羽不在意的说。
梦罗思索了下,“羽儿,你这块玉佩借我好不好?廖老板对玉佩颇有研究,或许能看出什么端倪,我保证明天就还给你。”
东门羽大方的拿下玉佩,递给梦罗,“我相信你。”
“谢谢。”梦罗接过玉佩,唤来婢女,吩咐她将玉佩交给廖老板。
东门羽轻拨池水,吹弄浮在水面的花瓣。
“你的护卫怎么没来?”梦罗问。
“他有事情,暂时离开东门府。”
“所以你才到我这里散心。”梦罗笑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