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包厢里,郝晴接过礼物,有些讶异的看着里面的孕妇装。
“喜欢吗?”坐在对面的安德烈淡声问道。
“喜欢,谢谢。”她回以微笑,将东西放在身侧。
“我搭明天下午的飞机回美国,台湾的事交由郑经理负责,妳有任何事可以找他,我还吩咐他的秘书每天来探视妳,对我报告情形,我也会常常打电话给妳,妳仍然要与我保持密切联络。”他对郝晴交代着注意事项。
郝晴点点头同意,切下瓷盘上的牛肉,小块的送入嘴里。
“我转了一笔钱到妳的户头里,妳可以自由运用。”
“我不需要。”
“这是我该付出的,妳不必推辞,安心收下。”他不由得她拒绝。
郝晴拧起秀眉,轻叹口气,再点头屈服。
看得出她的特意顺从,安德烈的心微揪,“妳也可以提出妳的要求。”
她放下刀叉,也递给他一袋物品,“我为莎姨找到了她要的跌打药酒,请你帮我带给地,牛皮纸袋里则放着baby的超音波照片,我请医生多洗了份给你,以后产检时,我也会将所有资料都复制一份寄给你。”
安德烈看着她,伸手收下袋子,“妳的要求呢?”
“我什么都不缺,没什么好求。”她想求的,他也不会给。
“客气只是妳的损失。”他粗声说重话,不爱她如此的委曲求全,令他觉得自己好似大恶徒。
郝晴却呵呵笑了,“这实在不像是精明的你会说出的话。”
久未见到的美丽笑颜,让安德烈有些看傻了,连眼都舍不得眨。
而他呆愣愣的模样更使郝晴笑不可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谢谢你。”没想到他会逗自己开怀。
安德烈回神,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快用餐吧。”他失态了。
吃完牛排,侍者上来收拾桌面,预备上点心饮料。
“我想将咖啡换成牛女乃,可以吗?”郝晴向侍者提出。
“可以,请稍候。”侍者端着托盘退下。
“妳不是不爱喝牛女乃?”他清楚她喝牛女乃总会引发月复胀等不舒服毛病。
“喝牛女乃对孩子有益,我正努力适应。”
原来她是为了孩子……
“辛苦妳了。”安德烈月兑口说出。
郝晴怔了下,随即漾出灿然笑靥,“不辛苦,我爱他。”
她毫不掩饰的善良纯真震撼了安德烈,却令他拧起浓眉,无法相信她是真的开心。没有人在被骗后还能如此宽怀无所谓,他恶意认定那是假的,她的作为只是为了引出他的愧疚,她一定是别有用心。
唯有这么想,他才能保持一贯的冷酷无情,坚持自己所追求的,他可以狂妄、霸道,却绝不能心软。
他收起多余的情感,控制好情绪,在刻意冷淡的神情下吃完这顿饭。
郝晴不明白他的心思转折,只可惜他的温言好语短暂如惊鸿一瞥,她以为他就要离开台湾了,至少会露出对自己的一丝不舍,结果仍是她的奢望。
结完帐走出餐厅,傍晚还见到夕阳的好天气,转眼间却下起雨来了。
“妳在这里等着,我将车子开过来。”安德烈吩咐,车就停在一巷之隔的停车场。
“向餐厅借伞吧,否则会淋湿的。”郝晴看着不小的雨势。
“不用了。”安德烈直接走入雨中。
雨滴打在脸上,让他下意识抬起手遮掩,却没意识到危险的接近,直到一声惊喊破空传来──
“少昕,危险。”
下一秒,他被人从背后用力往前推,他脚步踉跄差点摔倒,还没来得及回身看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刺耳的煞车声、尖叫声和碰撞声同时响起。
第十章
倾倒的摩托车,倒地申吟的骑士,散落一地的物品,被鲜血染艳的地面,还有下半身沾上一身血色的纤细身子,她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双手也是一片腥红……
安德烈霍然仰头将手里的酒一干而尽,犹不能平复他狂风暴雨般的心情。该死的,她竟然敢这么惊吓他。
浴室门打开,郝晴裹着浴袍走出,及肩的头发还滴着水。
他放下酒杯走上前,“妳应该要先擦干头发再出来,冷气一吹容易感冒。”带她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吹风机为她吹着头发。
郝晴有些无法适应他突来的关怀举动,“我可以自己来。”想接过吹风机,却被拒绝。
“别动。”
她从镜子里觑着他的脸,他似乎在生气,为了那场车祸吗?
回想起半个小时前的情景,她看到一辆摩托车因为雨中视线不良而没注意到他,直接往他冲去,她没有犹豫,奔上前大力推开了他,却因为脚一打滑而摔倒,摩托车骑士为了闪避她而紧急煞车,脚踏板上载着的番茄汁像打保龄球般全摔到地上,血红汁液当下洒得她满身。
他以为她受伤了,立刻抱起她要去医院,她抓着他好说歹说了好久,他才相信她没受伤,但仍然火速赶回饭店,扯去她一身衣服,将她上上下下检查彻底,知道她连一点擦伤都没有,才肯放她去洗净身上的番茄汁,不过他的衬衫也沾上了红色汁液。
在吹风机停止运作后,郝晴好意提醒,“你衣服也弄脏了,要不要去洗个澡?”
既然她提到了这事,安德烈开始算帐,“我不是叫妳在餐厅前面等吗?为什么还冲到巷子里来?”
“因为摩托车快撞到你了,我当然要去警告你。”
“不需要,我反应灵敏,摩托车不一定能碰到我,就算它真撞上来,我身强体壮,撞到我也总比撞上妳好,妳有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怎么能这么鲁莽呢?”想到她可能会真的受伤,他的心就揪成了一团。
郝晴顿了下,终于明白自己救人还被骂的真正原因,“你是担心孩子吧?我会保护好他,不会让他有意外的。”
她这话更让安德烈冒火,“孩子就在妳的肚子里,你们是一体的,妳若有事,他会没事吗?”
她很清楚自己在他心中只是能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但是他的一再强调仍教她伤心,她不想再听训了,逃避的站起身,“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这么做了,时间晚了,我也该离开。”幸好衣柜里还有她的衣服,她抓了件就想到浴室换上。
安德烈拦住她,“今晚留下来。”
郝晴推开他,冲动叫道:“再听你教训我不会保护孩子吗?你是孩子的父亲,对我也一样重要啊。”
“小晴。”安德烈眸光一闪。
郝晴落寞的摇摇头,“什么都别说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至少我知道你会对孩子好,这就够了,我不去送机了,祝你一路顺风。”
换过衣服,她拿起皮包离开。
安德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却梗在喉间说不出,只能再拿起酒杯倒酒,狠狠的喝下。
浴室的帘幕后,照映出一对男女的身影,娇细的身子靠入瘦高男人的怀里,轻声啜泣。
“别哭了,一会儿就不疼了。”男人轻抚着怀里宝贝的发丝。
她点了下头,将身子更贴近男人。
男人鼓起勇气,乘机告白,“其实妳应该知道我喜欢妳很久了,妳的喜怒哀乐都能牵动我的心,对我来说,每天能见到妳,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女子羞怯的将脸偎入男人的胸膛。
“我明白近来妳身上发生了一些事,让妳很苦恼,我愿意帮妳,更想为妳分忧解劳,如果妳愿意,我……我……”男人的声音加入了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