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笔墨,傅凤儿吹熄蜡烛,他也要歇息了。
***
“你今天不和我去镇里?”听到钱钏雅要留下,傅凤儿很惊讶。
“你不是觉得我整日跟在你身旁,为称添了很多麻烦吗?那今天你就可以清静多了。”钱钏雅笑说。
“为什么?”傅凤儿不懂。
“我有其他的事要处理,怎么?难道没有我陪你,你反而不习惯吗?”钱钏雅好笑地反问他。
暗凤儿脸微红,“我不是这个意思,钱小姐,你别胡说,既是如此,那我自己到镇里了。”他背起布篓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回头不放心地看着钱钏雅,“钱小姐,你该不会是想趁我不在,拆了我的屋子吧?”钱铡雅拉下脸叉腰斥责,“小凤儿,你也将我钱钏雅看得太低了,我是这样的人吗?”
受到责备,傅凤儿又觉得不好意思的赶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很抱歉。”
哪想到钱钏雅却补上一句,“虽然我也是很想这么做啦。”
暗凤儿惊讶的瞪大眼,“钱小姐,你……”
“呵,开玩笑嘛,别当真。好了,你别再拖时间了,做生意要紧,快点出门吧,否则就晚了,不要留下来防碍我做事。”钱钏雅边说边将傅凤儿推向门口。
“你要做什么事?为何我留下会防碍到你呢?”她越说就越令傅凤儿不明白。
“别问那么多,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反正肯定不是坏事,你快下山吧。”推他出门后,她对他摇摇手道别。
暗凤儿就带着满心的疑惑离开家。
这个书生虽然顽固,但真的太单纯了,可能被卖了,还会傻傻的帮人点银子呢!钱钏雅暗笑在心。
“小姐,您要做什么啊?是不是昨晚您所说的最好处理方法?”珍珍问。
钱钏雅愉悦一笑,转头看着胡德,“阿德,我记得你成为我的侍卫之前,曾做过木工师父对不对?”。
胡德点点头,“是的。”
“那你检查一下这栋房屋,是否可以将它拆了,移到别的地方重新再组合起来?”钱钏雅说。
“属下遵命。”胡德马上在屋里四周墙壁、梁上仔细查看一番,再走到屋外勘查。
钱钏雅和珍珍也走出屋子,在院子里看着胡德跃上屋顶。
“小姐,您是想将这屋子整栋移走,这样傅公子保存了自己的家,小姐也得到了土地,两全其美,您这方法太好了。”珍珍明白小姐的意思了。
“如此还不够,还要再加上别样事来动之以情才能完全成功。”钱钏雅心里自有盘算。
不一会儿,胡德回到钱钏雅面前报告,“小姐,这栋房子虽然屋龄已久,不过是采用上好的木头所建造而成,并没有腐朽的情况,只要小心拆下不伤及木材,要再组合起来并没问题,只是过程必须非常谨慎。”
这回答让钱钏雅十分开心,“能搬移、能再建造就好。”第一个目标没问题了。
“小姐,下一步
“等人?等谁呀?”珍珍和胡德疑惑的对看一眼。
“第七天了,他们也该来到了。”钱钏雅眼光落向屋旁闪着黑亮光彩的土堆,很快就可以确定这块土地里所埋藏的是不是乌铁矿了。
当然她有十足的自信,自己绝不会错的。
***
暗凤儿显得心不在焉,画笔断断续续的点落在纸上,画失了应有的水准,一不注意,墨水就滴在画纸上,变成了个污点。
看到这样的画作,傅凤儿皱眉叹口气,模张画纸重画。
只是重新下笔,依然心有旁骛,怎么都画不好,让他不得不停下,问题该是出在那个突然冒出、搅乱他生活的女人身上,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她太好,不应该表现太温和的脾气,更不应该对她的霸道让步,可是在直爽又有些邪恶的精灵笑颜中,他却认分的任她戏弄,用自己的木讷、老实逗得她开心无比,由着她予求。
明知道她是为了买下他的房子才与自己缠斗不休,他却没有赶她离开的意思,即便现在房子的主人几乎都快要变成她了,他也一样愉悦承受,这女人对自己的影响力还真大,所以也就有了昨夜的失控。
其实他明白她并没有睡着,所以他故意出手轻薄,假寐中的她是可以抵抗的,可是她没有,她的反应令他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欢喜,这表示他动心了吗?还是他们两人都心动了?
早在她突然闯入他家时,便已经注定好了她和自己的命运纠葛,这已经不只是场斗智的比赛,现在更杂了男女情事的比斗,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既然她强行要比试,他就奉陪吧,看到最后谁能胜出。
兴味的光芒自傅凤儿眼里一闪而逝,他敛下心神欲再作画,一个夥计从杏林药坊走出,来到摊前。
“傅少,罗总管有事找你,请你入内一趟,画摊我帮你看着。”他对傅凤儿客气地表示,杏林药坊里的人都明白总管对傅少很赏识,因此对他都很有礼貌。
“罗叔找我?我马上就去。”傅凤儿略微收拾桌上的物品,走入杏林药坊。
“傅少,总管在内室。”药坊里的人看到傅凤儿,有人对他提醒了声。
“谢谢。”傅凤儿道谢,熟悉的穿过竹帘,经由长廊来到最里面内室,门已打开,他迳自走入。
室里的罗总管立刻起身亲自上前将门关上,转身面对傅凤儿,态度恭敬地躬身施礼,“见过公子。”
一句称谓就解开了天下人都想知道的秘密,谁能想到小小一个鬻画的穷书竟然就是名满天下的杏林公子。
暗凤儿抖落一身的书生气质,立刻便有了完全不同的傲然气势,俊脸上扬起潇洒笑容,“罗叔,不用客气,直接唤我的名字吧。
“凤儿,你想如何解决钱钏雅的事?她的属下已经来到银龙镇了,现在上山往公子家而去。”罗总管说着最新收到的消息,他是五十多岁的人,与傅凤儿过世的父母是好友,他本身就是个大夫,傅凤儿创立杏林药坊后,便找他来当总管事,而他也是天下间唯一知道杏林公子真实身分的人。
“来的速度还真快,可见钱钏雅的能力不凡。”傅凤儿赞许。
“凤儿,你还有心情赞美她,钱钏雅这种强势霸道的做法实在过分,你还是听罗叔的话,让我派人强行将钱钏雅赶走,省得麻烦。”罗总管建议。
“罗叔,以你的法子做,最先的结果就是暴露出我的身分,此法不行的。”傅凤儿摇头。
“凤儿,杏林公子的侠义之名天下皆知,这是值得骄傲的好事,罗叔实在不懂你为何不让别人知道。”罗总管无奈又不解。
“人怕出名猪怕肥,一旦身分公开了,我一定无法像现在这么自由自在,你知道我不爱受到拘束,所以我最幸运的事就是有罗叔你这个好帮手,为我处理一切,我才能依旧的画画,研究医术,罗叔,你对我太重要了。”傅凤儿感激的对罗总管眨眨眼。
罗总管叹口气,“唉,视名利如粪土,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傻。但是现在有人在打你屋子的主意,你还能如此轻松吗?你到底有没有想出什么好主意应付钱钏雅?”
“以不变应万变,就看钱钏雅如何做了,其实她并不是无理的人,她能创立一番傲人的事业,可见才智出众,做事也一定有她的法则,不会有违良心的,我能应付得了,罗叔,你别担心了。”傅凤儿从容以对。“凤儿,以你的能力,钱钏雅伤害不了你,罗叔只怕你心软吃亏,你想自行处理,罗叔就不过问了,但有一件事罗叔就一定要管,你何时要娶范家小姐?罗叔已准备要去提亲了。”罗总管提起了他的终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