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何她仍感到苦涩盈满心头,泪水不自觉地充满眼眶?她缩起瑟瑟发抖的身躯,被遗弃的无助感使她用力地咬住唇,藉由疼痛激起自己的坚强!
卫昊天回到房里,见思寒不在前厅,心想,她应该睡了。如此也好,今晚讨论的事使得他不想面对她,因为见著地无辜的面容会让他动摇按仇的心。但这事势在必行,不容迟疑。
掀开纱帐上了床,他背对著她睡下,可以感觉到她动了一下,她还未睡著?
思寒敏感地察觉到,从昊天回房、上床,身上都充满一股冷漠。今天早晨的恩爱,使她误以为卫昊天并不是冷酷无情的人,然而,他终究还是回复本性了不,应说是对她该有的态度。今早只不过是要将她变成他的人,那并不代表什么,一切的温柔、体贴全是她的幻想,是她太天真了。初来乍到的不安感,再加上珍珠的一席话,使得思寒唇上的齿印包深了!
卫昊天想念她的柔软,却克制自己不转身搂住她:但是,她似乎在发抖……想起她的怕冷,他终是放不下心,认命的回身将她抱靠在胸前,她却抖得更厉害了!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昊天手一使劲,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窗外的月光清亮的照在她因闷在棉被里而涨红的脸上,只见她双眼红肿,唇上的血迹更是怵目惊心!
“你……你怎会这样?”昊天颤抖著声音问,被上的大片血迹表示她流了许久的血,他疼得心都拧起来了!
思寒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明白他说了什么,见著被单上的血迹,误以为他在指责这事,素手徒劳的擦著被面,低喃著:“对……不……起……”
“我不是说这个!”昊天大吼,开了闭眼,希望自己不会被逼疯。
思寒被他震耳的吼声吓得瑟缩在床边,看著盛怒的他,她突然觉得呼吸渐渐困难,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卫昊天惊讶地看著瘫软的人儿,拳头紧握,自己竟然吓昏她了?他哭笑不得地将她放躺在床上,下床拧了条手中,仔细的将她唇上、嘴角的血迹拭去,擦净脸颊上的泪痕后,又重新将她纳入怀中轻吻著,在她耳旁低语,企图唤醒娇妻。
思寒悠然转醒,星眸微启,看著昊天,想说些什么;但一开口,唇上的刺痛立刻唤起她的记忆。
“你……”她挣扎著想离开他,“别打我……”第一个反应闪入脑中,便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思寒害怕的望著他,却被他的双臂锁在身前。
昊天无奈的摇头,“我不会打你的:永还都不会!不管我有多生气,我都舍不得动你一根寒毛,了解吗?”看她被动的点点头,他又摇头,“我只是被你的样子吓住了,才会心急的大吼,谁知竟把你吓晕了,对不起!”他抬起手轻拍她的背,用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安抚她。
见思寒终能安下心,静躺在他怀中,昊天才缓缓说道:“告诉我,你怎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思寒心里暗忖,这种事怎能对他说?而且她若说出口,珍珠岂不是要因此而受罚:“没事,我只是想起娘而已。”她心虚地将脸理入他怀中。
“真的?”昊天怀疑地问。
“嗯!”她抬起脸蛋面对他,“这房间好大、好冷,我不熟悉,又只有自己一个人,才会不由自主的想娘……”说著,她竟真的想起娘来了,泪水又忍不住地滑落。
“老天,你别哭了!”他皱著眉替她拭泪,“为何我只听你提起过你娘,未曾听你提过你爹?”
思寒忍住泪喃喃道:“因为我和娘一直是相依为命地生活在一起,不曾分离。”
“相依为命?那你爹呢?”昊天不懂。
“堡主没有和我们住在一起,我们一向是自给自足的。”思寒轻声地说,考虑著是否要将娘的事道出。
“堡主?你称斐济为堡主?难道你不是他的女儿?寒儿,你到底有什么事瞒著我?告诉我实话,别骗我!”昊天抬起她的脸严肃地问。
“那是一个很悲哀的故事!”思寒叹口气,心想,让昊天知道娘的事也好,或许他会同意将娘接到庄裹一起生活,若不,起码也不会反对她和娘联络吧?
卫昊天调整下姿势,让思寒可以更舒服的偎在他怀中。“说吧,我在听。”
“在娘及笄后,上门来提亲的人很多,但外公都不中意,他希望能和名门望族结为亲家,至少也要家财万贯才配得上庄家。
“娘有一次到庙里上香时,喜欢上庙中挂在墙上的观音像,询问之下,才知那是一位书生的作品。那书生白日在市集中卖画,晚上则用功念书,想考取宝名,成就一番事业。娘听了很感动,留下玉钗想资助书生,但被他退回,还奉上一幅观音像以酬知己。后来两人见了面,情投意合,情愫渐生,遂私定终身。
“这事被外公知道了,不但禁止他们相见,还让家了打伤书生,娘很伤心,想和他私奔,谁知消息走漏,外公连夜捉住了娘,以书生的性命作要胁,要娘立刻嫁给裴家堡的堡主斐济。为了爱人的性命,娘只能同意,书生也让外公逐出城。娘嫁到裴家堡不满九个月便生下了我,堡主明白我并非他的亲生,恨娘的失贞,自此对娘和我的生活不闻不问。”思寒叹息地道山了自己的身世。
“你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吗?他现在又在那里?”
思寒摇头,脸色黯然,“每次询问起爹的事都会惹娘落泪,我不愿见娘伤心难过,所以我一向很少问及爹的事,也不晓得他是否还活在世上。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晓。”她为娘感伤,也为未曾谋面的爹难过。
昊天心疼地搂紧她,话题一转,“是斐济要你嫁过来的?”
“嗯。”思寒点点头。
“他有没有交代你做别的事情?”
“没有,堡主从不和我说话,即使有事,也是让仆人传话。”思寒不在意地回答。
“他留虐待你们吗?”昊天语带怒意地又问。
“那倒不曾,他只是不管我们罢了,还不会恶意相待。”思寒比较著两人的手,他的手几乎是自己的两倍大。
昊天动了下,将它的小手包人掌中,她的手柔若无骨,握起来舒服极了!
“而你愿意嫁过来?”昊天直盯著她,等待它的回答。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嫁!因为我不想离开娘。娘只有我,我也只剩下娘,我一离开,娘会很寂寞的,况且……”她顿了一下,难为情的看他一眼,“娘说,裴家堡和掩月山庄有仇,这桩婚事其中必有阴谋,而我只是一个牺牲品而已。”
听到思寒说不想嫁他,昊天虽不意外,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裴济的心肠实在狠毒,难怪他会提出联姻的主意,嫁来的又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好,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娶到寒儿。
“我……”思寒欲语还休,昊天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
“你想说什么?”他明知故问。
“我……”她习惯性的咬唇,却痛得哀叫出声:“好痛!”
昊天忙起身察看她的伤势,还好没流血,不过,痛个两、三天是免不了的。
“小心,别再咬到唇了。唉!”他以怜惜的语气说道:“你怎么忍心咬那么重?”
他低下头,舌尖轻轻滑过她的唇瓣。
思寒立刻感到两颊躁热,忙定下心神问道:“我可以和娘联络吗?只是书信往返而已,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好不好?”朗水双瞳裹满是析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