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人家问东你就答西,讨厌!我不跟你说了!”
她吐了吐粉舌转头就走,心底咒骂江朗不下十回。笨!
康、文二人远远望向左方熟悉的两个人影,康谚有感而发道出他心底疑惑许久的事。
“阿璃和江朗处得挺好的,我没见过江朗对哪个姑娘家如此和颜悦色过,奇怪,真奇怪!”
“江公子对任何人都很和善,他只是不爱说话罢了。”她不记得江朗有任何不悦的脸色。
“你别被他的假面具骗了,说穿了要不是魏家给了他一大笔银子,他的恶形恶状早显露了。”康谚的口气酸透了。又欠那小子一次恩情,他拿什么还啦!
文犀月伸手抚去他发上的细叶,唇角扬起笑花。她知道康谚极注重江朗这个朋友,偶尔说说气话不过是不想别人发现,这么孩子气的性子,实在不像大人。
风和日丽,微风送爽,上山的民众越来越多。
享受了一会儿宁静,康谚拉著文犀月女敕白的手,牢牢包在大掌中,许久许久才开口:“月牙儿,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跟我回逍遥林祭拜我师父?”
许久,等不到回答,康谚终是忍不住,大掌扳过文犀月肩头,两人面对面。
“你好歹说句话,要是你反悔了,我……我自己去就行。”他急了,脸皮难得发红,一颗心鼓动得像是要跳出喉口。
看见他的真心诚意,文犀月心底既感动又高兴。
“你还没跟我家人提亲呢。”细若蚊声,却是应允。
是了!他真糊涂。
“……今晚就跟你家人说去。”
“好。”
“我会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
“嗯。”
树荫下充满柔情万分,偏有不识相的下流角色上来打断人家恩爱。
三名街头地痞扮相流里流气的混混大剌剌站在两人身前,六只不怀好意的眼滴溜溜往文犀月姣美的脸孔转。
“老大,这女娃好标致。”
“人家在赏枫,这两个人倒像在幽会。嘻嘻!”
康谚敛了敛神色,怒道:“这位置我们先到,你们要休息去找别的地方!”
三人瞧了眼康谚身上的粗衣蓝袍,只当他是一般人,嘻哈笑语仍是绕着两人打转,仗着人多。
“哟!生气了?大爷我要站在哪儿是我的事,你管得着!”
康谚欲起身教训三人,却让文犀月拦住。
“别理他们,这里是供人游玩赏枫的地方,莫坏了旁人的兴致。走吧,我们也差不多该继续往上走了。”
康谚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太冲动,扶了文犀月起身,并召唤魏璃音前来会合。
魏璃音小跑步来到两人身前。“休息够了,要上山顶了吗?”
“趁着兴致好,我们再跟着人群往上爬。”文犀月温温说着,丝毫不受方才情况影响。
“好,我去找江朗——”
“这小子艳福不浅,又来了个小美人。”
“康大哥,那三个人是谁,好没礼貌。”色迷迷的,一看就讨厌。
“当作没听到就行了,山上难免有几只不知死活的疯狗。”这番话康谚说得大声,故意要人听见。
丙然——“你活得不耐烦了,敢说我们三兄弟是疯狗!”
“大哥,别跟他客气,好好教训他一顿!”叫嚣的两人抡起衣袖,一前一后作势抬拳。
康谚早一肚子气,当下命文、魏两人站远点,悠闲的站立在中间,摆明瞧不起三人。
被唤作大哥的汉子身高体壮,一拳头挥过来少说五、六十斤力,康谚看准时机伸臂格开,不料手臂反而被推了回来,结实撞在胸月复上,康谚踉跄地退了数步。
不敢置信!康谚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呆呆望着使不出力的手臂。
怎么回事?方才那一拳他竟然挡不下,心中又急又怒。不,不可能!一定是他一时疏忽轻敌。
“草包一个还敢嚣张,我大哥一拳就把你打飞出去,哼!没用的家伙。”
康谚顺了气,站直身子,道:“刚才我失了神,那一拳根本不痛不痒,别以为我怕了你们,有胆再比划一次。”输给莽夫,这口气教他怎么忍?他的功夫明明高出这三人百倍不止,为什么?
为什么?
“康谚,别打了,你的身体不好。”文犀月拉住他袖子,他的身体不如一个月前了呀!这件事她不敢说,也不能说,现下这情况教她如何是好?
“我不碍事,你不必担心。”他拉开袖子,将人推到身后。
文犀月心急如焚。“阿璃,你去找江朗来,快一点!”
“月姊姊,康大哥功夫很好,就算江朗不出手相助,康大哥也不会输。”魏璃音高高兴兴看戏,丝毫不察文犀月的忧心。
“阿璃,算月姊姊求你,去把江朗找来。”
从没见过月姊姊如此不安,魏璃音只好乖乖去寻人。
康谚的神情壮烈,气势摆足了九成九,村里莽夫那见过高手对决的气势。
这回康谚主动出击,目标是对手的肚月复,没有取巧的花招,只是实力的进击,他速度极快的在男人肚月复上拍了一掌,随即退回。
“大哥!”小啰喽见那掌又快又准,连忙备好马步等着接住大哥往后倒的身体,谁知大哥仅是晃了晃身体,别说倒下了,就连脚步也寸步未移。
大哥揉了揉肚皮,连他也觉意外。那一掌就像有人在他肚皮上按压了一下,一、二十斤的力道像被人推了一把,一点都不痛。
“小子,再回去练几年吧!街上卖草药的老伯力气都比你大多了。”
“你胡说!你骗人!”
康谚神色慌乱地看看手掌,又看向那三名恶痞,极其轻视的眼神教他忘不掉。
“别打了!”文犀月的呼喊清楚传入他耳里,他不禁回头看向她。
眼泪!
为何月牙儿在哭?是他打输了惹她伤心吗?
千头万绪理不出个所以然,康谚发狠的朝三人猛打,招不成招,就像街上莽汉胡乱出拳。
三人见状,手忙脚乱应付,这不要命的打法他们也不敢领教,况且枫树林严禁打架闹事,万一这事传到北枫山庄可就糟了。
三人同样心思,已无心恋战,只是康谚穷追不舍,一时也走不开身。
白影凌空而降,只手褶扇制住康谚。“住手。”
康谚看清来人,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倒一点也不害羞啊!”
“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康谚的眼盯住那三个欲溜走的人。“站住,不准走!”
江朗哼了一声,指示那三人快快离去。
“你存心跟我过不去!”康谚气极。
“再打下去输的人一定是你,你心里有数。”江朗收回褶扇,口气平淡。
康谚一股怒意无处发泄,拳头竟往一旁的树干打去,手背立即鲜血直流。
“你这是做什么!”文犀月上前制止,掏出手帕欲替他止血。
康谚挣开她的手,忽地扯住她的肩头。
“月牙儿,你知道原因对不对?这几天我就察觉我的身体不对劲,你老实告诉我,我究竟怎么了!”他失控的手劲让文犀月痛拧了眉。
“康谚,你弄伤文姑娘了。”江朗拍上他肩。
康谚闭闭眼,收回手。“对不起,我失控了。”他恨自己,他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我隐瞒了一件事,回山庄后我会告诉你。”转身,文犀月往山下走去,魏璃音急忙赶上表姊。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股不安的情绪浮现,下意识,她回头看向江朗,江朗摇摇褶扇算是给了回应。
“回去吧,文姑娘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