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药却只是笑笑,她清楚明白一律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慰她。她轻声:“我累了。”
一律感觉勿药又要月兑离他,再度神游太虚,他讨厌这种感觉,明明勿药人就在他眼前,心却老是虚无缥缈的不知飘向何方。
他急切地要拉回勿药的注意力。“我在故宫买了房子,妳说过喜欢的,我……我也会陪妳进去逛,我保证不会睡着,我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陪着妳。”
一道暖流轻轻地注入勿药的心里,回忆好象伴着轻柔的音乐流进脑海里,她分明记着一律说过他会在故宫外面等,因为故宫对他而言太无聊。
好清晰的回忆,让勿药措手不及地掉进去,清晰到自己都惊讶的地步。
靶动,像深夜中听到的小曲低回在空气中。
“你是有钱人啊!说不定你随便说说,明天赶快到故宫去买栋房子也未尝不可。”
“我买很久了,我有交易证明。”
“是吗?”
勿药不置可否,一律却从勿药语调中稍稍泄漏出的温柔产生了希望。
“妳……妳等一下!”
一律说着跑出去,很快地回来,手中牵着一只毛绒绒的大灰狗。
站在勿药面前,像小男孩献宝:“菲力固,坐下!”
大灰狗乖乖坐下。
勿药惊异地看着眼前的大灰狗,感动更加深一层。
“妳还记得牠吗?菲力固,我们在士林夜市买的那一只狗。”
她偏要跟一律唱反调似的:“那只狗那么小,这只这么大,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用一只狗来蒙混我?”
“牠要长这么大,我也没办法啊!”一律见勿药不信,很是苦恼。
勿药差点儿就耍笑了出来,瞧一律认真的。
一律还苦恼着,突然--“牠牠牠,牠认得妳,我每天都给牠看妳的照片,念妳的名字给牠听。”
一律转身对菲力固说:“勿药。”
大灰狗一听立刻汪汪两声。
一律得意地回头,转身却见到勿药掉着泪。
“我……我是想让妳开心的,如果妳不想听,我就不讲了。”一律沮丧地在床边坐下。
勿药不是伤心,但也是伤心,伤心不知谁开了他们玩笑,把他们两人分开这么久的时间,菲力固从一只手掌般大小的狗,变成现在这样巨大的狗,时间就这样流逝,让两个人在各自的回忆中痛苦。
但她掉泪不是为了这份伤感,而是因为开心,开心他们还有补救的机会,如果两人都愿意敞开心胸,幸福还是会来临的。
她忽然觉得一律提议重新开始是个不错的建议,可是……
勿药伸出手,一律不可置信地望着勿药主动伸出的手,在勿药眼神的示意下,握住勿药的手。
“你曾经变得那么冷酷,那一定是一段你也觉得痛苦的日子。”
一律点点头,还不敢置信勿药眼中的温柔。
“原来我们都为对方痛苦着,那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一律明白勿药原谅他了,他在勿药眼中重新看见在乎,她不再虚无缥缈。“嗯,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我发誓我一定会对妳好,永远不会让妳难过。”
勿药却低下头。“可是,你真的不介意我年纪比你大,又……又跛……”
一律摀住勿药的嘴。“我那是说来伤害妳的,我心里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只是生气,因为那天妳提起雷贯谦。不管妳变成怎样,我都不能克制要受妳吸引。”
“你值得更好的对象……。”
一律再度打断勿药:“没有人比妳更好,当我知道是我爸爸害妳变成这样,我巴不得揍他一顿。”抬起勿药没自信的脸,一律深情道:“我只能喜欢妳,妳以外的人不行。”
鲍证婚礼的会场没几人,新郎新娘却能忘我到把这没几人干脆也忘掉,着迷地看着对方,像要把失去几年的份都看回来似的。
“结果最后还是这个。”
小美、海清、大正三人无聊地站在一旁说。
“听说那两个人现在都重感冒,我们别太靠近他们。”
“看他们这样形影离离的,会不会将来死于同一种病啊?”
“少乌鸦嘴了。”
台下说得热闹,台上新郎新娘根本没听见其它人说了什么,只是沉浸在单纯的喜悦中。
一律心中胀着满满的喜悦,忍不住多亲了勿药几下,八年来封闭的心解冻,童心又起:“老婆,我出运啊!”
勿药受不了地笑了,故意逗一律:“糟了,我要赶快回家陪菲力固,弥补我们八年来生疏的感情。”
一律立刻出现吃醋的表情:“我宰了牠补身体。”
勿药幸福地笑:“你真的会陪我去逛故宫吗?”
“我……”一咬牙。“我陪妳去!”有但书:“如果我睡着了要叫醒我。”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世界幸福得要冒起泡泡了,现在开始可以相信,两人世界的生活真正要来临了。
一律和勿药对看一眼,都笑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