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回来了。”管家问候着回大宅的一律。
点个头算响应,坐在沙发上,一律沉思着。
为什么勿药还是这么美丽?为什么她的轮廓还这样清晰地映在他的脑海中?为什么她一掉眼泪他的反应就全不由自己控制?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甚至不敢多看勿药一眼就匆匆下了床,他知道她的睡脸必定是甜美的,甚至不用看也能清楚映在他脑中。他不敢看,怕她对他的影响。
就如同现在,他没办法留在有勿药味道的房间里,只好回大宅,回大宅里,才发现他满脑子出现的勿药的影像,根本与味道无关,而是一直以来就盘旋在他脑海里的记忆。
今天一整天,勿药像哀伤又彷佛生气的脸,一直不受控制地出现他眼前,挥之不去、擦不掉。
一只毛绒绒的大灰狗靠近一律的脚边磨蹭他,一律抓住牠的头用力地揉着,低头贴近狗的脸。“菲力固。”专注看着呵呵喘着气的狗,低声问:“她背叛我,我为什么还一直想着她?”
天啊!赐给她勇气吧!
经过一个星期,勿药再度站在一律家门口,核桃眼还没消,逼得勿药只能上淡妆盖住哭肿的眼睛。
经过一星期的挣扎,勿药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律这样对她?
有个奇怪的念头在勿药心中,说不定是横加天控制了一律,因为在她眼中,横加天是个狂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又,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一律是出于自己本意这样故意伤害她,问个清楚,也好教她死心,从此干干净净。
“有事?”冷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勿药回头,看到一律,下意识退开一步。
一律开了门,扭头示意勿药进去。
将钥匙顺手丢在桌上,放下公文包,月兑了外套挂上衣架,月兑了袜子换拖鞋,一连串的动作做完,一律才发现勿药一直一声不吭。偏头看了勿药一眼,他径自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漫不经心地问:
“怎么?又要来的告白?”
勿药一直没坐下,忽略他语气中的轻蔑,问:“最近……你有见过你父亲吗?”
意外于勿药的问题,一律转向勿药。“没那个必要。”
迎视一律的目光,勿药握紧腿侧的拳头,藉以凝聚气力。“那么……”
一律挑眉。
“那么,你上次那样对我,是出自你爸爸的要求吗?”
是!拜托是!
勿药祈求着。
嗤之以鼻,不明了勿药为何要扯上爸爸,他粗率:“关我爸爸什么事!”
天突然黑了!
放松拳头,大事底定,勿药全身虚月兑,双脚彷如肿成十倍大的教她站不稳,转身要离开,到了门边又忍不住回头问:“那,为什么?”
一律没有假装听不懂勿药的问题,轻声说:“我想试试看八年前那种愚蠢的感觉还在不在。”
勿药猜得出他接着要说什么。
“原来已经不在了。”
“喂,雷贯谦,快来帮苦命女搬家。”
勿药一通电话,让贯谦下了班还不能回家陪爱妻,臭着一张脸出现在勿药新家中。
“妳知道新婚夫妻是需要常相聚的吗?”
勿药视而不见贯谦的苦瓜脸。“快快快,帮我先把那个箱子搬进来。”
“要不是看在一个礼拜前妳那水肿眼的份上……”贯谦喃喃自语。
勿药停下动作。
贬谦看勿药一眼。“好好好,不说了,行吧?”
贬谦又拖又拉的将东西搬进了柜子。“我说勿药,妳干嘛又搬家又换工作的?妳这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见勿药又瞪他,贯谦补充:“别怪我多嘴,我是关心妳。”
见勿药只是笑笑,没回答,贯谦又说:
“而且我过意不去,毕竟是我叫妳去试试的。”
整理着书籍,勿药也不愿贯谦为这事自责太久,终于对这事出了声:“你不需要过意不去,这结果也没什么不好。”
“那妳为什么要搬家?为什么要换工作?”
“搬家是为了换一个心情,换工作是为了和过去作个了断。”打趣地看着贯谦:“还是你想看我一直在痛苦中装怨妇?”
“不不不!”贯谦赶忙拒绝。“我不想再看见水肿眼。”
“干嘛!又不会传染。”
贬谦笑着:“只要妳别硬撑,有什么事可要让我跟思琳分担一点。”
“你今天干嘛啊?来演催泪弹的。”
“思琳已经帮妳臭骂了横一律一顿,还说不要让她在街上遇到他,不然她会过去吐他口水。”无奈地看勿药一眼。“妳也知道,她正义感超强的。”
想象着那画面,勿药笑了。“没错!没错!”
“我会试着劝她假装是不小心吐到的,免得……”他看向勿药。
勿药识趣地接:“被混黑道的疯狗咬了。”
“疯得凶。”
勿药笑着,继续收拾东西。
贬谦知道现在的勿药还很脆弱,说笑话只是逼她强颜欢笑,说不定更痛苦,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这个始作俑者实在难辞其咎。
为了转变心情,贯谦建议:“等下去吃顿大餐吧!”
七点左右,大东西都归位,贯谦依言请勿药吃大餐,两人来到东区一间高级餐厅。
“这间感觉很贵。”
贬谦故作哀怨:“谁教我爱打肿脸充胖子。”
两人站在入口处等候着侍者带位,勿药环视着室内的布置,发现了坐在窗边的一律及其未婚妻。
靶觉勿药僵了一下,贯谦也发现了坐在窗边的人。
一律是面无表情地吃着,注意力只专注在食物上,他未婚妻则边吃着,边抬头看一下一律的反应,偶尔亲昵地拿起纸巾越过桌面,按拭着一律唇角。
在一次抬头看一律时,佳榕眼角发现了注视他们的两人,她回头看见勿药,不自觉轻喃:“那个女的……”
一律听见,抬头顺佳榕的目光望去,正好对上勿药仍望着他的眼。
勿药迅速垂下眼,一律因此注意到她身边的贯谦。
“没事吧?”贯谦问。
勿药摇摇头,转身走出餐厅。“我吃不下了。”
带位服务生立刻说:“对不起,客人,我们已经……”
“不好意思,我们不用了。”贯谦追出。
一律回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东西,没说半句话,但不知怎地,佳榕就是感觉到整个用餐的气氛都变了。
“一律……”佳榕不确定地问。
一律放下刀叉,不耐的表情闪了一瞬,最后伸手轻抚佳榕脸颊:“吃吧!”
佳榕低下头吃着,忍不住又偷觎一律的反应。
他已经没在吃东西了,竟望着窗外发起呆来。
佳榕开始不安,那天见到那个女人出现在一律住所,她已觉得事有不对,一律不喜欢有人进他住处,连她也没去过几次,而那女子,她第一次见到就出现在一律住所中,还有一律那天过份热情的拥抱,以及今天的心不在焉。
她……究竟是一律的……
会议刚解散,横加天留下了一律,也打了电话通知佳榕来。一律可有可无的留坐会议室,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偶尔下望着玻璃窗外二十四层楼的景观。
佳榕一来,横加天立刻说:“我看还是赶快把结婚典礼办一办!”
“才刚订婚,不急吧?”
横加天没有理会一律,反正一律的语气听来也不像是真正要反驳什么,只不过算是对他的一种响应罢了,为了表示他是有在听的。于是横加天也就径自征询起佳榕的意见:“问过妳父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