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家见怪不怪地看着一律在大门口走来走去,最近一个月到了家教的日子都是这样,不知道的人说不定以为少爷恋爱了!前几个家教,少爷不是让人等个半死,就是干脆不出现,其实不出现说不定是好的,很少有家教不是哭着或吓破胆的跑出去。可是现在这个家教,少爷不但时间到了就乖乖在家,甚至最近变本加厉,一副担心人家不来似的,焦虑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说起来少爷也有一点点改变,前几天少爷不小心撞到他,竟然跟他说对不起,要是以前,少爷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就越过他,真不知道少爷的改变是为了什么?
一律看着太阳还没完全落下的马路,他一放学就赶回来了,匆匆洗把脸就到门口站岗,每次一有念头要回房,大脑就有另一个声音说:反正再一下老师就来了。
“啊!吧脆到李勿药下车的地方等她。”
一有这个念头,一律开始往外走。
快走到公车站牌的时候,一律看见勿药搭着她男朋友的摩托车,搂着他从他身边经过,他的眼睛不知道怎么起了红雾,他开始忿忿地往回走。
勿药在横家门口下车。
“谢啦!”
贬谦模模勿药的头:“好啦!不要臭着一张脸,小霸王不会对妳怎样的。”
“他巴不得整死我。”
贬谦神秘地笑了:“他不会,大不了妳哭给他看,我包妳一定会看见一个手足无措的蠢霸王。”
“我没事干嘛哭给他看?!”
“建议而已嘛!”
“谢谢你啊!”
看勿药还是一副郁卒的样子,贯谦又模模勿药的头。
勿药点点头,贯谦骑车离开。
一律回来,刚好就看到这一幕,勿药对贯谦笑着,贯谦模模勿药的头离开,他眼前的红雾更浓了,想也没想,他向前一步,握住勿药的手臂,吓了没察觉到他的勿药一跳,二话不说闷头将勿药拖上楼,用力甩上门。
“横一律,你干嘛啊!”
勿药试着要甩开他的手,可是他握得很紧,挣也挣不开,勿药回头瞪着一律,随即发现这是个错误的选择,一律正看着她,眼神专注得令人想闪躲,勿药匆匆低下头。
“李勿药……”一律发现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甚至是要做什么,他只知道不想勿药低头,他想看她,他受不了勿药回避他的态度。
“横一律,放手啦!”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放手我怎么上课?”
“就不要上课啊!”
“那我要回去了。”
“干嘛,留下来妳会死啊?”
“你在说什么啊?”
她始终没有正眼对着他讲话,一律受不了地伸出另一只手抬起勿药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正对着他的目光。
勿药伸手捉住他握着她下巴的手腕,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两人互瞪着对方不知有多久,勿药终于屈服地垂下眼,就在这一瞬间,一律吻上勿药的唇,将勿药揽进怀中。
勿药呆了一秒,等她回复知觉能力,她立刻放开捉紧一律的手,用力朝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一律像没有感觉似的,任凭勿药推他打他,甚至踢他,他只是执着地吻着她,圈紧她,尽可能地缩小两人的距离,让勿药完全没有可再活动的空间。
原来这就是一律打算整她的方法。
一律的唇一离开勿药,勿药立刻先发制人说:“我从来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一律被这句话吓到。
他本来想向勿药解释,虽然他一时半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并不认为这是错的,他不后悔这样做了,他想向勿药说明他所感受到的跟以前的经验都不一样,他知道他吻了勿药,勿药一定怒火冲天,他只希望她不要生气,要怎么惩罚他也都随便,可是她却说……
他一把抱住勿药,他说不出口的话,真想用行动全部表达给她知道,可是她似乎执意抗拒他,不看不听,不说话不感觉,他一抱住她,她便动也不动,严厉地用眼神谴责着他,一律只好松开手。
“我……下个礼拜……”
“没有下个礼拜!”勿药激动地说。“你是吃定我了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凭什么对我做这种事?”
不过是一个吻而已,为什么勿药要气成这样?为什么勿药一气,他就觉得自己错了呢?
一律惭愧地低下头,喃喃说:“妳给我弥补的机会吧!”
“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你差劲、下流、没有道德观!”勿药开始口不择言。“一个十八岁的小表,仗着爸爸的势力作威作福,是啊!你一定是知道我根本没办法拿你怎样。你想弥补我?很好啊!离我远一点,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对我就是最好的弥补。”
“我已经十九了,妳不要一直认为我是小表。”
“你除了身体以外,心理、大脑全都是小表。”
一律猛然抓住勿药:“妳不要开口闭口的小表好不好?别忘了,妳爸爸贪污的文件还在我手上,只要我说一声,这份文件会立刻公诸于世。”
勿药瞪着一律,半响,别过脸,泄气地说:“随便你。”
一律看勿药生气却没处发的样子,自己也变得很苦恼,可是她要他永远都不出现在她面前,就这一点他办不到,他不想过看不到她的生活。
勿药往外走。
“我……我下礼拜去接妳。”
头也不回。“随便你。”
“勿药!”
他月兑口而出,也不连名带姓了。
勿药却只是往外走。
在房间窗户目送勿药走出家门口,一律想了想,不放心地追了出去,勿药正在气头上,说不定气得根本注意不到旁边的事,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怎么办?就算她讨厌他,他还是送她回去比较保险。
一律在家附近的公共电话亭发现勿药,他走上前,没三步,呆住。
勿药气冲冲地冲出一律家,见到公共电话亭,她第一个想法就是打电话给贯谦。
“喂,勿药吗?”
听到贯谦的声音,眼泪突然滑下勿药的眼眶,她本来说什么都不哭的,她最讨厌让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可是才刚一听到贯谦的声音,她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也许是他声音中的关心,让她觉得逞强也不过累了自己。
为什么他要吻她呢?跨过老师与学生的界线,用蛮力展现他是有优势的那个人?刚才她没有哭一律一定很失望吧?下次会想出更惊人的方法整她吗?他对每个他想整的人都亲吻吗?
唉,她怎么了?竟然回想起他的吻……
“妳怎么了?”贯谦问。
“……来接我好不好?”
“妳在哪里?”
“横一律家附近的公共电话亭。”
“妳等一下,我马上来。”
一律震惊地看着,老师是不会哭的,还是他真的伤她如此?她在他面前就是吼就是骂,一滴眼泪也没有,只不过跟男朋友说两句话,眼泪就扑簌簌。
他也是有肩膀让她依靠的啊!
上次在酒吧也是,这次更是,六神无主似的抱着话筒,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平常绝不轻易展现在别人面前,只有幸运的人能看到她真实的面貌,他想做那个人。
看她哭泣,他比她更难过、更心痛。
原来如此。
原来他是喜欢勿药的。
用的是他自己最讨厌的方法,欺负她、逗她,拼命要让对方对自己有反应,却被她当成小表头一个。
他为什么非要她当家教不可?他为什么不许同学谈论她?他为什么老想为她做事,老想逗她笑,老想自己如果能满足她所要的一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