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律思考数秒钟:“你是说我是野蛮人,她是文明人吗?”
“啊!你听出来啦!”
“你欠扁!”
“对啦!说不定她就是这么看你的,觉得你只会用这种手段解决问题,跟你无法沟通什么的,谁知道!”
其实昨晚一律生气归生气,他还是有想过一遍勿药说的话,老师不高兴的样子太可怕了,他不想再经历一次,而且奇怪的是,他可是为了老师才亲自出马警告那女生耶!不然他随便找几个人解决她不就行了。他明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偏偏老师一开始表现出不高兴的时候,他就想干脆一古脑认错算了,管谁对谁错。而当老师放话说不教他了,他气得半死,但想了一晚,却还是想要老师回来,大不了道歉嘛!又不会少块肉。
“唉,你跟她落差太大了啦!”大正凉凉地说。
“那怎样?我发神经啊?变成她那样无聊的水准。”
“你大概讨厌你的家教讨厌得要抓狂了吧?”
“废话!臭老头请的家教我全都讨厌。”
“喔--”大正夸张地叫:“那我们为什么要逃课,在那个臭老头请的家教的学校门口痴痴等着某人?”
“我有求你们来吗?”
“横一呆,你离题了哦!我是问你,为什么你出现在她学校门口呢?”
“干嘛?我高兴,不行吗?”
小美站起来,跳到一律面前:“不行!你分明起了色心。”
“对一个平胸无聊女?神经!”
大正吃吃笑起来,他更想知道他的家教老师是何方神圣了,一律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可疑、可疑!
小美不高兴地嘟起嘴,海清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一律,三个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一律身上,看得一律乱不自在的。
“无聊!”
一律转身,正好看见勿药出校门,上了出租车。
一律匆匆伸手招了辆出租车:“跟着前面的出租车。”
其余三人虽然疑惑,却能以令一律措手不及的速度挤上同一辆出租车。
“喂!下次要跑先说一声好不好?”大正抱怨着。“见鬼啦?”
第二章
“为什么?今天你一定要说清楚!”眼前的女孩瞪大一双美丽的倩眼,全然无视正忙于酒吧开店准备的其它人。
贬谦叹气:“小苑,我们晚一点谈好不好?”
小苑却不答话。
交往了三个月,正在甜蜜期中的男友,突然说要跟自己分手是什么感觉?被人耍了,有气没处发,非得要问个水落石出,就是这种感觉。
贬谦拿起干抹布,开始检查起架上各样酒杯,准备调酒用具。“我不能丢下她。”
“『她』是谁?”
“我女朋友。”
“你没说!”小苑按住了贯谦正在擦调酒杯的手。“我们一开始交往的时候你没说你有女朋友。”
贬谦抽开手,继续擦拭。“我一开始想跟她分手,专心和妳交往,可是她……”
“她怎样?”
贬谦抬眼看小苑,又匆匆低头,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摇摇头。
“说啊!吧嘛吞吞吐吐!”
贬谦停下手里的动作,发挥自己一百分的演技:“希望妳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像下了决心般的抬头,定定望住小苑:“她曾经自杀过,幸好发现得早,不然现在……”心有余悸地摇摇头。“我不能再对不起她了。”
“那你就能对不起我?”小苑不满贯谦的解释,怒冲冲问。
望进小苑生气的眸子,贯谦道:“妳没见过她,妳不知道。”
勿药此时从门口翩然定进,柔弱清丽的气质引得在场人全都傻了眼,贯谦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口里却假装心虚地小声说了句:
“说人人到。”
小苑顺着贯谦的目光回头,只见一个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女子缓缓走近,越过吧台,站在贯谦身边,轻看了自己一眼,随即转身看着贯谦。
第一个冲击上小苑心里的感觉,是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清灵的女子,纯净的气质强烈引起人的保护欲,如果贯谦说放不下的对象是这样的女性,那绝对情有可原,尤其对方又为他自杀过,只有狼心狗肺的男人,才舍得让这样美丽娇弱的女生皱一下眉头,而不急着拼了性命去取悦她。
勿药人到了,打量一下那女生,于情于理,她算仁至义尽啦!说起来这个女生算得上美人级的了,真不知道贯谦在想什么?山老鼠似的滥砍森林,小心有天遇到巡山大队,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得被判终生监禁。
贬谦可不满意勿药木头似的表演,在吧台下捏了勿药的手一把,勿药皱了眉头,轻声说:
“她是谁?”一副泪就快滚出眼眶的样子。
贬谦忙伸手抱住勿药,安慰:“妳别想太多,她是……她只是……”
使命感涌上小苑心头,让这样的女人流泪会遭天谴!“我只是他朋友,顺道经过来看看他。”
勿药看着贯谦,小女人似地问:“真的吗?她是不是……”
贬谦急忙道:“她说了不是,我不会再伤害妳了,我发誓!”
勿药露出浅浅的微笑,小声,却还是能让附近人听到的说:“嗯,我不能没有你,你知道的。”
小苑尴尬地看着眼前安慰与被安慰的两个人,出声道:“我……我先回去了。”
“你不是说她很冷酷吗?”大正惊叹地看着眼前的美人,不用说,这一定是一律的家庭教师。
一律没听见大正的话,他呆了。
这不是他的家庭教师,他的家庭教师冷漠又难相处,老是用一副别人都是笨蛋的表情瞧不起人,不常笑,不会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说话简洁,不该说的废话一句不多说,最讨厌扮弱势博同情。
没错,她是绝不会扮弱势博同情的,她刚来教他的时候,还不是被他整,以她这样温婉的外表,装可怜一定很有说服力,可是她没有,其它的老师忍住泪水或哇哇大哭的时候,她甚至连红了眼眶都没有,只是一副冷淡的表情要他打开课本。
他从来没想过老师也会有这模样,从冰山摇身一变,成了人人都抢着要保护的柔弱小女人,轻声恳求着男人不要离开她,说她不能没有他,这样恶心的话,他想都没想到会在老师口中听到。恋爱中的人说肉麻话实属稀松平常,但,他就是没想象过老师也会是其中一个,他简直没法接受。
一股无名火在一律眼前烧起来!“妳干嘛把自己弄得这样恶心兮兮?”
意外听到一律的声音,勿药抬起头,贯谦立刻注意到勿药变得不修饰的眼神,紧了紧环抱勿药的手,勿药立刻改以一副受惊小鹿模样望向贯谦,心里却奇怪一律的出现。
小苑听到一声忿怒的质问声,回头发现一律,且确定了一律是冲着他们来,立刻紧张地抓住一律拖到角落。
“你不要刺激她,”她回头不确定地看了两人一眼,压低音量:“她才刚为他自杀过。”交代完,小苑随即离开。
“自杀?”一律震惊地看着勿药,火烧得更旺,附近的空气全烧了,闷。
勿药接收到一律烈火般的目光,一扭手推开了贯谦:“你说了什么?”
贬谦又开始他的酒保准备工作。“小事,说妳为我自杀而已。”
勿药瞪大眼。“我什么时候为你自杀?”
“就在我拋弃妳的时候。”伸手越过勿药,将酒杯倒挂在上层架子。
“雷贯谦!”勿药将他刚刚挂在架上的酒杯取下,高高举起:“你真是愈做愈过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