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他这一激动会逼得姜维宁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他忍著也应该当作没事发生。可是要他憋著就是不去面对问题,不去面对问题就没办法解决问题,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已经感觉得出姜维宁抗拒他不是为他这张相同的脸,而是更深沉的莫名其妙,他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姜维宁就是不肯对他跨出那一步?
本来还跟廖秘书套好,要装车祸博同情,骗姜维宁炖点中药褒汤什么的,中药褒汤不就是中式料理吗?等姜维宁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谁知现在——居然叫他去结婚,像巴不得甩了他这橡皮糖似的,拜托!他可是捡人当橡皮糖的,如果不是姜维宁这么优的女人,他还不屑当呢!
偏偏姜维宁就是不理他这一番用心。
回到自家大宅,管家拉开大门迎了出来,接过他的外套。
“少爷,有一位林先生在书房等您。”
又是林家人!
他们不逼得他成了这婚礼是不甘心是不?
这可顺了姜维宁那孤僻女的心啦!他要是幼稚点、任性点,头一点就结婚去啦!
说不定能赌看看教孤僻女后悔一秒?
走进书房前,他问了管家是林家的哪一号人物?
“林家的二少爷,林宏之。”
是那个以冷血出了名的商场杀手,做生意快狠准,天皇老子都不留情面的林家二少爷,跟他哥哥林宽之简直是天差地别,林宽之的淡薄众所皆知,在大学教书相当适合他的个性。
如果来的是林宽之就好了,他包管十句之内教林宽之打消婚约的念头,林宏之嘛——就难应付了!
“流景今天是不是找过你?”刚踏进书房,一道冷冽的声音就扬起。
站在书柜前的男人有著全世界最阴冷的眼神,让任何人都难以猜测他的想法。
“没错!”郁桻也淡漠的回应著。
就是他妹妹害他月兑口质问姜维宁,结果让姜维宁决绝的说出要他转身离开的话。
“她跟你说了什么?”
“还有什么?跟你正要对我讲的话一样!”
林宏之很惊讶。“她说要跟你解除婚约?!”
此话一出,惊讶的人换成郁桻。“你是要她跟我解除婚约?”
“没错!就算你没有提出解除婚约,我们这边也会提出。”他冷冷地看向郁桻。
“听你的口气,她今天不是来跟你解除婚约?”
“她很坚定的说婚一定要结,就连我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也不介意。”
看来这林宏之是来跟他解除婚约的,这样正好省了他一道手续,不让这婚约话题得一再延续。只要两方有了共识,就算林流景一个人说要嫁,也有她哥哥代为阻止。只是他真的搞不懂林家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人说一定要结,一个人又来取消。
他看了看林宏之,只见他听说林流景坚决要结婚的话后,阴沉的睑色更显黯黑。
“我不会让她嫁!”
看林宏之阴沉中略带点不安的样子,郁桻就忍不住要逗逗过於严肃的他。“那正好,今天她走时那副非嫁不可的样子还真让我担心!”
“你不用担心!”他似乎很用力才挤出这句话。“她是在跟我赌气。”
看见郁桻眼中的笑意,他噤口不再说话,稍稍沉淀了一下情绪,他稳稳地开口说:“今天我就在这里正式跟你解除婚约。”
“好啊!”
“针对合作案部分,我想我们有必要再找个时间讨论,并一起召开记者会说明相关消息。”
“可以。”郁桻佩服他明确果断的决定。“等我搞定我未来太太的事之后。”
“你决定要娶那位小姐了?”
原来他知道——但他却没提出刁难,看来他们的确也很想解除这个婚约。
“等她解决她心里的问题。”
“那我在这里先恭喜你。”
郁桻明白了。“那我也祝你早日解决你和你妹妹的问题。”
郁桻伸出手。
林宏之露出意外的表情,但很快便收敛。“我和她并不是亲兄妹。”他也伸出手,回握郁桻。
××××
和林宏之谈定了之后,郁桻开始著手准备和姜维宁的婚礼。他一天不把姜维宁绑在身边,一天不能安心,就怕她飘忽的心绪又飞到过去。
他想瞒著姜维宁偷偷进行,如果被她知道,她一定有种种理由反驳。对姜维宁而言,他的脸庞总是若有若无的会领著她怀念从前的人,所以如果明白跟她求婚,她一定不会爽快答应,还不如先把一切准备好,接著——说得不客气一点——赶鸭子上架,因为在他心里,其实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已经跟夫妻没有两样。
就算没有结婚证书,他已经开始遵守著一切婚姻生活必要的守则;他去什么地方,会跟姜维宁报备——试著报备,因为姜维宁总觉得他这么做是多此一举。唉,这怎么会是多此一举呢?他的行程表,他会要廖秘书传给姜维宁——虽然她都不看。
他很努力的关心姜维宁、大半时间都在陪伴姜维宁——但她似乎不怎么领情的样子。
他断绝一切拈花惹草的行为——不过他怀疑姜维宁嫌他花太多时间在她身上而觉得烦……
她真是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害他觉得自己像个可怜没人爱的老头,巴巴望著心爱的女人掉著老泪,可怜啊……
“总裁,教堂跟饭店都已经订好了。”廖秘书报告著,并将一叠资料摊在郁桻面前。“要邀请的宾客名单以及饭店的菜单请你确定一下。”
郁桻瞄了一眼菜单。“西式的不要,其它的菜色你就跟餐厅经理和大厨斟酌一下吧!”
“是的。”
廖秘书转身要走。
“等一下!”
廖秘书回身。“是的,总裁?”
“能上多少菜就尽量上,我想看看维宁喜欢什么口味。”
廖秘书实在不能相信总裁到现在还不清楚姜小姐的胃口喜好,但又不好多问。
只听到总裁一个人看著菜单自言自语:“维宁喜欢面类还是饭类?烩炒的还是熬煮的,我非知道不可……”
十过去
空无一人!
郁桻兴致勃勃地回到姜维宁住的地方,没想到迎接他的竟是这样的情况。
忿忿不甘的甩上门,郁桻驱车赶往姜维宁以前住的公寓,没想到仍然是同样的情况。
他太天真了!
几天联络不到姜维宁就应该知道事情有异,但他为婚礼的事忙昏头了。
他知道姜维宁还没爱上他,可是一声不响的就走也太过分了。
最近以来他的用心难道她没看见吗?只要她还有良心、感受得到他的心,即使只有一点点,绝做不出默不吭声偷偷离开这种事!
“廖秘书!”郁桻拿起手机,压抑著火气出声交代:“立刻找人给我查出维宁的行踪。”
廖秘书大感惊讶地收起电话。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新娘却不见了,总裁的感情世界真是有够诡异的了。
××××
机场的扩音器不停广播著登机、起飞的消息,柜台小姐微笑地问著她要靠窗还是靠走道的座位,姜维宁却开始觉得有一点舍不得——一种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出现心中的情绪。
难过的情绪泛起,她知道她开始舍不得郁桻了。
原来她还是被感动了,被他的行为、被他的几句爱语感动,就像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一样,都喜欢别人对自己好。
她开始希望她能回报郁桻,开始希望她能回报所有对她好的任河人,别人给她欢乐,她能坦率的回给别人欢乐,别人给她热情,她能坦率的回予热情。
尤其是对郁桻。
“请问您有行李吗?”
“没有!”
一个声音突然自耳畔响起,姜维宁惊讶地回头,眼前是怒气蒸腾的郁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