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造成股市震荡的男主角之一,现在烦恼的却不是合作案破裂的善后问题,也不是林家会对他的毁婚采取什么行动,而是——“廖秘书,你老婆会不会做一些家常小菜给你吃啊?”
“会的,总裁。”
廖秘书恭敬地站在郁烽桌前,对於最近这个让人模不著头绪的总裁,他已经开始习惯了。
“通常都是什么东西?”
“青菜、鱼、肉等等,很普通的东西。”
“清蒸鲈鱼呢?!红烧狮子头?”
“这些费工夫的内人做得不好。”
“还是会做吧?”
“是的。”
“炒饭呢?”
“经常吃。”
“唉……”
廖秘书惊讶地见到总裁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用著无比羡慕的口气说:“真幸福……”
“那个……希望总裁别介意我多嘴……”
“你说。”
“姜小姐的厨艺应该算得上一等了……”
总裁打断他。“我又没说跟维宁有关。”
廖秘书抽出一本当期杂志。“第三十四页,已经归档了。”
郁桻尴尬地看著杂志,里头刊登著他和姜维宁在中式餐厅用餐,时间应该是他宣布解除婚约后的隔天。
虽然杂志里没记载他和姜维宁说了些什么,但是他记得那天会去餐厅,是因为他实在受不了天天吃西餐的生活,硬拉著姜维宁到餐厅。
自从他跟姜维宁告白之后,她对他反而愈来愈疏远了,他本来就没期望她会因为他的表白而改变对他的态度,但也没想到她会愈来愈远离他,愈来愈沉默。
“背负自己的过去已经够辛苦了,我并不想知道你的过去。”
这是他告白当天姜维宁给他的回答。
“你有没有什么……叫自己的老婆……那个……煮东西给你吃的……那个……好藉口……”
“没有,内人煮东西给我吃是天经地义,我不需要想藉口骗她煮。”
“我不是要骗……”说著,他绝望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你这种天生有福气的人是不会了解的。”
天生有福气?“姜小姐不愿意为总裁煮饭吗?”
不会吧?!
丙然换来总裁一阵白眼。
“她煮!”听起来有点小孩子气的气愤。“不过就像在整我似的,天天煮西餐。”
廖秘书忍住笑,附和地说:“没错,中国人还是喜欢吃中餐的。”
“这跟吃不吃中餐无关,是她愿意煮给从前的男朋友吃,却连一餐都不愿意让我试试味道。”
啊——吃醋。
廖秘书恍然大悟。
“我不是吃醋!”郁桻反驳。
“是是!”
“你回答得也太快了。”
“是是!”
察觉对自己秘书没辙,郁桻放弃。“你出去吧!”
“或许……”
郁桻立刻被吸引注意力——
“什么?”
“或许总裁可以试试苦内计……”
“你要我装可怜?”
“女孩子通常比较有母爱。”
“我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
“对不起,请当我没提过,我先告退了。”
“等……等等……”
廖秘书又忍不住偷笑。
心里还猜著林家什么时候会有动作,没想到林流景今天就找上门了,郁桻叫姜维宁坐在自己身边,握著姜维宁的手,明白昭告他与姜维宁的关系。
林流景视而不见的功力堪称一绝,坚定地说:“我们要结婚。”
对於林流景的坚定,郁桻有点不明白。婚约之初,他听说林流景也是不情愿的,他要解除婚约,林流景应该是松了一口气的开心才对,现在却单独出现在他面前,说她要结婚?
“为什么?”
“我要跟你结婚。”
她没有说理由,只是坚持要结婚。
“当初我跟你父亲只有口头上的约定,这段婚约要怎么演变其实还是未知数,随时任何一方都可以取消,更河况我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他握紧了姜维宁的手。
林流景瞄了一眼姜维宁,低声道:“我无所谓,结婚以后你可以继续跟她在一起。”
“那我们为什么要结婚?”
“口头上的约定一样有法律效力。”
姜维宁突然在这时开口:“她跟你门当户对,你们应该结婚。”
话一出,不只郁桻,连林流景也错愕的看了姜维宁一眼。
“维宁——”郁桻不满地叫著。
“那么我们已经达成协议,”林流景起身。“我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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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姜维宁没有回应,起身到厨房,打开冰箱研究还剩什么材料,还能煮些什么东西。
郁桻跟在姜维宁身后,看到冰箱里的食材时,一股无名火突然冒了出来,由后方用力关上冰箱的门。
“起士!通心粉!蕃茄酱!”他带著薄怒的捉起姜维宁双臂。“你就对我这么不在意?”
没有例外的,姜维宁又在这个时候静静别开了双眼,看得郁桻更上火。
“钻石、车子、房子你不要!要你参加晚宴,出去透透气,你也不肯,甚至配合你平民化的去看电影、郊外踏青你都不愿意,为什么?跟我就不行吗?还是你真的这么难伺候?”
“你不需要花费心力伺候我。”
短暂的静默过后,郁桻嘲讽的笑声响起,他笑得不能自己,望进姜维宁透著不解的眼中,才缓缓收敛了笑意,却露出几分阴沉。
“你知道吗?我就猜到你会这样回答我,『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你不需要讨好我』、『你不需要在意我的感受』……这么多我不需要为你做的事,”他捧起姜维宁双颊,强迫她直视自己。“其实你是在告诉我,『我姜维宁不需要你郁桻』!”
轻轻拨开郁棒捧著自己脸颊的手,姜维宁移开一小步。“你不要再理我了,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郁桻看到姜维宁表情有软化的迹象,或许这一秒抱紧她,她就改变心意了也说不定,心里这么想著的时候,正想张开手再度拥抱她的时候,她双手撑住他胸膛又推拒了他。
她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像在骗自己似的坚定说:“你转过去,转过去就不要再转回来。不要为我生气,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明天我抛不抛得开今天,可不可以你就当没有认识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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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逼著郁桻出了屋子,姜维宁收拾了一点东西回到以前的住处。
既然不想拖著人家,就应该早点讲清楚,早点跟郁桻划清界限。其实姜维宁也知道自己早该这么做,只是愈来愈习惯郁桻对自己的好,愈来愈难舍弃对郁桻留恋的感觉。
再度踏进阔别已久的蓝色房子,姜维宁第一次觉得这屋子竟是这样冷清得吓人,她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是怎样适应这孤单得近乎可怕的空间,永远都要一个人了的恐惧瞬间袭上心头。
才打开门,她已经开始想念郁桻,这是为什么呢?
最近申和光的影像已经渐渐模糊,而郁桻耍赖著要她煮中式餐点的声音却常常在不注意的时候窜进她脑海里,有时在超市逛逛,差点就要买了她好久不碰的食材。
僵持了十年还不能忘怀的过去,就要被打破,她开始觉得对申和光抱歉,对那些莫名其妙让她隔离了十年的亲友们抱歉,她是为了什么十年来孤孤单单的?现在她都快忘了原因。
但唯一还深深刻在她心中的疤痕,是心爱的人死去的悲哀,痛到撕心裂肺却无力回天的悲哀。
无论如何她不能投入感情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她会疯掉。
她的签证应该下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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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认识的怎么假装不认识?喜欢的怎么当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