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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永远 第16页

作者:尧尧

薇安对他使了个眼色--待会儿再说。

“他怎么找到妳的?他有没有对妳怎样?”君婷急忙问,话筒里出现了哭泣的声音。

“妳别急,听我说。他来找我问妳的下落,我说我不知道。然后我就劝他接受治疗,他同意了,我约他明天早上去医院。”她择要的说,没必要再让君婷伤心。

“他答应接受治疗?”

“是啊。不过君婷,这种治疗要花很长的时间,他不一定能够坚持到底,妳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般不好他明天根本不会去,临阵月兑逃的人多的是。

“我了解。不论如何,我都会坚强过日子。”

“君婷,妳一向很勇敢,我相信妳撑得下去。”她为她打气,这也是她唯一可以做的啊!

“谢谢妳薇安,祝妳圣诞节快乐。”

“妳也是。常常打电话给我,好吗?”

“我会的。”她相信自己会,因为她想知道他有没有去医院、治疗有没有效果。她依然对他怀抱希望,她爱他!

币上电话,她嗅到了大祸临头的气息。背对着祁南,她说:

“你想知道为什么刀子会在我的手提包里、为什么我买的薄酒莱会被打破、还有为什么我来不及准备耶诞大餐吗?”

她一转身,看到他双手抱胸、面色铁青,知道自己欠他一个交代。

“让我先泡杯咖啡吧。说来话长。”

薇安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医院,祁南与她寸步不离。

她想,也许她可以写一本“平安夜惊魂记”,被陌生男子持刀威胁险些没命不说,屋顶又差点被大发雷霆的祁南给掀掉。瞧他到现在都还是一副扑克脸呢。

她可以理解他的愤怒,所以她低声下气赔不是,幸好他即使在气头上,也都还维持沟通管道的畅通。

基本上祁南是个理性的男人,他不会“太”、只会“稍稍”意气用事。所以喽,当他坚持要跟来保护她时,她也只好随他。

在到医院之前,他们先去找了书生,就是那个便衣警察。比对恐吓信及刀子上的指纹有助于厘清二者之间是否有关系。但薇安并不想控告君婷的先生,她的心肠软,而且她认为治疗比禁锢有用。

书生依然酷毙,他言简意赅的说,他暗中对薇安所说的老教授做了调查,目前并未发现他有任何嫌疑;至于恐吓信及信箱上的指纹化验结果,他已告诉祁西。意思就是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祁西,恕不赘述。既然如此,他们便告辞了。进门到离开不超过十分钟,椅子都还没坐热哪。

抵达医院时才八点四十五分,电梯门一开,薇安却看到君婷的先生已在前方踱着步。

这时他也正好抬头看到她,他略显不安的待在原地不动。

薇安快步走向他,有些意外他非但没有反悔,还早到了,可见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洪小姐,不好意思耽误妳的时间。对了,我的名字叫陈意达,目前在化工厂做事。”

“陈先生,你能来真是太好了。这是我的朋友祁南,他正好来医院看病。”薇安对祁南眨眨眼。

在来医院的车上,她已提醒过祁南不要轻举妄动,因为求助者在接受治疗之初通常意志不够坚定且敏感脆弱,别人无心的话语或态度都可能让他的决心崩盘掉头就跑。

“你好,陈先生。”幸好祁南很合作,没故意搅局。他本来很想逼问那个内神通外鬼的不肖员工是何许人,好让他清理门户。但看在薇安的面子上,他硬是忍住了。

薇安事先已和王医师打过招呼,她一向把需要转介的个案托给他,因为她认为他专业够,包容力也够。

她带陈意达进王医师的会谈室,停留片刻后便退出来。她迎向等候的祁南,笑容灿烂。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接下来就看王医师的功力,外加陈意达的配合了。

“我请你喝杯咖啡,护花使者!”她挽着祁南的手,偏着头对他爱娇的说。对付男人偶尔该降低姿态撒撒娇,没损失又常有意外收获,边际效益颇高呢!

“我是来看医生的,妳忘了?”偏偏祁南好象不领情,依旧冷如冰山。

“哦?你哪里不舒服呢?”

“我也要看精神科,我心里很不舒服。”

“你愿意说给我听吗?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你哦!”原来男人也会像女人一样闹情绪。

“我未来的老婆把我当作外人,她说她已经独立了半辈子,不需要我的关心,更不屑我的照顾。”

“我想你误会了,她只是不想太过依赖你。”

没想到他不是闹情绪,是受伤了。

可怜的祁南,爱上她是幸还是不幸?

薇安拉着他下楼,散散步、顺顺心,他需要,她也是。

“情人之间本来就应该在精神或生活上互相依赖,如果各过各的,那还叫做伴侣吗?”他一面走一面继续抱怨。

“但她已经习惯凡事靠自己……”

“习惯可以改变。难道妳觉得我的肩膀不够宽、不能帮妳挡风遮雨?”祁南受不了这样的迂回,突然跳到薇安的面前大叫。

“不是这样的,祁南!”薇安伸手抵在他的胸前,着急的想要澄清,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是怎样呢?还是妳怀疑我的诚意,以为我在虚应故事?”

“故事?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不是在说故事。祁南,可不可以请你冷静一下,让我想想看要怎么说,我中文表达能力不好嘛。”

祁南总算安静了下来,不情愿的跟着薇安走到医院后面的小鲍园。他并不想发火,但他实在不喜欢这种不被信赖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一直在付出,而她一直在拒绝、逃避。这样的关系能够长久吗?

冬阳温暖宜人,晒在皮肤上令人产生一种佣懒的感觉。要不是怕祁南抓狂,薇安真想躺到草皮上手枕着头望向蓝天,纵容思绪径往无边天际飞去。

就像她的童年,不论在波士顿、宾州,还是住最久的纽约,她们的房子一定有个前院,院子里一定有片草皮和妈妈亲手栽种的蔷薇,那就是她儿时独自玩要的地方,也是妈妈消磨时光、发呆的地方。

“我妈妈告诉我女人只能靠自己,依赖别人只会让妳摔得更重。”妈妈发呆后便会重复她的耳提面命。

“哼,偏见!”祁南不以为然。

“不是偏见,而是她的惨痛经历。”薇安克制不了阳光的诱惑,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她是在美国上生土长的华人,小时候父母车祸双亡,她养活自己直到大学毕业。”

“她是孤儿当然只能靠自己。”祁南也跟着坐下,两手撑地头向后仰。“但妳不是。”

“我现在也等于是孤儿啊。”

“妳还有我!”

薇安摇头,继续说:

“我妈本来也有我爸啊。他们结婚后回到台湾,我妈全心全意依附着我爸,以为从此有人为她撑起一片天。不料我两岁的时候他们离了婚,她带着我回到她所熟悉的美国,重新过着无依的生活。”

“他们为什么离婚?”

“我不是很清楚,她从来不提。在我的记忆中,我爸彷佛没存在过,连信都不曾有过。反正美国离婚率那么高,谁管你是不是单亲,我实在不必在意我爸是谁,还有他们为何离婚。”

“嗯哼,后来呢?”

“离开大树的小草怎禁得起风吹雨打?一旦习惯别人的照顾,想要再度自力更生并不容易。”

“的确,由奢入俭难。”一个女人带着幼女讨生活想必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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