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皮在痒吗?曹洋。”阙皓霁危险的瞇起眼睛,以某种暗示性的方式抚着燕儿的颈项威胁他。
“只不过是嘴痒而已。”曹洋贼笑的吐吐舌头,举起双手以示求和,“但是我无心的话,似乎刺中你的痛处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阙皓霁嗤哼一声,一拐一拐的往回走,经过他身旁时,停下来挑衅的瞪着他。
曹洋不怕死,纳闷的问:“小舅,你不去追她吗?”顿了顿,他倏地笑起来,“该不是脚痛走不动吧?早说嘛!小舅有事,外甥当服其劳--”
“我为什么要去追她?”阙皓霁打断他的话,脸与他只有一公分之隔,“我为什么要去追她?”有任何理由他该去追那个该死的女人吗?他就是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去追她?
这一去岂不是助长她的气焰,将来还得了!
“好了、好了,我都说你不去我去嘛!唉,好好的芭比女圭女圭被你弄成泪人儿,叫人情何以堪。”真是的,小舅这大少爷脾气,大概到死都改不了了吧。
“不许去!”阙皓霁不由分说地拉住欲迈开步伐的曹洋。
“何必做到这么绝?”罗昊徐徐地笑问。这小子的个性也太别扭了吧!
“女人家动手动脚的,是她该好好反省吧。”阙皓霁倨傲的说,同时也说服着自己,“我等着她想通后,乖乖的来向我道歉。”
“喔--”曹洋无言以对,突然,笑意在胸臆间发酵,他蹲了下来发疯似地狂笑猛槌地板,“有道理!小舅,你真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说的话真是太有道理了。”
罗昊见状半晌说不出话来,搞不懂这对甥舅在演哪一出。
“笑够了没有?”阙皓霁没好气地踹开他。“少碍眼了。”
“可、可是……老天!你真会被我妈和外婆害死。”要不是这两个始作俑者,他也不至于养成这种唯我独尊的心态吧!
“哼!”懒得和他继续这种意义不明的对话,阙皓霁走回屋里将自己抛到沙发,一脚放在茶几上。
“你晓得拿托普吧。”罗昊也跟了进来往沙发一坐,嘴角一扬,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又关那个拿托普什么事?”阙皓霁不感兴趣得很,现在除了魏巧欣来道歉,谁都无法让他提起劲。
她有勇气说喜欢他,就不能把事情搅和得一团混乱,然后转身就跑。
“他死了。”罗昊语出惊人。
“关我屁事!我连他活过都不知道。”阙皓霁不耐烦、粗鲁的回道。
“是没错。”罗昊在心里默默地为那位德国心理学大师致上歉意,“可是在他死前留下不少话,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那说呀!”他就姑且听之。
“他说,人的意志分为三种,有冲动的意志、选择的意志以及理性的意志。其中,冲动的意志多半是发生在一时的饥饿,渴望、迷惑、性……等等不智的情况下,一旦事过境迁,当事人往往后悔莫及哦。”罗昊意味深长的结语。
“告诉我这些有何用意?”阙皓霁冷哼道,岂会听下出他指什么。
“很难讲,端看你怎么想了。”罗昊一脸无辜。
“我倒是有个想法。”曹洋终于笑完跟进来,“大家都晓得,通常游完泳肚子会很饿,而且刚接完吻肾上腺素也会大量激增,哈哈!”
“很精辟的见解,可是我没请教你。”阙皓霁另一腿也跷上桌子,问罗昊,“你交待完姓拿的说的话没有?”
“说完了,不过,让我再奉上一个过来人的意见好吗?”也没等他同意,就深情地唱了起来,“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晚的月色太美而你太温柔,才会在剎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我承认--”
阙皓霁觉得他们真是够了,脸色微变地起身,抛下他们往房间走去。
第六章
时间在相思中缓慢似煎熬。
不知不觉问,三天过去了。
魏巧欣镇日浑浑噩噩的,只知数秒以度日。三天,是四十三万九千两百秒的思念和叹息啊!
她沐着晨光倚坐窗台,一语不发、双眼失焦地看着天光云影。
她变得如此,魏家上下就都不可避免地笼罩在低气压中。
四个兄弟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却也被她弄得六神无主:心都纠结在一块。
他们轮番看着她,以防她做出傻事。
“……不去!今天所有的会议都叫陈总去,他没办法代劳的就通通取消掉。”魏志霈压低嗓子隔着电话吩咐秘书,眼睛须臾未离开妹妹。
全家没人晓得她突然转变的原因。犹记得她刚辞职时,大家虽然困扰于她无缘无故失踪了一整晚的事,但看她反而精神更胜从前,每天不知忙什么忙得不亦乐乎,他们也乐见她开心就好,不再追究下去。
但三天前快快乐乐出门的她,竟哭哭啼啼回来,一路冲回房里的异样举动真的是吓坏他们了。
可无论他们怎么诱哄、劝骂,她不说就是不说,逼急了,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掉下来,谁也拿她没辙。
“小欣。”电话收了线,魏志霈轻声走到她身旁轻唤道,生怕惊动了她。
饼了片刻,彷佛终于招回在远方的游魂般,她长长的羽睫才微微眨动下,缓缓地侧转过头看着他。
“大哥,什么事?”魏巧欣提不起劲地问。虽然不清楚大哥这个时间怎么还在家里,但她现在没心思去管。
“该吃早餐了,王妈煮好清粥已经放凉了。”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妹妹无神的大眼。好端端的,无忧无虑的她怎么说变就变,真是太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懊死!若让他搞清楚是谁害她变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肯定会令对方后悔。
“我不想吃粥。”她懒懒地说,细长颈项无力地前倾,头颅靠在弯曲的膝盖上,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可以不吃早餐的。”魏志霈好声好气的劝。唉!如果他们无法治愈小妹的失意,那最起码不能让她胃肠搞出毛病来。
“我想吃豆浆油条,其余的都不要。”魏巧欣眨了眨眼睛,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说了些什么。
“好好好,就吃豆浆油条,我立刻叫王妈去买。”他二话不说,立刻扬声交待王妈马上出发,不准延误。
“啊,我不想吃豆浆油条了,我想吃汉堡。”凝望着天空飘过像汉堡的云,她忽然有了新的念头。
“妳要吃汉堡?”他简直被她打败,但无法对似乎下不了任何决定的她生气。
她的个性就是这样,从小只要遭遇挫折,就会对什么事情都无法肯定,像只弃猫般无所依怙。
“嗯。”她轻应一声,眼睛飘向窗外,随着那片云越过坡道,梭巡着她渴望的身影。
“那有什么问题。”就算她要用鱼翅漱口,也由她。
还是不见他人影,她拉回失望的目光,奇怪的问正要走出去的大哥,“啊,大哥,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买妳要吃的汉堡啊!”魏志霈宠溺的说。
“我?我不想吃呀。”她又推翻了自己的话了。
“小欣!”他再也忍不住低喊。
“什么?”她连问话都有气无力。
“没有。”他揉着太阳穴,提醒自己千万别动了气,她现在太脆弱了,吼不得。
“哦,你要不要回房补个眠?”她不疑有他,建议道。
“不用了,大哥想跟妳一起吃早餐,妳想吃什么?”他重新确认。
“随便啦,吃什么都一样。”她根本没胃口。
“小欣,妳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大哥说的,好吗?”他踅了回来,靠在墙上深深地瞅着她。
“嗯。大哥……”魏巧欣咬着手指,支吾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