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白率真的表情,令他有些疑惑,那双正而不邪的眼眸,不像在说谎。
“算了,不说了,反正说了也是白说。”瞧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就算喉咙说破了,也是浪费唇舌而已。
贼就贼吧!反正家里已经有两个了,也不在乎多她一个。
剎那间,他差点想月兑口而出,告诉她,他相信,相信她所说的一切。然而摆在眼前的事实,又让他硬生生的把话给吞了回去。
“至于你所说的第二点,我不能理解,凭你的家世、你的相貌,应该不至于娶不到老婆才对,为什么要如此欺骗女乃女乃呢?”她想破了头也想不通。
“我当然不是娶不到老婆,而是喜欢我的女人太多,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好,令我无从抉择。”他笑得很自负。
“臭屁。”她不屑道。
“女乃女乃打从我大学毕业起,就不曾停止替我安排相亲,我已经无处可逃了。刚好妳出现,又不巧引起她误会,为了能让我的耳根暂时清静,又可以令她老人家欢喜高兴,何乐而不为。”
“治标不治本,这不是解决之道。”她极为不赞同。
“先解决燃眉之急,其它的事就等以后再打算了。眼前只要妳一句话,帮还是不帮?”他眼底尽是胁迫。
“我能不帮吗?”凭他那股凌人的气势,她能有说“不”的权利才怪!
“难得妳这么听话,若是能再将佟镜还来,就更圆满了。”他又旧话重提。
“喂,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面镜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你们如此重视它?”她很好奇,以“佟威”的财富,岂会在乎一面小镜子。
“我可以告诉妳,不过妳得先改掉妳对我的『称呼』才行,否则妳老是喂啊喂的,不然就是佟靖杰叫啊叫的,怎么能瞒得过女乃女乃。就从现在开始,妳要改口叫我『靖杰』。”他又开始逗着她玩。
“可是……”她支支吾吾的。
“试试看,很简单的,不过两个中文字而已。”他鼓励着。
“不用试啦!”段蓉蓉的头摇得像波浪鼓。
他的脸庞突然贴靠过来,害得她一阵脸红心跳。
“妳一定得试叫一遍,否则在女乃女乃面前露出马脚那就麻烦了。”他笑得好贼。
“你车子的冷气是不是坏了?热死人了!”她顾左右而言他。
“蓉儿。”他咄咄逼人的沉声道。
“知道啦!又这么凶。”她埋怨嘟嚷着,然后才以细如蚊蚋的声音,分段式的叫道:“靖……杰。”
“这样也算?!我还不知道妳有严重的口吃呢!”他不满意的猛摇头。
“可以了啦!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她含糊混过。
佟靖杰也不再勉强她。“很简单,佟镜是爷爷送给女乃女乃的礼物。”
“嗄,就这样?!”她好失望。
“对我们而言或许『就这样』,但是对向来不懂诗情画意,也不懂浪漫体贴的爷爷来说,会特别找了一面古镜,还请雕刻师傅在上头镌了个佟这个姓,送这么精巧不俗的小东西给女乃女乃当订情之物,是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因此女乃女乃才会特别珍爱它。”他说明至此,收起嬉笑怒骂,严厉道:“妳最好有心理准备,不寻回佟镜,我是不会罢手的。”
原来此佟镜非彼铜镜呀,她之前误解了。而这下她也惨了,真没想到这佟镜的意义如此重大。
段蓉蓉觉得自己的未来是一片黯淡,前途堪忧。
“虽然妳说得肯切,一再重申妳是无辜、被冤枉的,可是阿东追踪飞贼至妳家,再怎么说,妳与那名窃贼也月兑不了干系。”他抽丝剥茧的解析着。
她对他咄咄逼人之词,无言以对。
“我希望妳能合作,要嘛就直接把失物交还,否则就供出真正的祸首,如此一来,妳也就毋需到我家当人质,对彼此都有好处。”他诱之以利。
“人质?”她苦着脸,哀叫一声。没想到自己会沦落成为抵押品哪!
“妳这个人质绝对当得像是公主一样,不但不会受到虐待,还能享有贵宾般的礼遇。”他说的是实情,女乃女乃必然会把她捧在手上,疼入心坎。“只不过妳住进我家以后,别妄想打些什么坏念头,我会要阿东随时随地的盯牢妳,妳就是插翅也难飞出我的手掌心,看开点吧!”
“你没有权利软禁我。”段蓉蓉僵直了身体,眼睛充满惊恐的抗议。
她宁可当只能自由飞翔在天空中的麻雀,也不愿成为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妳心里有数,我有没有权利。”他不想和她多做争辩。
“你要扣押我多久?”就算罪犯被判刑,也有一定的刑期。
“无限期,直到妳愿意合作为止。”他缓而慢的说出判刑结果。
“你会下地狱的。”她惶然失色,忍住想哭的念头。
“就算我会下地狱,妳也上不了天堂,天国不会收容窃盗犯的。”他没有宗教信仰,所以上天堂或下地狱,都不会造成他心中的任何不安。
他们的谈话至此告一段落,阿东这才开口提醒,“少爷,到家了。”
第四章
“这个房间,我派人重新装潢设计过,希望妳会喜欢。”
佟女乃女乃为讨她开心,让她能将这里当做自个的家,花费了许多心思。
“佟女乃女乃,您怎么会知道我偏爱米黄色?”段蓉蓉喜形于色的问。
从天花板到地板,由床单到家具,皆以米黄色系为主,搭以不同深浅的卡其色、骆色为辅,再配上些许白色的缀饰,整个房间显得舒适清爽,而且淡雅怡人。
“靖杰说的。”看得出来她是出自于内心的喜爱。
她满脸疑问的看向佟靖杰。
“我是从妳家里房间的布置,推敲出妳大概很喜欢米黄色。”
从她踏进门开始,他就没有遗漏她脸部的细微表情,可见潜意识里,他与女乃女乃一样,在乎着她对这个房间的观感。
段蓉蓉对于他的回答,非但不觉得他善体人意,反而更因他的观察入微,感到惴惴不安。
“蓉儿,我对妳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有一点妳一定要做到。”佟女乃女乃语气严厉的说。
“您请说。”她对这位老人家是真心喜爱,只要她做得到的,她都愿意去做。
“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妳别老是叫我『佟』女乃女乃,要学靖杰,叫女乃女乃。”对于这一点,她十分在意。
“是啊!蓉儿,得叫女乃女乃,记住。”佟靖杰也帮腔道。
段蓉蓉内心交战着。其实佟女乃女乃和女乃女乃也差不多,就当她是自己的亲女乃女乃而非佟靖杰的,那不就得了。想通了,她也就不再执着的坚持己见。
“女乃女乃,蓉儿以后改进。”
“这才是乖孩子。”佟女乃女乃很高兴。称谓只是拉进彼此距离的第一步。
“女乃女乃,蓉儿大概也累了,我们就先出去,让她休息。”佟靖杰察觉到她的脸上有着倦容,于是提议。
“蓉儿,我们先出去,如果还有欠些什么,靖杰的房间就在隔壁,妳尽避去找他,不要客气。”她可是煞费苦心,才将两人的房间安排连在一起。
“我会的。”段蓉蓉脸在笑:心在哭。佟家房间这么多,为什么她非得住在那家伙的隔壁不可?
佟靖杰送女乃女乃到门口,不大放心的转身问:“妳的气色不好,要不要紧?”
“如果你是我,你的气色能好到哪里去。”她冷言冷语的出口顶撞。
“随妳。”他丢下这句话,即消失在门口。
直到此时,段蓉蓉才卸下伪装的坚强,信步走到阳台,浏览四周的环境。
房间的位置正对大门,视野宽广,若以地理风水来论,算是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