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正专注的观看录像带所播放出来的影片,直至最后一个画面结束,他才改换个让自己舒适些的姿势。
“要再放一次吗?”沈拓取出录像带,询问道。
他是佟靖杰的好友兼部属,佟家遭窃时,恰巧借住于此,所以他比好友多了解一些当时状况。
“不用了。”佟靖杰眼睛微闭,双手轻揉着太阳穴。
搭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疲惫尚未恢复,又得忙着处理闹贼的事情。如果可以,他真想洗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蒙头大睡。
“我看你还是先去休息,其它的事等养足精神以后再伤脑筋。”沈拓看不过去的建议。
“你以为我不想吗?丢掉的可是女乃女乃视之如命的『佟镜』耶!”他任由发丝垂落,整个人充满潇洒不羁的魅力。
“说来也真是奇怪,保险箱里多得是高价的珠宝玉饰,她怎会偏偏看上那面镜子?佟镜对佟女乃女乃来说或许是无价之宝,但以市价而言,充其量也不过是件小迸董,值不了多少钱。”沈拓头头是道的剖析着。
“此事千万得瞒住女乃女乃。”佟靖杰眼神一凝,叮嘱道。
“这话还用得着你说。”他拍胸脯保证。
“知道就好。阿东呢?”
佟靖杰忽然想起,从他进门到现在,怎么都没见到那位老成的年轻管家。
“捉贼去了。他怕惊动其它人,会吓着佟女乃女乃,所以出了宅院,打算来个人赃俱获。”沈拓解释道:“不过,也该回来了。”
“他是回来了。”他指向房门。
一名壮硕男子,像尊门神似的笔直站立在门口。
“阿东,东西呢?人呢?”沈拓频频追问。
阿东无视他的存在,踩着沉稳的脚步,驻足在佟靖杰身前。
“少爷,辛苦了。”
“工作的辛苦倒还可以忍受,只是佟镜弄丢,就大大的不好了。”他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笑意。短短几天不见,阿东的严谨似乎更令人受不了。
“是我的失误。”阿东感到自责。
“阿东,不要尽说些废话,说重点,重点。”沈拓没耐心的截断他们的对话,
“东西没追回,人也没捉到。”他果真干脆,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完毕。
“什么?你在开玩笑。”沈拓高声叫嚷。
“阿拓。”佟靖杰要他收敛一点,否则以他那大嗓门,不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才怪,那对女乃女乃还瞒什么。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意外、太震惊了!那名女贼究竟是何方神圣?阿东竟会栽在她手里吃瘪。”沈拓仍是一副无法置信的模样。
也难怪沈拓会如此愕然,阿东的机智反应不但一流,身手更可媲美职业级的杀手,任谁也不相信有哪名小偷能自他眼皮底下溜走。
“我只是没有追到人,并没有把人给追丢。”阿东冷冷的替自己申辩。
“那还不都是一样。”沈拓嗤之以鼻。
“不一样,因为我知道她的住处。”他慢慢吞吞的说道。
“没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阿东,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沈拓转讽为喜,甚感欣慰的点头称赞。
但阿东不理会他的装腔作势,转向佟靖杰请示道:“是否请警方出面?”
“不行,通知警方,等于通告媒体,女乃女乃想不知道都不行。更何况,我对『她』十分好奇。”他俊逸的脸庞上怀着深意的笑容。
“我明白了。”阿东心里有谱。
“可我不明白耶,靖杰,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沈拓仍是一头雾水。
“我打算……去睡觉。”他语调促狭的回答。
“睡觉?”真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家都忙了一夜,早点休息吧!”佟靖杰拍拍他的肩头。“别发呆了,养足精神再伤脑筋。”
沈拓顿时为之语塞。
“准考证带了没?”段裕敏的声音就如同她的人一般,温温柔柔,娇弱得令人怜惜。
“带了。”段蓉蓉捺着性子回答。这些问话老妈已经问上好几回了!
“2B铅笔呢?”
“也拿了。”
“还有……”
“老妈,放轻松,放轻松,我已经检查好几遍了,该带的、该拿的,一个也没漏。”
她暗自感到好笑,到底谁才是考生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对不起,老妈的确太过紧张了,妳千万别受到影响,一定要保持镇静。”段裕敏连忙叮咛着。
“我会的。”段蓉蓉背包一背,准备出门。
“蓉儿,真的不需要老妈去陪考?”柳眉微蹙,她眼底尽是担心。
“公司不是有重要的事情,非得妳亲自去处理吗?”没记错的话,她昨晚接到的电话是这么说的。
“是没错。”段裕敏也觉得为难。
“所以说啦!我自个去就行了。何况不过是一个考试而已,我早就身经百战,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不然,我开车送妳。”
“不要啦!时间还早,考场又不远,妳就让我走路当散步吧,顺便提振精神也好。”
“那好吧!妳自个小心一点。别粗心大意,题目记得看清楚些,还有别急着交卷,检查也是很重要的。”
“行了,拜拜。”
她三步并做两步,快速离开,省得被老妈的口水给淹没。
出了门,深深的吸一口新鲜空气,清凉的晨风,令人神清气爽。不过街道却显得有些清冷,一路走来,除了遇见几位参加早起会的老人家,就没有其它人影了。
就在她思绪翻飞时,一辆香槟色的轿车,疾驰而至,不偏不倚的挡住她的去路。
她惊吓的往后踉跄退好几步,差点摔倒。
此时,车门打开,沈拓从里头走出来。
“段小姐,早啊!”他笑嘻嘻的打招呼。
“你怎么会知道我姓段?我认识你吗?”她仍是惊魂未定。
所幸沈拓长得人模人样,不像绑匪,否则她早就吓得高声尖叫了。
“妳是不认识我『妈』,不过我却知道妳。”他轻笑一声的耍起嘴皮子。
“咦?”她一时没有想通,一脸狐疑。
“沈拓,别蘑菇。”阿东也走下驾驶座。
他立即收起玩笑,正色道:“段小姐,长话短说,有个人想见妳,麻烦妳跟我走一趟。”
“不去。”她毫不犹豫的立刻回绝。
虽然这个叫沈拓的人,长得秀秀气气、斯斯文文的,不过没有人规定坏人脸上就会写着“我是坏人”这四个字。何况另外一个人,高头大马,眼睛一瞪,更形恐怖,还是别和他们纠缠不清,早些开溜的好。
“请上车。”沈拓拦阻了她的去路。
“我今天要考试,没时间理你们,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她的态度很敷衍。
“请上车。”他仍不为所动。
“你讲不讲理啊?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跟你们上车?让开!不然我要叫救命了。”她疾言厉色的喝斥道。
“其实妳别担心,我们并没有恶意,只要妳……”
沈拓才说到一半,就见她一声闷哼,缓缓倒下,阿东则适时的将她接住。
“阿东,你竟然对一名弱女子下重手?!”他不满的指责。
“你别像个老太婆似的喋喋不休,啰唆个没完。何况,她也不是弱女子。”阿东轻轻松松的将段蓉蓉往肩上一扛。“走啦!”
沈拓无奈的跟了上去。
“你看吧!没事把人家给敲晕,这不可好,她要是再不醒过来,就赶不上考试了。”他沈拓向来最懂得怜香惜玉,根本无法忍受此粗暴行为。
阿东面不改色,丝毫无愧疚之意。
因为她能不能顺利参加考试,并不是他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