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真很有鄂图曼后宫的氛围呢!
“妳的房间保证让妳满意。还有啊,我晚上再带妳去『畅苑』。那里是我哥要人依照中国庭院所建的东方庭院,幽静又宜人,还有座特殊的荷花池,一年四季都开花呢。”但是,除了她之外,哥哥是不准任何女人进去的。
“我相信那里一定很精采。”
“是啊,我也相信一定会很精采的。”
帕米娜一本正经地回答着,却已经开始在脑中想象着当哥哥见到若云姊时的失神状况了。
好期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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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麦德从钢制长桌前站起身,天花板上的白钢灯罩也随之熄灭了电源。
当他走到黑色牛皮沙发时,适合阅读的投射灯便已适时地洒在一旁的黑色大理石桌面上。
屋内入目所及的一切,全是冰冷俐落的线条--这是一个不适合出现在伊靳兰宫殿里的现代科技化房间。
但,那又如何?
他喜欢这种由冰冷营造出来的孤单空间。
这座宅院里的人太多--他的妹妹、三个阿姨,还有他的几个女人,以及服侍这一群女人的大堆仆佣,多得让他心烦。
炳麦德滑入躺椅中,他拿起遥控器按下一个按钮,以钢管作为装置的黑色天花板在瞬间往两侧滑开,露出夜空里的万点星光及一轮光亮皎洁的明月。
夜里染着植物芬芳的空气随之进入书房,软化了屋内的刚硬之气。
他喜欢他的生活里充满了不同风格变化,那提醒着他商场上的瞬息万变。
案亲留下的庞大家产是他的后盾,原可以轻松地当个二世祖,但血液中鄂图曼民族征战的天性,让他很难不亲自上阵在商场里厮杀一番。
在金钱的世界里战争,不需沾染战争的血腥,他的手里便挟带着千军万马,轻而易举地便能将他人生死置于双掌之间。他喜欢在买卖公司间那种胜券在握的权威感,更爱那种掠夺的奔腾感。
炳麦德推开沙发边的黑色吧台,倒了杯威士忌。
这一杯酒的时间,便是他放松精神的时刻。
他从来不喊没时间,他认为时间是人找出来,他日理万机,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从没认为时间不够用过。
他生命里的一切都是要由他掌控支配的。
炳麦德弹了下手指,他的秘书白志清闻声进入。
“这是您的番茄汁。”白志清先恭敬地送上一杯番茄汁,用中文说道。
炳麦德接过鲜红的番茄汁,慢慢地品尝着那带着甘美及微涩的生果味道。
白志清咬紧牙根忍住一个寒颤,在室内超冷的空调里,看着先生喝着番茄汁,他总是很难放松。若不是先生穿着传统白袍,手腕戴着一圈镶着巴夏家族族徽的白金银炼,他可能会产生错觉,以为眼前的男子是个千年吸血伯爵。
炳麦德将空杯往旁边一摆,修长指尖拂去唇上的一抹微红。
“今天家里有什么事?”哈麦德用中文问道。
炳麦德极有语言天分,土耳其语之外、中英法语都难不倒他。而他力求完美的个性,也让他各国语言都流利得一如当地人,甚至程度更佳。
“米娜小姐的老师夏若云,已经抵达宅内了。”白志清恭敬地回答道。
“嗯。那女人的背景资料,你已经确定过安全无虞了?”他随口问道。
白志清是帕米娜母亲的远房亲戚,这些年来的办事能力以及忠贞程度向来无庸置疑。
“是的,没问题。在帕米娜小姐提出聘请夏若云小姐的想法时,我就已经请人彻底调查过夏若云小姐的背景了。她的家中只有母亲以及一个妹妹,她平时以教授书法维生,生活非常单纯。”
“嗯。”哈麦德应了一声,也就对这女教师失去了兴致。
帕米娜从她母亲那里承继了二分之一的台湾血统,想在婚前去台湾走走看看、读读书,他都没反对了。况且,帕米娜这回是把老师给带回家里,他当然更不会不允许。
炳麦德将空水晶杯往旁边一搁,想着待会儿该要白志清去让哪个女人待命侍寝。星期三、五的晚上,是他排定让自己在女人柔皙身体里放松的日子。
“您今晚要临幸哪位夫人?”白志清问道。
“就到息妲那……”哈麦德的话没说完,空气里的一道细微声音让他蓦地坐直身躯。
他皱起浓眉,闭上双眼,专注地聆听着。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哈麦德睁开眼,锐利的视线直射向白志清。
白志清一凛,努力地听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说出了他的疑惑。
“似乎是乐器演奏的声音。”
“有人在吹笛子,而且笛声离我们相当近,似乎是从『畅苑』方向传来的。”哈麦德扳着手腕上那一圈白金银炼,墨黑的眼神对于这场意外显得相当不耐。
他从来就不喜欢意外!
“『畅苑』里不会有其他人。”白志清说道。美国总统的住所,都不见得有先生这里的戒备森严。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问题。”哈麦德沈声说道。
他几乎可以肯定吹笛之人必然是由帕米娜带进来的。宅内所有人都知情,唯一能进得了他寝宫的女人只有妹妹帕米娜。
“我马上派警卫去查看。”白志清说道。
“如果有人,警卫怎么可能会不知情。”哈麦德按下一个按钮,钢琴烤漆的墙壁顿时一分为二,一面电视墙乍然出现其间。
画面跳至他住宅周边的景象--
四下无人,除了“畅苑”之外。
炳麦德放大了“畅苑”的画面--竹林摇曳间,小桥流水边,一个身着淡紫衣衫的女子坐在荷花池畔的白色大石上,手持木笛吹奏,笛声悠扬,及腰长发在夜风里轻摇出无限风情。
“我去叫警卫来处理,查明这个女子为何会出现在那里。”白志清看了先生紧抿的唇角,开始同情起那个女人了。
这个想引起先生注目的女子实在太不聪明,先生最不爱任何人忤逆他所订下的任何规定。
“不用叫警卫,我亲自去。”他不许任何有心机的女人污染了他的“畅苑”,他要亲自拈除垃圾。
“那太不安全了。”白志清马上反对。
先生只手掌控了巴夏家族的庞大事业,只要他一垮台,原本虎视眈眈的家族旁系子弟兵及商业敌手全会拍手叫好,然后再一拥而上地瓜分利益哪!
“在我的地盘,没有任何不安全的地方,只有不怕死的人才敢闯入,不过,不怕死的女人,我倒是第一次见识到。”
炳麦德从座椅里缓缓起身,那总让人瞧不出心思的眼眸,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
夜里吹笛是勾引人,还是存心自找死路,走着瞧吧!
白志清目送着先生离开书房之后,他担忧地抬头往电视里的“畅苑”一瞧--
女子仍然姿态优雅地吹着笛,完全不知死期将近哪!
“把电视关了。”
一声由书房外传来的沈声命令,让白志清惊跳起身。
白志清深吸了口气,连忙扶正眼镜,关上电视。先生太料事如神,愿阿拉保佑那些胆敢惹火先生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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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麦德走出了书房,绕过他的寝居,无声地走上“畅苑”外的紫檀步道,笛声于是更加清晰地传入他的耳间。
在潺潺流水声间,那笛声无疑是悦耳的。那绵长的音韵、雅致的古调和晚风、星空,竟像是合为一体般地空灵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