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乎小凌,可你还是一样全心全意地爱她。”尉迟劲反驳道,手指将她颊上的发丝拂到耳后。
“孩子不会背叛我,我可以全心全意地付出。”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她的目光变得迷蒙了。
他的眼眸看起来如此地深情款款,好似只要她愿意走上前,他就愿意陪伴她一生一世一样,可她不敢也不能相信他——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哪!
“如果只是因为害怕而不敢跨出任何一步—你永远没办法得到幸福。我喜欢你,可我不会无聊到去猜想我们未来的三十年,是不是可能会有重大的天灾人祸。”他凝视着她,没法子将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
他逃避了好久,没想到却又绕回到原点。这次,他对她的喜欢,已经只能以“爱情”名之了。这一次,他欠她的、想给她的,是一生一世啊!
“你可以不用去猜想我们未来的三十年,因为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型态,我未来的三十年里不会有你。”何田田瞪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要口是心非。你先前不只一次回应过我的吻,那就证明了你对我的情不自禁。”尉迟劲握住她的下颚,抚摩着她的柔唇。
“你闭嘴。我就要维持现状,你听不懂人话吗?”何田田恼羞成怒地把酒杯往楼梯上一摆。
“听不懂。”尉迟劲蓦地弯身,打横抱起她。
“你想做什么?”何田田突然被他高高抱起,身上的细胞被他吓死了一半。
“我要和你。”尉迟劲眼里的露骨热情,清楚地传递着他对她的欲念。
何田田傻眼地看着他脸上的义无反顾,惊恐地发现他这回是铁了心要和她发生关系的!
“放我下来,我不要和你发生关系,你还没离婚!”她狂乱地踢动双腿,槌打着他的身子。
“这个借口已经不构成理由了,我下星期一就要离婚了。”尉迟劲的脚步,没有因为她的阻拦而停缓半秒。
“万一叶莲星期一没出现呢?万一那个叶莲是假的呢?”何田田捶打着他的肩膀,气息混乱。
尉迟劲停下脚步,猝地低头与她的额头亲密相触着。
“那么你发誓,在我和叶莲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毕前,在我们还没有正式交往前,你不会逃跑。”他灼热的呼吸吹上她的皮肤,只想得到她肯定的答案。
明天,他会让她无路可逃的。
因为——证据会说话!
“我发誓……”反正,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身分证上不存在的何田田,要她发什么誓都没问题。
“我要你拿小凌发誓。”尉迟动抬起头,账眸黝深地睨着她。
“我不要!”她马上摇头。
“那么我们就提前度过新婚之夜。”尉迟劲咧嘴一笑,白牙森森,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何田田倒抽了一口气,愤怒地握紧双拳。
“我发誓我不会逃跑。”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不习惯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尉迟劲野性的眸子直盯着她的眼,他的低语如羽毛般在她的唇上性感地拂动着。
何田田握紧拳头,不准自己再因他的接近而心乱。
“放我下来,否则我保证你的脸明天会肿得像猪头,我要回去睡觉了。”她板着脸,尖声说道。
“到我的房间睡吧。”他说。
“你——”
尉迟劲放下她的身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小凌现在在我的房间,你陪着她睡觉,你也比较放心,不是吗?”
他说得合情合理,何田田只能哑口无言地拚命瞪他。她痛恨这种吃瘪的感觉!
“走吧。”他笑得很张狂。
“对了,我忘了问你,你明天要招待的朋友有什么特殊的饮食习惯吗?他们喜欢吃什么、不吃什么?身体状况如何?”何田田双臂交叉在胸前,等着他辞穷。她认为那两个贵客根本是尉迟劲所虚构出来,不让她和白裕承出去的借口。
“那两个人长居国外,娇生惯养很久了,不是很好侍候。一个胆固醇过高,怛是偏偏爱吃肉;另外一个,喜欢清淡口味,但又超级要求食物的口感。他们每天都吃得很丰盛,但是最热爱的却是家常菜。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厨房白痴。”尉迟劲不经思索地便说了一串。
“行了,我知道要怎么处理了。”何田田不情愿地接话,对于没能倒打他一耙,感到相当不爽怏。
“我想叶莲的爸爸一定很希望她能成为像你这么体贴客人的民宿主人。”尉迟劲握住她的肩膀,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种事,我不是叶莲……”何田田猝地低头瞪向地板,不想让他发现她的眼眶里有泪。
“我帮你拿背包吧。”尉迟劲接过那只至少两公斤重的背包,轻轻将她揽到了身侧。
何田田没有拒绝,她垂下眸,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否则她的脑子会爆炸。
她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假叶莲来要和他离婚?也不知道她明明应该要离开了,怎么又会被劝留了下来呢?
尉迟劲帮她推开房门,低头望着身边柔顺的她,眼里闪过一道胜利光芒。
征信社说今天一早就可以弄到叶莲的照片了,距离他们一家团圆的日子,不远了啊。
这一天,何田田为了尉迟劲口中的贵客,一大早便马不停蹄地拟菜单、进行采买。尉迟劲则成了她的司机、搬运工及保母。
何田田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希望今晚能端出一桌让他永生难忘的菜色。
然后,她要和他离婚。
然后,她要到户政机关改名换姓,让自己冠上“何”这个姓氏以纪念老爹。
然后,她要出国去学习料理。
然后,她和他会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何田田把香草蛋糕放进烤箱之后,所有料理的前置工作就告一段落。
她洗净双手,一旦停止了忙碌,心情也随之空荡荡了起来。
“好蠢。”她才对自己说完,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好蠢、好蠢。”
一个“蠢”字,还不足以说明她的不聪明。明明受过伤,明明知道该死心的,却还是爱上同一个男人。更蠢的是,应该要潇洒离去的,可她还站在这里离情依依,担心着日后要当面离婚时的别扭情形。
何田田转身走进客厅,尉迟劲正抱着小凌在地板上玩成一团。
尉迟劲的手臂成了小凌的秋千,他的长腿是小凌的溜滑梯,而他的肩膀则化做升降梯,抬着小凌在客厅里跳上跳下。
她静静地看着,没上前打扰。因为她知道——眼前景象,将会成为她脑子里最美好的回忆。
叮当!
尉迟劲和小凌回头去看着大门。
“我去开门。”何田田连忙眨干泪水,朝着门口飞奔而出。
门日有一对穿著相当讲究的夫妇,及一名穿著黑衣的中年男人。
“你们好,尉迟先生正在客厅里等着你们。”她微笑地说道。
那对六十来岁的夫妻没急着进来,倒是好奇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夫妻俩对看了一眼,对于何田田的身分有一百个疑问。
“你们来了啊。”尉迟劲拉着小凌的手走到门边。
那对夫妻一看到屋里有孩子,马上推开尉迟劲,眉飞色舞地站到孩子面前。
“唉呀,哪来的可爱小女孩?”老先生先问。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老太太不甘示弱地问道。
“我三岁,我叫小凌。”小凌小声地说道,黑眼珠滴溜溜地转着。
“来,叫爷爷。”老先生双眼发光,声音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