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不过,他知道她今天加班。
因为"蓝"要求她在星期天之前,把她所能联络到的声乐家做出一份比较文件,让"上级"评估。
而他打算明天一早带着最丰盛的早餐,在"蓝"公司总部等待她的大驾。
他要继续追求她,用她熟悉的"蓝雅夫"身分。他希望她能放下那些仇恨,他要她认清楚——对她而言,什么才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蓝雅夫不经意地转头看着泳池的动静,期待会在入口处看到那个熟悉人影——
别傻了,季怜应该沦陷在"蓝"的诸多书面报告中。怎么可能会来呢?
他微垂下眸,沉黑的眼闪过一阵失望,丰唇的唇角落寞地微抿着。此刻的他,就像欧洲古堡里亘久等候着爱人重回怀抱的千年俊美吸血鬼,俊挺眉宇间深浓的忧愁,让游泳池畔的女人们全部为之动容。
只是,蓝雅夫脸上的落寞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当他再度抬头时,他一身的气焰瞬间高涨了起来!
他瞪着那个缓缓从入口处走来的纤柔女人,激动到差点从的椅上跌下来。
季怜是出来卖肉的吗?
她居然穿了一套鲜黄色的三点式比基尼泳装来游泳!
那套比基尼布料虽然称不上太少,她的下半身甚至是较为保守的平口裤,可是!
她就是不可以露出她丰挺的胸脯及窈窕的腰身,而且那件泳裤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所有男人的视线全都黏在她的俏臀上!
蓝雅夫感觉自己的血气与现场所有男士一样,呈现急速窜流的状态。只是,其他男人的血气是冲向下半身,而他的则是从心脏一路窜到脑门——
他气到头皮发麻!
蓝雅夫瞪着季怜,毫不掩饰他的怒不可遏。
他交插着双臂,等着她抬头。
季怜浑然不觉他锐利的瞪视,她只是低着头,慢吞吞地拖着步伐走路,全身轻飘飘的。
她好忙、好累、好想睡觉、好想昏倒,也好想、好想"那个人"……
今天不是蓝雅夫当班,她中午还打过电话来确认,所以才敢出现在这里的。前阵子到"朝阳电子"做一场简报时,"朝阳"的少主詹森华曾经提过他每星期六都会固定到这家俱乐部健身。为然,他热情地邀请她一块前来;当然,她当时没应允。
谁知道今天居然会是她主动出击,来这埋伏詹森华呢?
可她心里为什么会对蓝雅夫感到内疚呢?那人明明只是口头上有情有义,实际上也是个负心汉啊,他们分手三天了,他居然连通电话都没拨!
是她伤他太深了吗?季怜幽幽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可能。
她实在不是一个让人喜欢的女人,连她都讨厌现在的自己啊!罢才换上这套泳衣时,她还不小心掉了一颗泪水——当她别无所求时,她可以很自信地展现她的美丽,可是当她的性感是有目的时,她觉得自己好……不要脸。
蓝雅夫看它她脸上显而易见的落落寡欢,他发现自己再也沈不住气了。
他大跨步地朝她走去,大掌直接箝在她的手臂上——她的身了冷得像冰!
"你不会以为你的脸色苍白成这样,我还会让你下水吧?"蓝雅夫粗声说道。
季怜蓦然抬头,一看到他,心脏差点跳出喉头。
她因为太惊讶,乍见到他的激动、狂喜,全部来不及隐藏,一汪水眸就只能痴痴地盯着他,千言万语都漾在其间了。
"何苦啊?"他心一紧,用指尖拂过她憔悴的眼眶下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慌乱地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一冲昏眩却突如其来地袭上她。
蓝雅夫马上搂住她的腰,不知道该为她此时的荏弱不堪感到痛心,还是庆幸——她不是真的那么无情啊。
"放开我……"季怜微弱地呼叫着,极力反抗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好不容易才帮自己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不能因为他的拥抱而一时心软啊。
蓝雅夫见她反抗得厉害,怕她身子撑不住这样的挣扎,便顺势让她靠入泳池边的躺椅之间。
"你现拖着这样的身体状况来游泳,究竟是想来做什么?"脑子里的怀疑,让他说话的语气变得尖锐。
"你比谁都清楚我要做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今晚会在这里!"她寒着声说道,故意用不驯的姿态来掩饰她此时的不堪一击。
"很好,看来你还没有放弃嘛。"蓝雅夫闻言,唇瓣抿得极紧。
"要我放弃那二十年来,金柏丽让我妈妈所受到的屈辱,不可能。"季怜用最坚定的语气说道,可是声调却始终都带着颤音。
"所以,你选择了做第二个金柏丽,或者第二个季芊芊,想用你这身的美貌去钓一个有钱男人?"他知道她此时脆弱到风一吹就会倒,可他没法子阻止自己讥讽的话。
"我和她们不同。"她面无表情地说,指尖全刺入了手掌之间。
"哪里不同,因为你是想为你还有你妈妈争一口气,所以这点会让你显得高贵不凡?所以,那些男人就该痛哭流涕地把他们的家世背景全捧到你面前,任君选择?"
他句句不带骂人字眼,可眼神之凌厉、语气之刻薄,加上他不笑时原就高傲的五官,在在都让他的指责像冰柱一样地猛刺向她的心脏。
好冷又好痛啊……季怜紧紧拥住自己的双臂,因为她需要一点温暖个让她有力气与他对抗。她第一次看到他这种威权无情的一面,这样的他,让人好陌生。
"你又怎么知道那些男人不会欣赏我的内在?"季怜尽可能地昂起白皙的下颚瞪着他,不服输的倔强在胸月复间升起。
"因为他们不是我!"他鹰般的眼紧盯着她。
季怜身子一震,清楚地听见心再度被他狠狠抽走的声音。
那被抽离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快得她只来得及感到一阵空虚,来不及守住自己的心,整个人无力地瘫入躺椅之中。
"他们或者欣赏你的美丽,但是我不相信他们会有我了解你、会有我这么欣赏你的聪明才华!多数男人会因为你的反应太快,以及你的能干而为之却步。他们比较希望你装傻、装笨、装可爱、小鸟依人。"他往她逼近一步,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而你需要一个和你势均力敌,被你折服、也让你心折的男人。你说,这人不该是我吗?"
他的自大,狂妄到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地步。
季怜看着他执着的黑眸,她重重地咬住自己的双唇,手指紧抓住躺椅扶手。深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就会飞奔至他的怀里——这男人的话,让她感动不已、万分难舍。
他懂她啊!连她的骄傲与不驯都懂。她能错过这样一个男人吗?
"季怜,说话。"
他一手撑在她的脸颊右侧,居高临下地盯紧她的每一个表情。
"要我说什么?"她凝视着他严峻的面容,在他皱眉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故作洒月兑的微笑。"该说的,你都说了,你既然如此了解我,就不可能不知道,不服输的我一旦被人欺负,就绝对不会一声不吭地任由别人踩到我的头上。何况,金柏丽母女和我之间,已经不是'新仇旧恨'四个字可以解决的问题。以我的能力或者没有法子一步登天,可我知道我有条件找到一个能让我一步登天的男人。我要她们以后即使心里再如何诅咒我,一见到我的面还是要卑躬屈膝地摆出谄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