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受不了了!他赶紧退退退,离开现场,将浴室门扉半掩,眼不见为净,待她吐完,他再去收拾残局。
雷嘉卿把胃里翻搅的食物给吐光光,总算舒坦些,意识稍稍恢复,看见正在蓄水的大浴白飘着氤氲雾气,彷佛在向她招手,心念一起,月兑了身上笨重的礼服,果身跨进那舒适的水池中。
不知情的宇文能在外头等着,五分钟过去还不见动静,这才开始担心。
“她是栽进马桶里了吗?吐这么久!”他嘀嘀咕咕,困惑地走进浴室察看。
“没声音耶,该不会又睡着了吧?”
推开半掩的门屝,马桶边没人,倒是发现大理石地板上丢了件白色礼服,白色内衣、白色内裤,循着线索一一看去,瞧见浴白边垂着白皙的手臂,手臂上枕着一张沈静的睡脸。
子曰:食色性也。不用看,脑中已自动浮现那美丽的景象。
他不由自主地走近,心跳鼓噪。
这是一具一丝不挂且完美无瑕的女性胴体,纤细、窈窕、莹白肤色,美得令人屏息,宇文能血脉偾张,痴迷地伫立在原地。
睡得这样毫无防备,被人卖了都不晓得呢!
对照白天那冰冷的模样,此刻睡容沈静的她,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种美,更惹人爱怜,同样对他深具吸引力。
“雷嘉卿……”他像品尝珍馐似地低声呢喃,凝视的目光中逐渐渗入爱恋的成分。
大概是碰多了手到擒来的女人,对他疏离又冷酷的她,反成了独特,她的一切在在都有着让他想要靠近的魅力。
“嗯……”她微微蠕动,发出嘤咛。
见她有了动静,不知恍神多久的宇文能才蓦然回神,转而担心她这样浸泡下去,水温愈来愈凉,会感冒生病。
找来浴巾,他动作轻柔地将地抱起,放躺在大床上,再替她擦干身体上的水,套上饭店准备的浴袍。
如此活色生香,不论是哪个男人,都做不到心无杂念,更何况他是个正值巅峰状态的健康男人,而且向来不习惯约束。
但,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在勃发的情况下,他竟破天荒地发挥生平最大自制力,没有顺从原始本能,放过有如待宰羔羊般、毫无抗拒能力的雷嘉卿,还颇为狼狈地冲了个冷水澡灭火。
第三章
早晨,身后抵了个不明硬物,雷嘉卿幽幽转醒,顿时觉得脑袋像灌了铅般,宛如千斤重。
她下意识挪动身体,欲摆月兑那戳着她的硬物,愕然发现腰部被箝制住,她心一惊,倏地掀开眼皮。
这是哪里?!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身后那硬物……难道她被人拿枪压制住了?!
雷嘉卿要自己不动声色,保持镇定,做了个深呼吸,静心聆听后,发现身后的人呼吸平稳,胸膛起伏规律,可见正在睡眠状态中。
她开始估量该怎么动作,才能在最快时间内夺走武器,并反制敌人。
确定自己有力量反扑后,她蓦地往后伸手,握住那把枪,往前一扯,同时使劲翻身滚下床……
“啊啊啊──”嘶哑凄厉的惨叫声顿时惊天动地响起。
是谁这么歹毒,趁他睡觉偷袭,想要扯断他的命根子?!
以床沿做为掩护的雷嘉卿瞧清楚“敌人”是谁,还发现手里握住的枪竟突然变软,不禁愕然松手。
“宇文能?!怎么会是你?”
受害者俊脸扭曲,护着受到摧残的可怜弟弟,整个人痛得缩成一团,活像蜷起的虾子。
自他懂得男欢女爱开始,就不曾有过孤男寡女开房间,同床共枕一夜还能安然无事的纪录。他尊重她,所以没碰她,整夜念着大哥教他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很君子地仅搂着她入睡,没想到下场竟是如此?
“妳好残忍啊!想让我当太监吗?”他眼眶泛红,含泪指控。
女人永远无法想象那种钻心入骨的痛,就如同男人永远无法想象女人的经痛。
当太监……什么意思?雷嘉卿微微一呆。
她反应慢半拍地看着他所护的地方,霍地被雷劈到,跳起来猛甩手,一脸像是被蟑螂爬过的表情。
“油~~好恶心、好恶心哪!”她难得失控,歇斯底里地怪叫兼跳脚。
从不曾亲手碰过男性的生殖器官,雷嘉卿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回家要用酒精消毒N遍!
她的反应教宇文能不知该哭、该笑,还是该生气。“又没人要妳来碰它!”
“你还好意思说?谁教你一直……戳着我的腰。”她的控诉愈来愈小声。
真丢脸,电影看太多,才会联想到被坏人拿枪压制,结果竟是……
她模向刚刚被戳过的腰部,感觉那地方像被灼伤般,热热烫烫,温度还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拜托,我又不是故意的,男人早上搭帐棚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唉!禁欲的结果──七早八早就升旗。
雷嘉卿嫌恶地瞪了他半晌,才担心起自己会不会下手太重。
“你没事了吧?”明明心软,却是用着不情愿的口气。
“如果有事妳会负责吗?”他趁势问,动作迟缓地起身,走路的姿势外八,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得了吧!你还站得起来、还能走。”她嘴硬道,可目光还是担心地悄悄打量着他。
“真的受伤了,不信妳检查。”他故意逗弄她,作势要揭开睡袍,现出里头的“伤处”。
“喂!”她喝止,难为情地转身。
原来她也有如此可爱害羞的一面啊!
宇文能纵声大笑,刺耳笑声促使她意识到他是恶意戏弄,微愠地再转回身,凶恶地瞪他一眼。
哼!无聊,捉弄人就开心了?
懒得理他,雷嘉卿走进浴室,可是旋即又像阵暴风似地飘了出来,双手揪起宇文能的衣襟。
“我原本的衣服呢?”她厉声质问,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穿着陌生的衣服。
喝!她生气蓬勃的模样还真是教人眼着精神大振啊!宇文能愕然地瞪大眼。
“在衣柜里。”他指。
“你月兑的?”她瞇起眼问。
“不,妳自己月兑的。”他赶紧否认。
她想了想。“我怎么没印象?还有,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妳和我都喝醉了,我又不知道妳家在哪里,只好住这里。妳住进来后,自己吐一吐就把衣服月兑了洗澡,还睡在浴白里,要不是我把妳抱出来,换上干爽的衣服,妳现在可能要去挂病号了。”他一五一十地说明着。
雷嘉卿那双清亮的眼瞳,随着他的叙述愈睁愈大,捕捉到一个重点后,里头的火苗也愈烧愈旺。
“你说……你帮我穿衣服?”听来平静无波的语气,其实隐含着一触即发的气势。
“对啊。”他坦率地点头。
呵呵,知道是他照顾她的,她应该会答谢他,然后对他好感加倍,再然后,他的追求之路就会愈加顺利……
“所以,你全都看见了?”她松开手,整理好他的襟口,那低柔嗓音中有一丝几不可察的变调。
“是……呃,不是,我全都没看见,眼睛闭起来了。”好似嗅到了危险,宇文能赶紧改口,一颗头摇得像是博浪鼓。
“是吗?”她瞇起眼。
他无辜地瞠圆了眼,又点头如捣蒜。
“那怎么帮我穿?”
“……”被问住,惨了。
“嗯?”威胁地催促。
“就这样穿……”他闭起眼睛示范。
雷嘉卿一记旋风穿心腿,宇文能当下飞出三尺外。
不能用看的怎么穿?
毫无疑问的,当然是乱模一通了。
雷嘉卿,影剧圈知名武术指导雷仲奎的独生女,二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