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莞儿终于走出囚禁自己多日的别墅时,她心里竟无一丝半毫的喜悦,因为她知道,她不可能就此摆月兑邢尹,只是在那之前,她得先渡过家人这一关。
所幸,大哥就算看出端倪来,也顶多是以凌厉的眼神质问她,只要她装作没看见,倒也相安无事,但二哥可就不容易打发了,所以……
砰!“我想回台湾老家住一阵子!”莞儿用力推开画室大门,对翘着二郎腿,悠闲坐于画架前,握笔的大掌不知在画上勾勒什么的二哥大声说道。
背对小妹的殷赤风挑了挑眉,迷人的完美唇型随之扬起近似嘲弄的笑痕,接着,他从容搁下笔,在转身面对一双燃烧中的美眸时,唇上戏笑已化为淡淡的诡异。
“唷!这么快就投降了?”殷赤风一副早已料中的撇撇唇。
“才不是呢!二哥,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根本不晓得囚禁我的那栋别墅是属于邢尹的,再说,我当时的身份是人质耶,哪可能去查邢尹是不是鹰会布在邢财团里的重要棋子。”
二哥,你得原谅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其实邢尹根本不是一枚暗棋,而是将。
“那么,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在你被绑架前,是不是已经认识邢国际财团的总裁?”他已经请潘尔森调查过了,所以她要是再否认,就太对不起关心她的家人。
“这……好啦好啦!我承认在我跑给老爸追时,他帮过我很多次。”再撇清这一点,恐怕连她都不信,更遑论是精明又狡猾的二哥。
“那先前为何不承认?”记得她当时还气呼呼的指责他的不信任。
“因为我怕你们会想歪呀!”她以为回答得很理直气壮,却没发现丝丝的女儿姿态已泄露她的心虚。
“我们会想歪什么?”殷赤风失笑,似佣懒的黑眸染上了抹不知是喜或忧的光泽。
“就是……就是那个……”莞儿竟支吾起来。
“哪个?”殷赤风爱笑不笑地追问。
“就是……哎哟!二哥,你干嘛一直问这个嘛?”莞儿重重跺脚,显然对二哥的逼问快招架不住。
“啊!”
莞儿被他的惊叫声给吓了一大跳。“二哥,你见鬼了呀?”
“莞儿你……”殷赤风像是明白些什么似,瞪住莞儿的一双黑瞳充满惊奇。
“我怎样了?”被二哥这一瞧,莞儿禁不住面露尴尬。
二哥不可能看出什么,她可不能不打自招。
“小妹你,啊!你恋爱了。”
“什么!我恋爱了!”出人意表的答案,让莞儿发出高分贝的尖叫。
“难道不是?你不想让邢尹卷入鹰会的事件中,又不想让我们知道你前阵子根本就是跟他在一块,这种明显要保护他的用意实在太明显,而当一个女人会如此维护一个男人时,通常就是代表已经爱上他了。”
“我爱上他了!”莞儿就像头鹦鹉般,不断重复二哥的话。
“小妹,这很正常呀,你不必一脸活像要咬断你二哥的鼻子一样,再说,我虽然没见过邢尹,也知道邢财团在商界的名声不是挺好,但是,商人嘛,无奸不商,我对他个人是没啥坏印象,只要他懂你、疼你、宠你,我是没有任何异议。”
“二哥你!你越说越离谱了,我跟邢尹哪有像你说的那样!”活像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即将被揭穿,莞儿显得既心虚又懊恼。
“倘若没这回事就算了,小妹不必气到脸红脖子粗。”低懒的嗓调里隐含几许讥讽。
“二哥你……”莞儿被二哥接连的抢自给弄得好想街上去揍人。
“莞儿,你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隐藏心事,二哥会这样逼你只是要让你晓得无论你遇到任何事,只要你开口,大哥二哥绝对会帮你到底,懂吗?”如果邢尹就只是邢财团的总裁,那根本就不是问题,但怕只怕……唉唉!他们殷家人怎么会跟鹰会这么有缘呢?
“二哥……”原来二哥他……是她误解二哥了,“对不起啦,二哥,等我把所有的事都给搞清楚后,我一定会给二哥一个交代。”她怪不好意思的走过来环抱住他的腰。
“这可是你说的。”殷赤风轻扣了下她的额头,笑了。
“嗯。”她用力点头,保证。
“对了!要回台湾之前,先去跟爸妈说一声,还有,你不是请人送来一尊唐朝仕女陶俑,爸看了很开心,还叫我问你是怎么弄来的?”
“这……反正他老是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所以我就要他送个古董给老爸。”“他”所指的是谁想必不用她多说。不过,能让爱收集古物的老爸开心,可见这份礼真的很贵重。
“喔!不错嘛,看来他为了你,什么事都可以退让。”殷赤风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二哥,我先去收拾一下行李。”莞儿俏脸微红,说完后即头低低地往外快走。
“莞儿。”
她停步,小嘴念念有词。讨厌!二哥何时变得这么爱念人。
“我不久后也会去台湾。”
“噫?二哥也要去台湾!”她猛回身,满脸诧讶。
她想去台湾是因为邢尹在美国,虽然,她曾经对邢尹保证过,她一定会去找他,可她又没有跟他立不时间表,换言之,她想何时去找他,全凭她的心情而定,况且,台湾还有大哥嫂嫂在,她还可以顺便监看邢尹会不会再伺机找他们的麻烦。
不过,她却没料到二哥居然也要去。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满脑子就只想着那位邢……哈!别瞪,你亲爱的大哥嫂嫂,早就不知飞到哪一国去度蜜月了,所以台湾的事业就很顺便的丢给你二哥来处理。”殷赤风说完,还无奈地摇摇头。
下一瞬间,他突然眯起眼,瞅住脸色怪怪的莞儿。“你好像不喜欢二哥去?”
“怎么会?”她怪叫。
“不会就好,我还以为我去了之后,会妨凝到你什么呢!”
饶富兴味的调调,让莞儿心头乱颤,但她还是故作无知的嘟嘴嚷嚷,“二哥,你怎么这样说,等你过来之后,我有什么事就可以找你商量了。”
原先,她所打的主意就是刚新婚燕尔的大哥大嫂,绝对没空搭理她,结果,那对夫妻居然跑到别处逍遥去,这下子,如果她又推说不去台湾,肯定先被二哥刮一顿,之后说不定哪里都不能去了。
钦!谁叫她笨,没事先打探好二哥的行程,如今,就算她有满肚子的苦水,也只能往肚里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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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台湾一个人烟罕至的山区。
堡寮,一个搭建在半山腰供工人休憩的简陋建物,没有厕所,没有任何通讯器材,但手机还能通,而最基本的水电,因为衔接半公里之外的一户人家,所以近傍晚时分,四周还不至于陷入一片黑漆。
莞儿就坐在一张小木椅上,双手托腮,望着落日发呆。
回到台湾老家住了二天,她就按捺不住地驾着车子四处乱晃,谁知开着开着,竟然就开上高速公路,然后就一路开往中南部。
只是,她也不晓得在烦躁些什么,竟然开始讨厌人群来,于是渴望独处的她,便迳自开往不知名的山区,在绕过一圈又一圈崎岖不平的山路后,她眼尖的瞧见一名头戴斗笠的老阿伯,从一处工寮小径慢慢走下来。
她知道,这里是没人打扰的最好地点,于是她快快停妥车辆,再急急冲向瞪大眼的阿伯,拜托他让她在工寮里窝几天。
老阿伯人很好,说他们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她想待在工寮多久都行,而且临走前还跟她说,如果想吃龙眼,随手一摘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