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再回笼去睡一下吧!”看见易轲疲惫的模样,靖蓝在他耳后轻声说道:“有事我会处理。”
易轲点点头,他是真的得回头再睡一下,反正宝姨和子皓也不是第一次起冲突了;有时真不明白,一向温文谦和的子皓,怎么就是会和自己的母亲争吵?
在这个时候,靖蓝觉得自己真是旁观者清,看的、想的都比易轲还清楚。就算宝姨不能随便走动,但只要能就近监视自己,她也许就会比较放心吧?
这个早上,易轲回房补眠,魏子皓安顿好父母又匆匆走了。
靖蓝按照惯例一个人打发时间。
唉!要不是自己天性散漫又不喜欢热闹,整天待在这间空旷无声的屋子里,迟早有一天会闷死。
傍晚的时候,魏子皓又回来了,进小屋里待了一会,出来时正好遇到靖蓝在花园里修剪花木。
靖蓝热情又毫无城府的朝他挥手打招呼,他呆住了!
这几天易轲的作息不太正常,惯常的行事计画都被靖蓝打乱了。昨天该作的几项决策,他竟然连企画书都还没看。
然而,案子放在桌上,他的心思又飘向窗外。现在这种时问,靖蓝应该在花园里吧?
于是,他又忍不住站起身走到窗边,然而却看到一幕奇怪的景象--靖蓝居然在和子皓吵架!
距离太远,听不清楚他们说话的内容;但靖蓝看起来很激动,不断的挥舞双手,完全忘了手上还拿着巨大的花剪;子皓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得小心那彷佛随时要失控的武器。
最后靖蓝大概太生气了,把魏叔最宝贝的花剪往地上重重一损,转身就走向屋子。
易轲没法装作不知道,急忙从书房阳台走到花园里,正好遇见靖蓝气呼呼的迎面走来。
“发生什么事?”易轲拦住靖蓝问:“怎么看妳和子皓在吵架?”
“去问他吧!”靖蓝头也不回的穿过他,一面大声的咆哮,“你那个好朋友……你那个好朋友……”
易轲满心疑惑的走近子皓,只见他低着头,一脸抑郁惆怅。
他看到易轲,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着气,语调疲惫的说:“不要问我好不好?你去问……问她吧!我想这件事,还是让她自己告诉你好了!”
到底什么事情这么不好启齿?易轲的心头再度浮上了不安。
基于对子皓从小就存在的歉疚,易轲并没有逼问他最好的朋友,他回到楼上去找靖蓝,却听见房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开门进去一看,满地散乱着东西,靖蓝正把所有的抽屉橱柜打开,把里头所有的物品一样一样的翻了出来。
易轲的疑惑更深,是什么事情让靖蓝这样歇斯底里?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凌乱的地面走进去,顺手接着靖蓝无意识丢过来的一本书。
“妳在干什么?”易轲大声的说:“子皓到底说了什么让妳这么激动?”
“那个混蛋没告诉你吗?”靖蓝翻得很仔细,所有的夹层都没放过。“还是他不敢告诉你?那个混蛋、乌龟蛋……”
易轲的心彷佛被剑刺了一下,这样骂人的语调,完全就像车祸前的靖蓝,他又迷糊了……到底她是不是靖蓝?
差别就在于以前她从来不会骂子皓,靖蓝跟子皓的关系一向不错,有时子皓还会在中间充当他们的和事佬。
“子皓没告诉我,”易轲说话的语气已经变调了;但靖蓝忙着翻箱倒柜,压根没注意到这些。“妳究竟在找什么?”
“找证据,找一个存在的证据。”
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怎么可能呢?如果魏子皓说的是真的,总该会有一些蛛丝马迹存在的……
靖蓝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让易轲不知道该如何再问下去;此时她突然冷静下来,停下手边的工作走近易轲,想了一下才迟疑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找一些东西、把事情的前后再想一下,虽然有些记忆对我还很模糊,但是……拜托你,好吗?”
他无法拒绝靖蓝眼中的恳求。信任……他再信任她一次吧!
“那……我不吵妳,等妳想通了再告诉我。”
结果靖蓝整个晚上都没踏出房门,就连晚饭都没吃。
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再一次的等待--有好几次易轲走到门口,都差点想打开门,冲进去好好盘问她。
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如果她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就给她一点时间又何妨?
房内兵荒马乱过去后,取而代之的是很长的沉寂,然后他听见脚步来回走动的声音,似乎她已经开始在收拾东西了。
易轲把办公室的门打开,谨慎的聆听靖蓝房里传来的各种动静。原本十点、十一点就上床的靖蓝,一直弄到半夜一、两点,房里的声音才趋于安静。
子皓告诉靖蓝的消息一定很惊人,不然以这阵子她那么温吞的个性,怎么会这样莫名的歇斯底里?
点起烟,走到窗边望着昏暗的花园,眼光下意识的落到黄昏时靖蓝和子皓说话的地方。
他痛恨自己牵涉其中,却一无所知。
不论如何,今晚都不会有结果了……又是一个心不在焉虚耗的夜晚,以前他可以在等待靖蓝归来的漫漫长夜里,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但是最近,近在咫尺的那个身影却不断的牵动他每一吋神经!
罢了,上床补足最近老是被中断的睡眠吧!也许他真应该改一下生活作息,才不会老是让靖蓝一个人打发时间。
但就在易轲才刚上床,感觉上还没睡着时,却听到靖蓝房里传来一声尖叫,接踵而来的又是一阵杂乱的声音。
习惯果睡的易轲抓起睡袍套上就往外冲,模糊中彷佛有个影子消失在转角;但他无暇追上去察看,只是急忙开门冲进房里,靖蓝摔在地上不停的发抖,眼睛惊慌的盯着门口。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易轲上前抱住她,吓坏的靖蓝马上紧紧的抓住他。
“我……我一定疯了……”靖蓝牙齿还在打颤,说话断断续续,“我竟然……看到我自己……就站在……床边看我自己……天……”
靖蓝开始哭了起来,湿透肩膀的眼泪让易轲一时也忘了那个若有似无的黑影,他只是心疼的抱住靖蓝,不断的安慰她,“别哭,妳一定是作噩梦了……”
他往四周一看,原本遮住床脚那幅婚纱照的布罩不知何时被拿下来了,大概是靖蓝翻东西时翻掉的。
“是那幅照片,上次妳被吓过一次,这次妳又被吓了一次。”他把靖蓝抱上床,安抚的说:“等一下,我去把它遮起来。”
靖蓝很勉强的放开手,易轲拉张椅子把布罩重新套回照片上,再回到床上抱着靖蓝。
“好了,没事了。照片放那个位置真是自己吓自己,明天我就把它移走,搬到仓库去。”
靖蓝把脸埋在易轲赤果的胸前,啜泣与颤抖渐渐平息;易轲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的幽香,柔软温暖的胸部透过薄如蝉翼的睡衣,紧紧与他的肌肤相贴……他吞了吞口水,身体逐渐变得僵硬。
压抑的直接明白的抵触靖蓝的大腿,靖蓝缩了一下,但并没有逃开。如果她够善良、够理智,她应该要推开易轲,应该要明明白白把子皓下午说的事都告诉他……
可是,知道真相之后的易轲还会宠她、爱她、包容她吗?
易轲的手滑过柔腻如丝的大腿,滑进睡衣下襬,靖蓝抽喘一口气,身体无法控制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