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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吓吓叫 第5页

作者:赢心

“你不要每次都提着一小桶水回来,你要我喝什么?!”

“叫你劈柴,不是劈棍子,你削这么大干什么?”

“叫你煮饭,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看看自己弄了什么出来?!”

“你以为盐很便宜是不是?你知道不知道全村只有我才有盐这东西吃?你居然当糖来用?”

“了不起,洗衣服居然可以把衣服洗破这么多个洞,真了不起啊!”

“叫什么叫?只不过是老鼠,难道你还想鸠占鹊巢,连我的床也想占去吗?”

这些冷嘲热讽每天都会上演,而且不只一次两次,是每个时辰都要被他刺上几下,要不是他还要吃饭和睡觉,她怕是要被他的冷言冷语针成刺婿了。

这回,她真的受不了了,什么叫“自讨苦吃”,她完全明白了,也认同了大姊所说的“好人难作”;更认同了铁燹所说,自己是个讨厌又麻烦的人,什么都不会做,只会替他添麻烦,让她越发讨厌起自己、否定起自己来了,所以——她、想、离、开、了。

“我、我有话想说。”左雾雾抱着小灰兔,紧张地挨近铁燹身边。

正在削木的铁燹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只用一贯冷冷清清的语气道:“说。一

他永远不说“有什么事”,也不会说;闹说吧”这些有礼貌的字眼,事实上,除了讥讽她以外,他的话一直不多。

左雾雾吞吞吐吐,怕怕的开口,“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铁燹直截了当回道。

“我都还没说呢!”左雾雾不会发脾气,听了这话,她只是焦心不已。

“无论你说什么,都是不可以。”既然她问“可不可以”,他当然选择“不”。

左雾雾有些气闷,她瞪着他的后脑勺,真希望此刻大姊在这里,大姊一定会替她出头的,不然二姊在也行,以二姊的聪明,一定不会让她沦落至此的。

左雾雾看着铁燹,想着刚才未完的话题,忽然,她脑中灵光一现,话已月兑口而出,“我是想说,你可不可以让我留在这儿,既然你说不可以,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铁燹瞬即抬头,精锐的眸子迅捷捕捉住她的,第一次,他如此认真地看她,好像他从来没认识过她一样。

“有时候你还挺聪明的。”良久,铁燹悠然道,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是否在嘲笑她。

左雾雾却暗暗叫糟,她根本是在逞口舌之快嘛!太笨了。

但是,他是第一次赞美她,称赞她聪明。这是否代表他会让她离开呢?

“不过,”他的但书已让左雾雾寒彻心扉,“我的回答是:不可以可以。”

不可以可以?也就是说,不可以!

丙然,他还是不肯让她离开,“为什么呢?我什么也干不好,只会把事情弄糟,然后惹你生气而已呀!”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何一定要留她?在他每天都骂她上百次之后,他为何还是执意要留她?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像“她”啊!骂她、讥讽她、虐待她,都是让他快乐的事,他怎么会让唯一的快乐离去呢?

她不会懂的,他也不会让她懂。

“打水。”铁燹只丢下这个命令。

左雾雾虽然对他的反应感到不满,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以打商量的语气道:“水还有——”

“不去吗?”铁燹冷冷地睨她一眼,“那我们就来试试烤兔子,看好不好吃,怎么样?”

又是这样,每次她稍有不听他的话,他都是用这一招,他怎么可以用灰灰来要挟她?虽然她从来不会骂人,也几乎没发过脾气,更别说用不好的字眼来形容人了。但现在,她却觉得“卑鄙”两字已不足以形容铁燹了!

“去就去!”左雾雾无声地对着他的后脑噘噘嘴,然后才放下小灰免,“灰灰,你要乖乖的喔!除非是我叫你,不然你千万别出来,其它什么人叫你你也不要出来。”说完,她推推小灰兔,让它钻进柜子底下。

“你以为当我真要吃掉它,它能躲得了吗?”铁燹撇撇嘴,无声嘲笑道。

左雾雾对他的说法很不以为然,忍不住说教起来,“我觉得男人应该要作君子,就算作不了君子,也不能作坏人,尤其是言而无信的人,你是这里的村长,应该要有村长的样子,怎么可以……”

“闭嘴!”铁燹转过身,不耐烦地喝道,“少在我面前啰哩叭唆的,你以为你是谁?懂那几个字就以为自己是圣人吗?别笑死我了!”他不留情地拽起她的手,将她连人带桶一起丢出门,“你的任务是工作,不是说话,而且……”他冷冷地看着她,神情倨傲又不屑,“一个奴仆来教训主人,这算什么?自己的本分没做好就别说其它!”

然后,“砰”地一声,破旧的木门在左雾雾面前冷冷地关上了。

左雾雾认命地拿起水桶,压根没注意到村民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雾雾,你还好吧?”阿宝走过来,关心问道。

左雾雾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鼻子一酸,眼泪便又叭嗒嗒地掉。

“你不要惹村长生气嘛!”阿宝牵着左雾雾的手,走向溪边。

“我没有。”左雾雾委屈万分,她根本什么都没做,铁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是上辈子欠他很多吗?

“其实村长很不错的,只是脾气有些古怪,又不爱说话。”阿宝把大家心目中的村长告诉她,希望左雾雾对他的恐惧能减轻一点。

才怪!铁燹的脾气何只是古怪,根本就是暴躁,他虽然不会很大声地骂人,但他只是用很冷很漠然的语气来骂人,让人浑身像被人用针刺遍一样,找不到伤口,却又遍身疼痛。

而且,左雾雾并不觉得他不爱说话,至少他讽刺她时,就能说上好一大串话,只不过其它人不知道罢了。

“我不想谈他。”左雾雾有气没力道,铁燹在村民心目中是什么形象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坚信铁燹是可怕的。

阿宝看看她,突然笑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笑什么?”她哭得眼睛发疼,阿宝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们都说你是山上的樱花,美丽又脆弱,你看,果然没错吧!”

樱花?说得没错,她只是样子漂亮,却胆小又爱哭,只会死读书,对生活上的事一窍不通。就像山上的樱花,风一吹就月兑离了树,像蒲公英一样不堪。

简而言之,她就是空有其表却没实际用处的人!

“你在想什么?”阿宝想不到她赞美完左雾雾以后,她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神情郁闷。

“我是朵空有其表却没用的樱花,你们形容得太对了。”左雾雾的小脸都沮丧地缩成苦瓜皮了。

阿宝张张嘴,对她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没用?你知道樱花是很美很美的花儿吗?我们这里的女孩子,从来没人被称赞过像花儿的,还是这么漂亮的花儿呢!你是第一个耶!你怎么会以为我们是在说你没用呢?”

左雾雾吸吸鼻子,“你们是这样想的吗?我不是没用?”

“当然不是,你善良又漂亮,又认得字,我们都很喜欢你呢!”阿宝重重地点头。

“可是我在生活上一塌湖涂。”左雾雾的眉头还是紧锁着。

以前她不会有这么多想法的,她觉得自己读书这么多年,还是有点用处的。但现在,她那微薄的自信心,早在铁燹日日的嘲讽中化成灰了。

她开始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做什么都是错的,并严重怀疑起自己的存在价值。

唯有月兑离铁燹的控制,她才能找回自我。这是她这几晚深思过后,认清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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