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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嗤电你 第16页

作者:樱桃

他摇头。“不是。”

“不是?”

“是我。”

“是你?”她傻眼。

“全都是我一手安排,从选定旅行的地点、细节,到一切费用的支出,都是我主导,笑笑和霍晋风完全没有置琢的余地。”

换句话说,当初她拼命拜托笑笑与霍晋风作废机票,根本就是找错了人。

他!他才是那个墓后主使者!

“你……”她的脑子乱纷纷,正努力整理出思绪。“但是,那个抽奖……”

“笑笑订婚典礼上的抽奖,只是个幌子,让我能够名正言顺地带你到香港。”

原来如此!乃菱脸色一白。怪不得她总觉得事有暖跷,原来是有人在搞鬼,而且是她的枕边人在。搞、鬼!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怒问。

“因为你说过,你想到香港玩。”

乃菱回想起,有一回他们躺在床上闲聊,他曾经问过她的梦想。

当时她半开玩笑地说,她最想到香港疯狂地Shopping、饮茶、吃甜品。

‘我那只是说说而已啊。”她嚷。

“不对,你说得很认真。”

“但后来我也说了,那只是个愿望,不可能会实现。”她摇着脸,没有想到这团混乱只是起因于她的一句话。

“如果不能实现,你又如何解释你在这里?”他冷静地回望着她。“再说,这么简单的愿望,为什么不能实现?”换她不说话了。

“为什么?”他低语,气焰尽致,一点点逼问的味道都嗅不到。“乃菱,对我说实话有这么困难吗?”

她一震。

难不难?她……不知道。她只晓得,有些事埋藏在心里已经许多年,她从来不原想,于是那些事迹着积着,就成了心湖底的游沙。

但……他在问哪!

他把姿态放得根低,语气很软,与平时的他都不同,那双眼中有深切的关怀,是真心把她的事儿通通揽到自己身上,她……怎么有办法拒绝这样的他?

乃菱一咬牙。“好好好,我说!我说总可以了吧?”

她铲动心底淤沙,把秘密都说出来。

“其实我有‘恐机症’,只要一想到要坐飞机就吓得浑身发软——就跟前几天你见过的晴况一样。我不知道这是与生俱来的毛病,还是在我父母飞机失事之后才得到的‘纪念品’,总之我……”她硬咽了一下,没来由地生气自己这种软弱的反应。“总之我讨厌——我害怕坐飞机!”她位喊,泪水突然扑簸该地滚落下来。“我更讨厌搭飞机到另一个莫名其妙的国家,从焦黑难辨的尸块中,指认自己父母的遗体!”

泪水来得快,连她自己都摔不及防。

那年她十岁,已经长记忆,笑笑才三岁,对此毫无印象。每当笑笑取笑她不敢搭机旅游时,她只能默然地庆幸,笑笑不记得那些事。

但她记得啊!对当时的一情一景,记忆得太深刻,所以她……

周克辅将她搂进怀里,她才发现自己发出催人心折的泣声。

太丢脸了!

“我讨厌滴滴答答地掉眼泪!”她狠狠地措掉,玉掌上一片晶莹的水泽。“我从十岁开始,就发誓自己绝对不哭,”

他心疼极了。“我也不想让你哭泣。”

“你还敢说!我今天会破誓,完全是因为你!”她猛捶他的胸膛。“如果你不多管闲事的话,我就不会哭得合兮兮了。都怪你!”

“好好好,都怪我。”他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抚着。“但,是你自己说过,你的梦想是环游世界。”

“嗝。”说不哭,还是哭到打嗝了。

“香港只是一个起点。”

“嗝。”打嗝。“但也是终点。回家以后,我再也不要搭飞机,死都不要!”

自从那一年遭逢巨变以后,她从来不曾这么软弱过,泪腺从来没有这么发达过,她一直在武装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勇敢、更强势、更厉害。她把自己妆点成精明干练的都会仕女,把伤痕深深沉在心里,更到这一刻,武装全部瓦解。

“我会在你身边。”他保证。

她只是哭。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她还是哭。

周克辅索性将她抱到床上,拥着她,吻去她所有的泪水,让她哭出体内所有未愈的伤痛。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完全陷入了沉寂的黑夜,暖泣声才悄悄止息。

周克辅起身,在浴室里放了一缸水,轻轻解开她的衣物,将她抱过热水里。浴白里,滴入了有有舒服与镇定效果的黛衣草沐浴油,他坐在一旁为她擦背,不说话,陪她沉淀心情。

这个夜晚,他的手劲虽然残忍地将竹筷射入抢钱歹徒的虎口,但此时拿起浴棉,滑过她的背,动作却如此细腻轻巧。小郎君对她真的好温柔,温柔得让她想流泪。

衣草沐浴油散发甜甜淡淡的香氛,催人欲眠,就在乃菱几乎睡去时,周克辅小心地抱起了她,回到床上,用大毛巾将她仔细擦干。

“小郎君,你……”还没有把该对我澄清的事,说个明白。

心里轻嚷着,抗议他没有“礼尚往来”,但睡意一波波,将她推入茫茫梦境里。

“早点睡。”他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个晚安吻。

棒天早晨,乃菱睡晚了,瘫在床上懒洋洋,看着他穿衣着装,准备就绪。

薰衣草催眠的威力太大,直到此时,她的脑子还是晕沉沉。

“清单上有些东西没补齐,我出去买,你好好休息。”他替她拉好被子。“早餐就叫ROOMSERVICE。”

“等等,你……”她还记得昨晚入睡之前,执意要他坦承的事。

但他避开了她的眼神。

“还有什么话,都等今晚回台湾再说。”说毕,他便出门了。

乃菱昏沉沉的脑子,一点一滴地清醒过来。

昨晚,他耐心地打开她内心的锁匙,诱她说出心底的话;他很温柔,倾听她的往事,也体贴地给她安抚,这些,都令她好感动。

但是,事情很明显,他只要求她坦白,却不想多谈他自己的事。

乃菱很根地捶了枕头一记。

可恶!他狡猾得很,把她逗哭、哄睡之后,就自以为逃过一劫。

她傅乃菱会乖乖按着他的想法行事吗?

答案当然是“不”!

她霍然起身,揭开身上的纯白床单,换上一身清爽的丝质套装。

她拿起内线电话,联络客服部门,在话筒里低声吩咐了她的需要。

终于要回家了!

午后,酒店派出一辆凯迪拉克加长型的礼车,送他们一路风光到机场。

有鉴于乃菱在台湾登机前的“抗战”太惊人,周克辅片刻不敢疏忽,一双眼睛盯牢了她的倩影,就怕她临时来个失踪记或胡闹记。

没想到她竟然一脸平静,平静到车内的气氛有些古怪。到了机场,他们下车,准备进入大厅时,他半开玩笑地问。“走得动吗?需不需要我扛你进去?”他努力活络两人之间的气氛。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她拢拢秀发,看了天空一眼。

蓝蓝的天幕上,一架嗡嗡作响的大铁马正好破云而去,但她无动于衷。

没有尖叫、没有逃跑、没有抗议、没有哀饶,她的反应就像是看到一只胖鸽子在天上飞,没啥好大惊小敝。这下,可换他要大惊小敝了!

办妥出境手续之后,两人晃进免税商店,她如常地继续瞎拼,把身上还没用完的港币,通通贡献出来,甚至在登机广播响起时,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以一个曾经严重发作过“恐机症”的人来说,她平静得不像话。

“噶,帮我拿着。”乃菱把一堆购物袋交给他。“我到那边挑两瓶洋酒。”

“你想喝酒?”难道她是想用酒精麻痹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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