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伟,你对我真好。”她小手环抱着他的腰,第一次主动埋在他的怀里。
她感到他的身体一僵,紧紧的、紧紧的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无限爱怜地低语。“我不对妳好,要对谁好呢?”
她咬了一下唇,眼里涌上一层热浪,她小心地闭上眼,不让眼泪掉下来。他把她好好地用棉被安置好,低声地说:“好好地休养,我在妳身边。”
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一夜,有多久了?那一幕深深地埋在记忆里面,她不想去碰触;而至伟也不再提了。两人就像明知道有一件事便在两人中间,但都不想破坏现有的关系,小心地避开,发誓绝口不再提了。
凌芬身体状况稳定后,至伟开车送她回家时,非常用力地再三令五申、强调一次。
“别写稿子,回去好好地睡。”
“大哥,第一百零八遍了!我早就活蹦乱跳,前两天就能出院了。”
“身体还是好好照顾比较好,再说,妳吃好、喝好、睡好,多住几天医院有什么关系?”
“少来!谤本就是你自己不想上班,才逼我多住几天医院的。”
“嘿,妳不要小肚、小肠、小眼睛了,我还会害妳不成?记住,不要写稿子,回去好好睡觉、休息。”
“大哥,第一百零九遍了。”
晚上,当他再来看她时,他提了一台手提电脑上楼来,又将他随身带来的东西放在客厅的另一边。
早在几年前,宋家父母就买下楼上的房子当她的香闺,既可让父母放心,她又可以拥有独立、清静的小空间。
她的小窝是不到二十坪的小套房,她把它改装成日式杨杨米风格,除了浴室和厨房有隔开外,客厅和卧室是打通的。她习惯随地而坐,客厅靠阳台的地方有个方桌,上面放了计算机,她就坐在地板上打计算机。累了,她就随手拿个靠枕就睡;地上放满了各种资料文件和书,实在是有些凌乱!
她看着他在客厅的一角开始熟练地将手提电脑安装好,然后吩咐她。“给我一杯咖啡。”
她忍不住问了。“喂,你在干么呀?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办公室。”
“明天我要很早、很早就到办公室去,妳一定会起不来的。所以,我今晚就先住在妳这里吧,我也可以顺便弄一些东西。”
“你这样太过分了吧!”凌芬两手插腰,一脚气愤地拍着地板。“我只撞坏你的车,可没有撞坏你的房子!我起不来,你不会自己坐出租车呀!这搭出租车的钱,我还出得起。你快点收拾一下,滚出本小姐的香闺。”
“这年头善良的人就被欺负,先不说我的车被人撞坏了,我也没要人家赔。可是人家呢?也没有表达一下感谢。我体贴她刚生了一场病,需要有人照顾,我都这样委屈自己暂时睡她的狗窝了,结果人家没有感恩,还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妳看看,这世道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别浪费我的口水了,你还是走吧!”
“啧,妳前几天才说我很好咧。”
“我病了,”她一字一句地说。“通常生病的人都没有什么理智,更何况我已经病迷糊了。”
“喔,我倒觉得生病没有理智的妳比较可爱,更何况妳还抱了我咧。”
“廖至伟!”她尖叫了一声,又气又窘地说:“我病了!再强调一次『我生病了』!你再说,我就翻脸!”
看到她胀红的脸,知道她的脸皮薄,再讲下去一定有人要撞墙。肯定是她抓他去撞墙、杀人灭口!
“好、好、好,其实那是我在作梦,根本就没有那回事,是我自己狠狠地抱着妳。”
他嘀嘀咕咕地念着,而音量大到让她想听不到都难。她咬着牙,打算装作没有听到。天啊!那是错误,我是大白痴!我怎么会去做那种没有理智的事情呢?
他悠哉悠哉地将随身的东西都安装好了之后,也打开了她的计算机。
凌芬看他真打算要在她家打地铺了,不禁越想越气,忍不住又开始碎碎念o
“你真是寡廉鲜耻,你知不知道这四个字怎么写呀?孤男寡女的,你懂不懂得避嫌?就算你不在乎,我还要留点名声给人探听,好不好喂,你怎么随便开人家的计算机,你懂不懂什么叫隐私?”
“啧,妳的计算机中毒了!”他看了她的屏幕后,一脸凝重地说。
“啊那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的计算机没有中毒过!”
凌芬讲得有些心虚,她的计算机是有些怪怪的。但是但是不会很严重吧?自已全部的文件可都是存在这部计算机里的。
他熟练地操作着键盘,专心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各种讯息。“嘿,真可怜,妳中的病毒会毁坏妳的硬盘。妳被监控了,妳知道吗?”
“真的吗?”她凑在他身边看着计算机里面如同天书般的讯息,她只会一般的操作,什么硬件的设备,她都不会。
在她的记忆里,什么电器用品、仪器坏了,都是他帮忙修好的。她只知道喊个一声,他就会自动地帮她全部弄好,她只要负责开电源就可以了。他是理工科的嘛!记得在学校时,就常见他帮学校、还有外面公司跑系统流程。现在他又是从事相关的工作,她只知道还没有他不会修理的。
“妳看这里,显示妳被监控好一段时问了,还有骇客突破过妳的防火墙,随时可以删掉妳的资料。妳的资料有做备分或随时做病毒码更新吗?”
看到她一脸的茫然,他叹了口气。“本来可以帮妳修好的,但看来妳不是很欢迎我,我何必自讨没趣,这『识相』两个字,我还是会写的。”
“这……”
这时,她听到硬盘发生古怪的轧轧声,她惊得睁大了眼睛。一会儿后就从主机里传来电路烧掉的滋滋声音,接着屏幕一闪、冒出火花后,计算机就关掉了。
“哇我的资料呀!”
“真是太可怜了,这计算机大概得报废了。”他的眼里露出悲天悯人的光芒。
“大大哥呀,”她的声音发颤。“这计算机能修吗?我写的文案和小说都在里面呀!”
“拿给别人修,别人只会说当废弃品卖,一斤三元。给我就能修的好,但是『寡廉鲜耻』我还是懂的。小时候,我的『公民道德』读的很好,别人不领情的事又何必做呢?”
他一边讲、一边着手将他的计算机收起来,凌芬着急地说:“你修我的计算机是大仁大义呀,我会一辈子感激的。”
“妳的感激值多少钱一斤?再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是得避嫌的好。”
凌芬一咬牙。“你留吧!你想过夜就过夜吧,只要把我计算机修好就好了。”
他已经穿好外套、抱起手提电脑要走了。
“大哥呀”凌芬双手紧紧地揽着他的手臂。“你能留下来真是蓬荜生辉、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妳自己去外面问问吧!运气好一点,妳可以把计算机卖到一斤四元的行情。”
至伟拖着紧挂着他的凌芬,开始往门口走。
“我求你好了吧?你把计算机修好吧!只要能修得好,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
凌芬几乎要含泪地说出这些话了。
“好吧!人皆有侧隐之心,看在妳这么哀求我的分上,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妳。”他一脸无奈的样子,开始月兑下外套,又重新把笔记型计算机安装好。“要让马儿好也要让马儿吃草吧?还不煮点东西让我吃。”
“是、是、是,我马上去准备饲料。”
他敲了她一下脑袋。“记得,再加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