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月吧!”
“一百一十三天。”
“然后?”
“你不觉得这个时间太短了,我们应该再好好地谈谈,给彼此更多的时间。”
“没必要!”
“为什么?”
他往后一倒地躺在沙发上,慢吞吞地问:“你如果喜欢一个东西,是不是第—眼就喜欢了?就算第一眼没有感觉,最多再多看个几眼也就知道喜不喜欢了?”
“是……是呀!”怎么觉得好像踩进陷阱里了?
“有的东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即使多看好几天也不喜欢,是不是?”
“是……是吗?”她疑惑着。“但有些东西不喜欢也不讨厌,但看久了也就喜欢了。”
“那么,如果我说我第一眼就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我们都交往一段时间了,为什么说你不可能嫁给我?”
啊!她眨了眨眼睛,看到倪振东平静地看着她,然后她又用力地再眨了眨眼睛。眼前没有迷雾、没有天旋地转,一切都很真实,那……那……她真的没有听错?
“你……你再说一遍。”她颤抖着语音。
“为什么说你不可能嫁给我。”
“不是这句,再上面那句。”
“你喜欢我。”
“不是这句。”她冒火地道。“是再上面的一句。”
他深思了一下,然后摊开手。“你都知道是哪一句了,那我何必再重复一次。”
她低吼一声,抡起拳头,跳进沙发里捶他。“你欺负我,你就只会欺负我。”
他闷笑出声,笑着抱起她。“我第一眼就喜欢你。”
“再说一次。”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头。“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眼睛就离不开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鼻头一酸。“我也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想……想好好地看着你,想让你笑、想让你快乐,不喜欢看到你皱着眉。”
“你说过,如果要抱你,就只能抱你一个人;如果要牵你的手,就要牵一辈子。”
她愣愣地看着他,他慢慢地笑了。“你这话说的对,所以我牵你的手,也抱你了。”
“你……你不是因为……因为我要你抱我,你才抱我的?”
他闷笑一声。“如果每个女人都这么要求我,那我大概起不了床了。”
“振东……”
他搂着她,眷恋地摩挲着她的脸颊,鼻间嗅着特属于她的清新温暖。
“嫁给我吧!”
这句话讲出来后,他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仿佛毕生的渴望都在这句话里吐露出来,轻轻的一句话,却承载着一生的承诺。可伶怔忡、愣愣地望着他不能言语。他脸上有笑,笑得真诚,眼底眉梢的阴郁化开了。
“这……我要考虑一下……”
“什么?!”他勒紧了她的腰。
她抱怨地捶了他一下。“结婚攸关两个人的终身大事,当然要长远的计划。我需要好好地思考。”
他瞪着她。“你不想嫁给我?”
她歪头想了一想。“不会不想,但不是现在。”
他一咬牙,快要仰天喷血了,拳头捏得死紧。
她偷偷地吐了一下舌头。
亲爱的上帝啊!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请原谅我闹一下脾气、拿一下乔,毕竟一个女人一辈子拥有这样的机会不多。嘻嘻,倪振东,你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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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伶专注地将铁线蕨摆在窗边,她一向偏爱它一身的翠绿,鲜绿得让人心情畅快,在萧瑟的冬季里,多了几分的绿意。
在倪振东的办公室里,依她的想法摆上了盆栽、还有画。那是一幅色彩鲜艳、狂放的油画,使严肃、高雅的办公室里多了几分蓬勃的生气。倪振东对这些形式的东西一向兴趣不大,所以也放任可伶去做更动。可伶挑剔地环顾四周。暂时先这样吧!这间冷冰冰的办公室有人气多了。
“倪夫人,总裁还在开会,请您先等一下。”
“不要紧,你去忙吧!”
可伶转过身去,看到柯秘书领进一个非常美丽、优雅的女人。
她很漂亮,虽然每个人的审美观念不同,但对于她的美丽,任何人看到她都不会怀疑她的美丽。一身雍容华贵的气质,举手投足的优雅,她风姿绰约,仍旧美丽得让人怦然心跳。平静端庄的表情没有更多的变化,看不出她的年龄,但岁月对她是非常优待的。她的身材苗条、美好,而脸上增添了成熟妩媚,天生的气质还有养尊处优的生活,造就她的美丽。但是她的眼底眉梢有种……让人看了心疼的哀愁,淡淡的,像一圈浅紫的光晕笼罩着她。可伶看着她不禁看呆了、看痴了,愣愣的不出声。
她看来也习惯了人们的注视,只是温和地回望着可伶,嘴角噙着一个微笑。
久久,可伶才回过神,为了自己的失神而不好意思。“你是等振东吗?他在开会,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她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可伶。“你是振东的……朋友吗?”
“嗯,他要我等他一会儿。”可伶心无城府地回答。刚听柯秘书唤她“倪夫人”,不知道她和振东是什么关系?
倪夫人温柔地看着她。“我县振东的母亲,要怎么称呼你?”
母亲?吓,可伶一惊。“他说他母亲已经去世了。”
“你知道?我确实不是他亲生的母亲。”
可伶走到她面前看她,真诚地说:“你真漂亮,就像是绿色的嘉德丽亚兰。”
她笑了,扬起的笑容使她华丽尊贵的面容柔和了起来,更是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谢谢你,那是一种很美丽的兰花。”
“你知道那种兰花?”她兴奋地说。“那花是兰花的极品,很昂贵也很娇贵,连专门养兰的人都不一定养得好。”
“这样的兰花只能养在温室里吧!”
看着她浅浅的笑,竟带着一种让人心伤的哀怨,可伶看着她不禁又是一怔,直觉自己好象说错了话。
“夫人……”
看着她这样的雍容柔和,可伶居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母亲是一个很平凡的家庭主妇,没有傲人的学历、经历和容貌,一生庸庸碌碌和倪夫人比起来真是判若云泥。但她就是觉得倪夫人温柔亲切,像极了母亲的笑容。
“兰花以前很多是生长在悬崖边,要采兰需要有很大的勇气和智慧,不然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了。兰花的美丽太迷人了,所以它值得被娇养在温室里,细心的培育和呵护。”可伶道。
“兰花长在温室里也得要人照顾呀!”她喃喃地轻声道。
接触到她眉梢的那抹愁,可伶心里一震。是啊!她是兰花,她长在一个富贵逼人的温室里,但没有细心呵护、照顾她的人。
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她呢?为什么大家谈的都是倪家公子的婚外情,而没人想到这正妻的难堪?拥有如此美貌、气质和家世,但丈夫不爱她,甚至于不惜和家族决裂和另一个女工私奔、还生了一个儿子,最后双双葬生于车祸中。
她原该是备受宠爱的,但她没有丈夫的怜爱、没有子女承欢膝下,还得日夜面对丈夫的私生子。她,一个女人,一个身为正妻的人情何以堪,如何不痛?如何不愁?
这样的羞辱,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承受吧!包何况拥有她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而她没有想像中的骄纵、蛮横,光凭着这点,可伶就对她有了难以言喻的好感。
“夫……”
她轻轻地一笑,走到可伶的身边为她把外套的领子翻好。“女孩子一定要好好地注重仪容,随时随地看来都得干干净净的、清清爽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