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有着微微的刺痛热辣,皇甫少凡眸光一黯,心中后侮万分,然而就算想追人也力不从心,当下幽幽的叹了口气,神色疲惫地开口了
“展元,扶我到大嫂那儿去吧!”从他能解决的先解决,至于古叮当那儿……是他先出手伤了她,如果她就此愤而离去,他也没有二话,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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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讨厌!讨厌!大叔,我最讨厌你了……”一路狂奔回客房,古叮当委屈地边哭边叫骂,手中不停地收拾着自己的小包袱,片刻也不愿稍留。
呜呜……大叔算什么东西?她古叮当是让人打的吗?连爹爹都不曾打过她呢!
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她毫无姑娘家矜持,天真率性地嚎啕大哭,心中气愤不已,拎起小包袱就准备要走……
“喝!小表,你想干什么?”一转身却见白文麒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古叮当有些被吓到,随即想到这小表的义爹是谁时,马上拉下哭花的脸蛋,有点迁怒的意味。
木然小脸无表情地瞅着她,然而一双小手却紧揪着粉紫色裙襬不放,摆明不肯让她走。
虽然这小表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古叮当也算了解他了,当下含泪俏脸往旁一甩,使性子怒道:“我讨厌大叔,才不要留下来。”
此话一出,就见小家伙眸底迅速闪过一抹惊慌,小手抓得更紧了。
“小表,你放手啦!”怒眼嗔瞪,见他完全没松手的迹象,古叮当二话不说,硬是掰开紧揪着裙襬不放的小手,将他往旁一推,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要走人。
“不……不要……”蓦地,一道小小的、细微的泣音骤然响起,白文麒飞扑抱住她正准备迈步的双腿,出乎意料地竟发出断断续续的微弱哭喊声。“……不……不要走……救……救义爹……不要……走……”
闻声,古叮当蓦地顿足,低头惊愕地瞪着小家伙,傻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小表,刚刚是你在说话?”
“……不要走……救义爹……救……救义爹……”死命地抱着她,白文麒高抬的小脸依然木然无表情,可大眼却不断滚下泪珠,只会不停地重复着要她救义爹等等的言词。
怔怔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哭相,虽然画面很诡异,但不知为何,古叮当心底却突然感到一阵心酸与怜惜。
这小表,打一开始跟前跟后的死缠着她,肯定是小小的心灵里清楚她能帮大叔化毒,怕她若反悔跔了,大叔就没救了,所以才死赖在她身边监视吧!
觉得他小小年纪就为了义爹如此的“用心良苦”,而身为义爹的皇甫少凡却完全不知,又想到自己为他好却反倒被喝骂,古叮当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心情,当下不禁抱起小家伙一起放声大哭——
“哇——小表,你对大叔真好,就像我对他一样……呜呜……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走了!我会留下来继续帮大叔化毒的……呜呜……”涕泪纵横痛哭,果然是个天真烂漫、说变就变的小泵娘。
当下,客房内,就见一大一小抱头哭在一起,此番诡异景象让急急追来的剑儿看傻了眼,老半天说不出话来,找不出适当时机在这两人互相呼应、绵延不绝的哭声中插话。
最后,他翻了个白眼,识相地决定退出房外。
唉……算了!就让他们哭个够,他在外头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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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当皇甫少凡安抚好疯病发作的柳绿波后,得知古叮当尚未离开绿波山庄,他连忙赶了过来,哪知远远的就看到剑儿一脸无聊的守在客房外。
“叮当姑娘和麒儿呢?”才来到房门前,他就忍不住急切问着剑儿。
往房内比了比,剑儿悄声道:“里头好一阵子没声响了。”
“是吗……”低声轻喃,眸光不由自主往房门扫去,随即振起精神,轻轻推开紧闭的门板,踏进房内才发现他们两人竟抱在一块睡着了。
“原来是睡着了,难怪老半天没声响!”随之而入的剑儿恍然大悟笑了出来。呵呵……肯定是哭累了啦!
“嘘!”修长食指轻抵唇瓣要他小声些,皇甫少凡站在床边看着亲昵相拥而眠的两人,心田深处不禁缓缓滑过一股温暖潮流,只觉这画面温馨得让他感动又欣慰。
静静的看着两人的酣甜睡相,乌黑眸心不由自主漾柔,优雅唇畔泛起一抹柔软浅笑,好一会儿后,他才倾身将偎在古叮当怀中熟睡的小家伙抱起,动作轻柔到完全不惊醒两人。
“把麒儿抱回他的房睡吧!”将熟睡的小小身躯交给剑儿,他轻声交代。
“是!”小心翼翼接过人,剑儿抱着小家伙很快退了出去,独留他与哭累熟睡的古叮当在房内。
缓缓落坐在床边,皇甫少凡凝着她熟睡的面容,当瞧见粉女敕腮颊还残留有泪迹时,他真是又羞又愧又不舍,指月复轻轻抚上女敕颊帮她拭去。
“叮当,我好抱歉……”喃声叹气,他懊悔不已。唉……他从来不曾对姑娘动手的,没想到却出手伤了她,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今日的过错。
“不原谅!”蓦地,原本熟睡的人突然睁开大眼,怒瞪他一记后,俏脸立刻一偏避开碰触,就连身子也往内侧缩去,以背对着他,显然还在气头上。
哼!打完人以为道歉就可以了吗?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古叮当旁的没有,就是会记恨!
见她赌气背对着不愿看他,皇甫少凡黯然地收回手,强自笑道:“妳醒啦?”
打他进来抱走小表时,她就醒了。
心下无声暗忖,可古叮当就是不肯开口与他说话,依然以背相对。
明白她尚在恼他的火,皇甫少凡也不勉强,只是静静的瞅着她僵硬的后背,许久后,才在一片沉凝中缓缓开口了——
“叮当,首先我要向妳道歉,就算妳不原谅,我还是得说……真的很对不起!打了妳,是我不好……”
本来就是他不好、他的错!暗暗点头,对于他的勇于认错,古叮当还算满意。
“妳若因此而恨我,甚至想离去,不再履行我们当初的『交易』,那我也无话可说,因为确实是我的错,可是……”温雅的嗓音顿了顿,再次开口时,歉疚的自责突然拐了个大弯,直指向床上还在闹脾气的姑娘。“妳也有不对的地方……”
“慢着!我哪儿不对了?”越听越觉不对,古叮当顿时忘了自己不想理他的决心,霍地翻身跳了起来,纤指愤怒地猛戳他的胸口,气呼呼叫道:“你打我难道还是我的错吗?大叔,你有没有良心啊?有没有啊……”每质问一次就很用力的狠戳一下。
知她恼怒,皇甫少凡轻轻的抓住胸口猛戳的小手,将之密密实实的包在掌心中,试着传达自己的歉意与温暖,他柔声道:“叮当,义兄一向待我比亲兄弟还亲,他们夫妇俩都是我敬重的人,就算义兄过世,大嫂精神状态不稳,我也不想听人用污辱的言词说她。”
“可……可她本来就疯了,我说的是事实,哪有什么污辱不污辱?”噘起嘴,她还是很委屈。
“虽是事实,但是这种恶毒言词还是不好,会伤阴德的。再说,妳能在一个孩子的面前说他娘亲是疯子吗?麒儿虽在感情表达上有些问题,也从不开口说话,但我相信他很聪明,懂得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