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下拿他没辙,花宧飞恨恨地跟着坐回桌前,跟他抢起瓜子来嗑,嘴里还埋怨数落着。
“小小,你真是太瞧不起人了!我会是那种见异思迁的风流种吗?”啧!真是太污辱他了。
“谁知道?俊俏男人没一个让女人靠得住的。”睨觑一眼,容小小恨恨嘟囔。
闻言,花宧飞若有所思地瞅凝,唇畔不禁泛笑。呵……这小叫化子肯定会和他娘很合。
“看啥?”恼火反瞪,凶巴巴质问。
“没什么!”笑了笑,花宧飞懒洋洋地伸了个大懒腰。“吃饱喝足,该上路了。”
为什么他得陪这路痴上路?满心不甘,容小小一脸哀怨,不带任何希望地问:“可不可以拒绝啊?”
“你、说、呢?”一字一句,白牙森森,笑得好灿烂。
哇──为什么他可以笑得这么恐怖啊?简直是笑里藏刀这句话的最佳典范嘛!
每见到他这种笑,容小小头皮就发麻,趋吉避凶的天性马上下意识地运转起来,脸皮自动挤出谄媚笑容──
“当然不可以!有幸陪花大公子上京城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怎可能会拒绝呢?呵呵呵……”
呜……自己真的很孬啊!
第二章
“怪了!”才离开饭馆不一会儿,远远就瞧见前方偌大的空地搭起一座结着彩球的高架台,台下则人声鼎沸、万头钻动,挤满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群众,花宦飞不禁瞇眼笑问:“前头挤了那么多人,究竟在热闹些什么?”
后头,不甘不愿被冰蚕丝扯着走的容小小只抬眼瞄了一眼,便不感兴趣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家庄庄主为掌上明珠办的比武招亲大会啦!”
近一个月来,江湖上最轰动、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大事就是这件了。
“白家庄?比武招亲?”闻言,花宦飞甚感有趣。“这白家庄庄主是谁?为啥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又为啥要比武招亲?”
这路痴是从哪座山跑下来的?怎么一身高深武艺,却完全不知江湖事啊?
奇怪睇觑一眼,容小小也不吝啬浪费些口水,如数家珍地细细道出人人皆知的美事。
“白家庄庄主--白岳峰二十年前以一手『穿云掌』独步武林,为人备受推崇,在江湖上向来享有盛名;其亲妹--白湘云在当年更被称为江南第一美人,引来众多青年侠上的倾心爱慕,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日日有人上门求亲。
“可任谁也料想不到美人不爱江湖侠士,反倒独钟于与武林完全沾不上边的王孙贵族,最后当然是花落侯门,成了现今最受皇上信任的定北王爷的王妃。也因有个妹子是身分尊贵的王妃,白家庄在江湖上也就更为显赫、有影响力了。”
“定北王爷的妃子?”花宦飞喃喃自语,眸底迅速掠过一抹古怪光芒,随即恢复正常,兴味笑道:“你说了一大堆,究竟和白岳峰为掌上明珠举办比武招亲大会有何关系?”呵呵!小叫化子兜了个大圈,却连重点都没沾到,真可说是废话连篇。
“哎呀!你真没慧根,这样还听不出来!”丢了个“孺子不可教”的白眼,容小小解释得更加详尽。“因为白岳峰的女儿如今也被称为江南第一美人,其美貌与丰姿听说不下白湘云,武林各大名门公子与青年侠士皆拜倒在石榴裙下,纷纷展开猛烈追求,前来提亲的媒婆都快踩破白家的门坎了。
“而这一切可让白岳峰头疼极了!因为答允了这个,肯定得罪那个,为免因儿女亲事而树敌结仇,最后只好全数拒绝,办个比武招亲来一较高下。这样一来,不管花落谁家,谁都没话说。”
总算听出些名堂,花宦飞忍俊不禁大笑起来。“因为这样而办比武招亲未免太惊险了!若是跳出个七老八十的怪老头赢了所有人,一出老夫配少妻的惨剧不就活生生上演?那江南第一美人可就冤了!”
“人家有限制参赛者的年纪啦!”忍不住又丢去两颗白果眼。
“啊!真可惜……”一脸惋惜。
“噗”地一声,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容小小发现他似乎真期待看到那种悲惨状况发生,不由得笑斥指控,“你这人很坏耶!”
“普普通通坏而已啦!”并不否认,搓着下巴嘿嘿好笑又问:“没限制缺只胳臂、断只腿,身体有残缺的人吧?”
“呃……这倒没听说。”这路痴和人家有仇啊?
“那至少还有这个可以期待。”花宦飞莫名兴奋。
“……”无言以对。
“走!快走!我们瞧热闹去!”生平没见过比武招亲,花宦飞存心看好戏去,拖着一脸兴致缺缺的容小小直往不远处的高架台而去。
“不要啦!又不干我们的事,有啥好看的?再说人挤人,累都累死了!”完全没有凑热闹的心情,容小小老大不愿意。
“不挤!不挤!我们上那儿去!”早相中高架台斜前方一棵光秃秃的大树,花宦飞兴致勃勃拉着他,如闪电般往前窜去,一个纵身起落,人已经坐在大树枝干上。“瞧!这不就是最佳的观赏位置。”
放眼瞧去,果见高架台上的动静尽落眼底,容小小不置可否地轻哼了声,算是勉强接受,不过……
“花大公子,能不能请你放开我了?”灵动大眼直勾勾瞪着握着自己的修长大掌,他皮笑肉不笑提醒着,灼热的目光像似恨不得剁了那只大手。
顺着他目光往下一瞧,花宦飞微笑松手,忍不住调侃,“干啥?你害羞啊!我们都是男的,碰一下有啥关系?你又不是姑娘家,介意啥?”唼!这小叫化当真是很嫌弃他喔!
冷笑抽回手,容小小笑得好假。“是啊!我是真的害羞,因为谁知道某人是不是有龙阳之癖?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变成了某人的娈童!”
娈童?他?!
差点从树上跌下,花宦飞霎时狂笑不止。
“哈哈哈……你别笑死我了!娈童?谁家的娈童不都白白净净、秀美可人,有哪一个会脏成像你这样?光看都没了兴致!”忍不住直摇头,又瞧了他好几眼,同情地给予一些希望。“不过你大概才十三、四岁,若真对娈童这行有兴趣,倒是还有些希望,加油了!”安慰地拍拍他肩膀,笑脸净是顽黠揶揄之色。
十三、四岁?低头瞧了瞧自己平坦的胸前,莫名有些小小的沮丧,容小小低声纠正,“我十八了。”
“啥?”震惊瞪着纤瘦的身子,不敢置信。“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
“我十八了!”抬眼怒瞪,气呼呼地扯着他的耳朵大叫,再次声明自己的真实年纪。可恶!这个路痴一定要用那么伤人的眼神看人吗?
哎呀!尴尬了!十八岁的少年个子矮成这样,就连身子也瘦巴巴的,比十三、四岁的男孩还不如,心底一定很介意吧?
好生同情地揉着一头乱发的小脑袋瓜,花宦飞干笑安慰,“可怜的孩子,长成这样不是你的错,好好跟着我,花哥哥以后一定每天给你大鱼大肉,将你来不及发育的赶紧补回来。”
“……”再次无语,容小小垮下肩膀,已经无话可说,不领情地用力打掉在头上这次乱揉的大掌。
吃痛缩回手,花宦飞嘿嘿地笑了,见他闷闷的还有些不开心,当下赶紧转移注意力。
“喂!小小,你快看,有人上台了!”
无精打采地往高架台瞧去,果真见到一温雅的中年男子自台后缓步而出,立即赢得台下众多群众的热烈欢呼。
“喏!那就是白家庄庄主--白岳峰了。”小巧下巴朝台上男子方向点去,容小小习惯性地当起某路痴得消息提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