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怎没想到这一点?”古玉凤跺脚,懊恼自己没早点利用这招,否则怕不此刻早在办亲事了。
“那你快去向姨娘提。”心急地催促。
连连应好,古玉凤才要踏出房门,却又突然顿足回身。“妍妍,你不同我一起去吗?”
“娘,这样不恰当啦!哪有父母亲谈亲事,女儿还跟在身边的,岂不让人笑话?”赵妍妍故作娇羞貌。
“也对!”古玉凤尖著嗓音格格笑。“女儿啊,等娘的好消息吧!包管你不出三个月嫁进王府。”
“娘!”假意娇嗔,其实心底欢喜得很。
挥挥手,古玉凤自信十足出发啰!
***
“云娘,有件喜事,姊姊我不得不向你提……”挥著手绢,古玉凤噙著一脸笑,一副好事相报模样。
昨日才经过芽儿逼出雪晶蛭蛔的古云娘,历经一日休养后,虽然精神已然太好,向来苍白脸色也浮现暌违多年的红晕血色,但是南啸天依然要她躺在床上休息,因此此刻她仍是斜靠著床头,让银杏服侍著。
接过银杏端来的参茶轻啜了口,她淡淡笑道:“大姊,是何事呢?”
参茶呢!闻那味道肯定是百年老参才有这等香气,真不知有多补呢!迸玉凤嫉妒地盯著她手上的瓷杯,恨不得取代她的地位。
发觉她目光焦点,古云娘连忙道:“银杏,快倒一杯给大姊解解渴。”
“可是……”银杏不太愿意,这参茶可是王爷特地遣人到东北以千金购回的野生老参所熬成,专给夫人滋生补气的,若是芽儿姑娘想喝,千百杯参茶她都双手奉上,可偏偏是古玉凤要喝……
见她迟疑,古玉凤暗恼在心。银杏这贱人,喝她一杯参茶也这么小家子气,真不知谁才是主子!
“银杏,快啊!”笑著催促。
“来了来了!”不情不愿奉上。
“真是多谢了!我正渴著呢。”假笑接过,赶忙呷啜一大口。啊……真香,果真是好料。
“对了!大姊你方才要说些什么?”
忙顾著享受,差点忘了正事,古玉凤又堆出满脸笑。“我说云娘啊,这颢儿有二十了吧?”
“是啊!”不知大姊问这有何目的?
“你也知道妍妍有十八了,正是风姿绰约、娉婷妩媚之龄,在扬州可不知有多少人家上门提亲……”
瞧她滔滔不绝净是赞扬自个儿女儿,古云娘不好意思打断,只好微笑以对,心下却不免奇怪,不知她说这些作什么?又和颢儿有何关系?
正当拉拉杂杂说一堆,旁人听得头昏眼花之际,她话锋一转:“……所以说啊,两人都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我瞧两人不论外貌、品行都相配,倒不如就凑成一对,咱两家亲上家亲,结成儿女亲家,不知你意下如何?”
嗄?凑成一对?颢儿与妍妍?
迸云娘傻愣住,与同样惊愕的银杏互视一眼,两人眸底同样闪著好笑光彩。别说颢儿跟前还挡了个月芽儿,就算没有,她也不敢想像将儿子与妍妍凑在一块儿的模样,光想就害怕了。再说颢儿也不知打消出家念头了没呢,就算她答允,儿子不肯也是白搭。
不好明白拒绝,古云娘四两拨千斤。“这颢儿的婚事,得啸天应允才行,府里的大事儿向来是他做主的。”赶紧推给夫婿,料定古玉凤不敢找他允婚。
“可你也是颢儿的娘,只要你应允了,王爷他不会反对才是……”古玉凤急了,没料到她会三言两语带过。
“啸天才是一家之主啊!”瞠著灵眸,漾出一抹柔柔笑容。
“你……”好啊,给脸不要脸!是瞧不起她古玉凤吗?这贱妾生的贱婢,敢挑剔她女儿?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
何尝不知她在推托,古玉凤顿时心火大起,正待发飙时,外头忽传来人声,适时止住她的怒言。
“什么一家之主不主的啊?”南啸天朗笑,领著南宸颢,月芽儿进房探望,没想到古玉凤竟也在,微微点头示意后,迳自走向爱妻。“身子可还好,有无不适?”
“很好!你别净担心。”领受夫婿关爱,古云娘笑得开怀。
“就是嘛!南伯伯,您不相信我的医术吗?”排挤开人,月芽儿一坐上床沿,晃著两只小蛮靴斜睨他。
“芽儿,爹哪敢不信你!”南宸颢出言为爹亲解围。
“算你会说话!”扮个鬼脸,月芽儿视线转移到一旁的古玉凤身上,好奇她怎会出现在这里。“赵夫人,好久不见了!”笑意湛然,隐含邪噁之气。她可没忘前几次的不愉快。
“是……是啊!”好僵硬的笑容。古玉凤也没敢忘之前的冲突,是以甚觉尴尬,尤其见她似乎与王爷一家人相处融洽,心中更感不安。“呃……我、我该走了,妍妍还在等我……”今日大概是无法说成亲事了,还是改日瞧瞧情况怎样再说。
“不多坐一会儿啊?”月芽儿反客为主,假意留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古玉凤来意不单纯,有些怪怪的。
“不了!”慌忙逃离。
目送她离去后,月芽儿转头问道:“伯母,她到底是来干么的?”
“呃……”占云娘真不知该不该说,巡视众人一眼,决定还是先保持缄默,免得她知道了心中不舒服。“没什么,叙叙旧而已。”
既然如此,月芽儿不再挂意,再次仔细帮古云娘诊脉,交代完该如何调养身子后,正感无聊之际,南宸颢突然严肃道:“我想回慈恩寺一趟。”
闻言,众人大惊,尤其月芽儿更是跳得半天高,倏地冲到他眼皮子底下,哇哇大叫。
“颢哥哥,你要回慈恩寺?”难不成她才治好古伯母,他就迫不及待想出家去?“别忘了,我们的期约还没到。”非常危险地警告。
“我明白。”他一脸温和。
“怎么急著回去呢?”南啸天深沉问道。
“有些心底的疑惑,我想回去找师父寻求解答。”这些天苦思良久,心中不少恼人烦绪像蔓生的野藤,缠绕捆绑著自己,深沉的茫然让他恍如身陷迷宫却苦寻不著出口,因此他需要回去寻求师父的指点,想清楚自己未来的抉择。
“我同你一起去。”唯恐他脑袋打结,不声不响落发为僧,月芽儿执意跟随。
瞅著她,南宸颢竟不反对。“也好,芽儿陪我去吧!”
“我也去。”古云娘担心。
“既然夫人要去,那银杏我当然得随侍夫人身边。”银杏理所当然道。
“娘子、儿子偕同出游,为人夫婿、老子岂有不跟之理。”南啸天自有他的一番说辞。
嗄?怎么演变到最后变成全家出动了?南宸颢不禁傻眼。
“那敢情好,咱们两天后出发!”当下南啸天宣布,全场击掌一至通过。
***
两天后,定远王府一行人马车、坐骑一应俱全,浩浩荡荡朝城南郊外的慈恩寺出发,连古玉凤、赵妍妍母女俩得知消息也硬要加入,不好拒绝之下,只好由著她们了。
一干女眷分坐两辆马车,古云娘、银杏两人共乘一辆,古玉凤母女俩搭乘另一辆,至於好动的月芽儿当然不愿受马车狭小空间的局限,她骑著骏马与男人们领在车队前头,一路上和南啸天、南宸颢父子有说有笑。
居后第二辆马车内,不满的谈话声响起……
“真是气死人了,没想到云娘那贱人竟然敷衍我,迟迟不肯答应婚事……还有还有,那个叫芽儿的姑娘和他们非亲非故,怎么待她比对我们还好,真不知这王府里的人都再想些什么……”古玉凤喋喋不休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