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刘家的事还真不少。
不过,就算刘普威过世的事分散了臧老太太找回臧仲繁的注意力,但早晚她还是会找到他的。
“节哀顺变。”
刘普威的丧礼庄严而肃穆,会场摆设十分的隆重,负责大部分答礼的人是刘普诠,他二哥则多半是在讲电话。
“爸。”宁湘荷一回到台湾,立刻赶来。
“湘荷,妳怎么回来了?”
“我听说大伯的事了,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妳大伯不许我张扬。好了,回来也好,去找妳妈妈穿上孝服……”
刘普诠话都还没说完,已经等她好久的刘秋豫,突然上前捉住她的手,将她拉出奠堂。
等到两人离奠堂够远,刘秋豫立刻扯开喉咙大骂,“我同妳,Eric呢?”
“我怎么晓得,他不是跟妳一起回来的吗?”是臧仲繁交代她要这么说的,因为他怕她会被欺负。
“妳少在那里骗人了,他明明跟妳一起走。”
“我哪有?我自己搭飞机回来的呀,不信的话,妳不会去航空公司查。”
“妳以为我不敢吗?”
“好啊,妳去查啊!”
她话一说完,刘秋豫突然推了她一把,而且顺势想给她一巴掌。
宁湘荷这次可是有备而来,她挡住刘秋豫的手,并且用力的推开她。
“妳凭什么打我?”
“就凭妳是刘家的养女。”
“就算我是养女,也是我爸妈的养女,妳别老是仗势欺人还打人,我告诉妳,我不会再忍耐妳了。”
她已经忍她很久了,要不是秋鸾人不在这里,她们也许会联手打开。
刘秋豫气不过,立刻趁她不备时打了她一巴掌,气得宁湘荷也回打了两耳光还她。
“妳敢……”
“我有什么不敢?我只不过是还给妳而已。告诉妳,妳最好少来惹我,我已经忍妳很久了。”
就在这时候,刘家二哥与刘普诠也赶了出来。
“怎么回事?”
“爸,她打我!”
刘秋豫恶人先告状,还哭得死去活来,这情形看在宁湘荷眼里,她简直像是唱作俱佳的演员。
“普诠,你是怎么教女儿的?”
刘普诠当然知道宁湘荷受了委屈,不过,他真的不想在大哥的奠堂外闹出让人笑话的局面。
“我先带她走好了。湘荷,去叫妳妈出来。”
“可是我都还没跟大伯上香……”
“明天再过来。”
带着不甘心的心情,宁湘荷进去找母亲,可是这口气,她真的咽不下去。
“怎么了,还在生气吗?”
坐在轿车后座,一路上,宁湘荷一语不发,且臭着张脸。
“秋豫就是那样,妳何必跟她计较?”
李春水也忙着劝她,但她就是没法释怀。
“就因为我是养女,所以什么都得让她吗?”
宁湘荷的这句话,让刘普诠夫妻哑口无言。
车子里,倏地变得静悄悄的。
“我已经受够了被她热嘲冷讽的日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她。”她真的生气了。
“湘荷,不然明天妳早一点出门,别碰到她……”
“我干么要躲她?”
“这不是躲,而是避免正面冲突。”刘普诠帮着劝她。
可是,宁湘荷不想再忍气吞声下去了。“爸、妈,我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为什么秋豫会这么瞧不起我?”
闻言,刘普诠的车子刚好驶到了停车格。幸好是这样,要不然,他肯定会出状况。
“我从来不问,是怕你们伤心。但,我发现秋豫每次对我讲话,都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我在想是不是我出身卑微,她才会这么目中无人。”
听到这里,李春水已经眼眶微红,刘普诠则低头不语。
“还有,我背后的伤疤是怎么来的?我是在几岁的峙候出的车祸,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车祸的事,我跟Joyce……真的没有关系吗?”
他们的沉默反应,让宁湘荷更觉得疑惑。
“爸、妈,你们和昭月老师其实是大学同学吧!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准我去学拼布,而且还假装从来不认识昭月老师?”
刘普诠的心,越听跳得越快。
为什么去了一趟福冈之后,湘荷的感觉变敏锐了?
还有,她是怎么知道他们和昭月是大学同学的事?
“难道我是Joyce?”
闻言,李春水连忙矢口否认,“湘荷,妳不要胡思乱想。”
“好,要我别胡思乱想也行,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在我面前,不敢承认跟昭月老师的关系?”
见爸妈两人沉默不语,她忍不住再同。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的关系?”
“谁告诉妳的?”
宁湘荷不敢说是刘秋鸾瞎猜的,她只好假藉老师的名义,“是昭月老师对我说的。”
听到是林昭月亲口承认的,刘普诠没法对她再撒谎下去了。
“没错,我跟昭月是学姊学弟的关系,不过,我们已经很多没有来往了,至于为什么不让妳去学拼布,那是因为妳的鼻子很容易过敏的关系,跟妳的身世完全无关。”
这理由太牵强了。她才不常过敏,只是偶尔天气变化会比较不舒服而已。
看来,爸并未对她说实话。
“对呀对呀!我们不是曾对妳说过,妳八岁时出了车祸,父母也死在那场车祸中,加上我们膝下无子,所以才会去育幼院领养妳。这些话,妳应该没忘记吧!”
宁湘荷当然没忘。
可是任何一个已经八岁的正常孩子,应该都会对车祸那档事,多少有点印象,为什么她偏偏完全不记得?
“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妳当时惊吓过度,有可能是因此而忘记了。”
妈这样的解释,只是更加深她的疑惑。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世怎么说怎么不通。
也许仲繁说的没错,她或许跟Joyce有什么密切的关系,但是答案究竟谁能给她呢?
第九章
“臧仲繁!怎么是你?”
看到拼布坊的访客是他,林昭月还真被吓了一大跳。
湘荷之前跟她说过,要带他去日本福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意外吗?”
“是有一点。湘荷也来了吗?”
“没有,她大伯过世了,她带孝在身,不能随便到别人家里。”
苞着林昭月走进拼布坊,这里的味道,臧仲繁十分熟悉。
“喝点茶吗?”
“好哇!妳家人不在吗?”
“噢,他们去健行了。我平常窝在布堆里,实在没体力跟他们一起去爬山。”林昭月笑说完,走进厨房倒了杯茶。
就在这时候,臧仲繁看到了橱窗里有件眼熟的拼布外套,他激动的走上前打开橱窗,迅速的把那件外套取了下来。
“你的记忆很好嘛,那件衣服你穿过的。”
见他将衣服紧捧在手心,林昭月笑说着。
那是当年Joyce送给他的拼布外套,事隔多年,它依然新得像刚做好的一样。
“送给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是,你能穿吗?”
“不能,但,这是Joyce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那短短的十天里,Joyce留给他的礼物,除了美好的回忆与一堆疑云之外,只有这件拼布织成的外套了。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把它包起来。”
林昭月将那外套装在袋子里,期间,坐着等候她的臧仲繁,一双眼睛没离开过她。
将袋子交到他的手上后,她忍不住率先开口。
“如果你来是想问同样的问题,那么,很抱歉,我的答案跟上次一样,你再问几次,我还是给你相同的答案。”